153 風情戲話
相府的後院此時卻和前廳那歡聲笑語的氣氛完全相反，只見杜寧寧、方菱、芸娘圍桌而坐，卻都沒有出聲，氣氛顯得很壓抑。
桌上的茶水早就涼了，但三位大美女卻誰都沒伸手摸一下茶杯，眼神都落在各自的臉上，各懷心事。
這三位，各有各的特點，方菱，溫柔甜美，嬌嫩得像朵開春的桃花，杜寧寧，刁蠻潑辣，著實是朵帶刺的野玫瑰，芸娘，小家碧玉，楚楚可人，絕對的冬天裡的雪花，潔白無瑕，心靈乾淨得如同一張白紙。
過了好半天，還是杜寧寧率先打了個寧靜，她揚起下巴，對方菱說道，「你誰呀？」
語氣很不客氣，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好像她已經是這相府里的半個主人。
方菱也很緊張，她知道，相爺除了有個青梅竹馬的芸娘之外，還和一位巨室之家的千金有過婚約，雖然後來沒成，但相爺告訴過她，當年如果不是這位大小姐一直偷偷拿錢資助他，他也沒有今日的成就，而眼前這位刁蠻女就是那大小姐。
所以，方菱在她們面眼顯得很沒有地位，她有自知之明，也沒資格與她們爭什麼。
方菱很恭敬地細聲道，「杜小姐，我叫方菱，是相爺買來的丫頭」
杜寧寧剛到這時就注意到這個女人了，也私下找芸娘打聽過，沒好氣道，「既然是買來的丫頭，怎麼這麼沒規矩，坐這等著主人伺候你呀，看看你穿的，不知道還以為你是這府上的女主人，胸大了不起呀」說著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好像是有點差距，不過她反應倒是很快，挺了挺腰桿，立時雙就把她面前的茶杯也擋住了。
一旁的芸娘也忍不在對比起來，女人嘛，天生都愛美，尤其是現在，好像三人不約而同的都要面對一個問題，誰會成為這裡的女主人，那自然是要暗中較較勁。
方菱嬌嫩的臉紅撲撲的，低頭道，「杜小姐，您誤會了，平常都是我伺候相爺，只是前些日子府里出了點變故，我受了傷，相爺說等我好了再幹活」
杜寧寧一聽就來氣了，挺著胸道，「喲，左一個相爺右一個相爺，叫得這麼親切，
哪有一點做下人的樣子，阿香，教教她，怎麼當一個丫鬟」
站在杜寧寧身後的阿香馬上介面替小姐打抱不平，「丫鬟就得是主人坐在，她就得站著，主人睡了她還得站著，主人渴了她得馬上遞來茶水，主人熱了要替主人扇風，主人冷了要給主人添衣，主人餓了要記得變換口味上點心，總之，一個丫鬟永遠不能在主人面前坐著」
杜寧寧小嘴一翹，自得道，「聽聽，還不站起來」
方菱還真被她給唬住了，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那氣勢總能壓人一頭。
芸娘忙道，「寧寧姐，別這麼說她，嵐平哥也沒拿當她丫鬟看待」
杜寧寧忙小聲道，「你呀，就是心眼好，看看她那樣，八成早就把那沒良心的魂給勾走了，你千辛萬苦找到這，為了什麼，姐姐在幫你」
方菱也聽出來了，忙細聲道，「二位姐姐想多了，方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想爭什麼，也不敢爭，只想有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盡心伺候相爺」
杜寧寧馬上又拉著芸娘的手道，「你聽聽，說得多好，芸娘，以前我是看不慣你和嵐平哥在一起，不過咱們現在是連在一起的，應該一致對外」
聽杜寧寧的意思，八成是想二人聯手將方菱給趕走。
芸娘幽幽道，「不好吧，她也是個苦命人」
芸娘不懂這些，可杜寧寧卻非常了解，她本家有個堂叔，在世時家裡六房妻妾，那正房大奶奶在家裡說一不二，簡直就不把其餘五人當人看，堂叔活著時還好過一點，等他一死，那五人全被掃地出門，可憐哪，正房大奶奶一個大字都不分給她們，正房和小妾的地位一個天一個地。
杜寧寧道，「你簡直傻得可愛，你和我不能比，你不替自己爭到時候吃虧的可是你，別怪姐姐沒提醒你」
芸娘到沒這麼多心思，她和王嵐平之間好像早就是一家人一般，從小到大嵐平哥就是她的守護神，兩人還常常學大人的樣子玩娶新娘的遊戲，特別是這些年，王嵐平不著家，芸娘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王家的兒媳婦一般，里裡外外忙得身累心裡卻甜。
芸娘道，「有什麼好爭，經歷了那麼多，女人活在這世上都不容易，我也只想安安穩穩的，盼著嬸子能早日平安歸來」
杜寧寧不由有些高興，都不爭才好呢，她指了指方菱，「我告訴你呀，不管嵐平哥和你什麼關係，將來你可不準欺負我這妹子，她人老實」
方菱如蒙大赦，忙拉著芸娘的手，「不會，不會，二位姐姐和相爺都是舊相識，緣份早定，你們能容得下我我就感激不盡了」
這女人的臉就是善變，剛剛還劍拔弩張一幅水火不溶的樣子，幾句話一說，都快義結金蘭了。
芸娘這幾天經過方菱那巧手一打扮，還真讓杜寧寧格外吃驚，沒想到這個丫頭竟然模樣和自己不相上下，就是皮膚比自己差了點，畢竟是做慣了粗活的，也許在這府里養個幾個月，就能白白凈凈，杜寧寧從生下來就在****里泡大，十指不沾洋蔥水，皮膚好得都快滴出水來了。
聽著前廳那一串串罵娘捶桌子的划拳喝酒聲，方菱笑到，「自從認識相爺以來，還從來沒見過他像今天這般失態，我，我都有些不敢認了」
芸娘不好意思將自己那雙粗糙的手放在桌子上，偷偷的收到桌子下面，扯弄著裙擺，抿嘴微笑著，「他呀，從小就喜歡結交四方朋友，生性洒脫，我想他這當了官以後怕是把他憋壞了，昨天我看他在接見那些官員的時候，一本正經，真好玩，那就不像他」
方菱也八卦道，「當然了，相爺是大官，說話不能那麼隨意，今天他這麼失態，肯定和你們有關」
杜寧寧一直在盯著方菱那高高聳起的胸|部，她就納悶了，咋就能長那麼大，那麼挺，裡面是不是裝了填充物，她甚至想伸手過去捏捏，親自求證一番才好。
杜寧寧隨口道，「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方菱也時不時將目光停留在杜寧寧那神氣靈動、可愛迷人的臉蛋上，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果然是不一般，那膚色簡直無可挑剔，光滑得如同剛剛剝開的雞蛋，薄薄的嘴唇，不施胭脂都油光水嫩，她甚至都有些擔心如果相爺在她的臉上捏上一把，是不是能劃破她那嬌嫩的臉蛋。
方菱也將伸到桌下，摸著自己手手腕上的皮膚去暗中作比較，莞爾一笑道，「因為相爺看到你們高興的呀，我從進這府開始就沒見他有今天這般興奮」
芸娘可沒她們那麼好的身體條件，但有一樣是她們比不了的，嵐平哥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青梅竹馬的經歷只有她有。
芸娘紅著臉道，「菱妹妹這麼好看，他才不會想我們呢」
杜寧寧馬上道，「就是，這個沒良心的，我跑了那麼遠的路，他卻把我涼在這跑去和那些粗漢子喝酒，壞透了，呆會喝多了，看我怎麼收拾他」
方菱撲哧掩嘴一笑，「相爺才不會喝多呢，就算喝多了他也清醒著呢，有一次，他也是和這幫將軍在一起，喝了好多的，我扶他上|床的時候，他還，還」說到這她卻說不下去了，臉也瞬間就紅了起來。
杜寧寧和芸娘都睜大了眼。
「他還怎麼了？」杜寧寧哪能放過這細節，焦急中透著滿滿的醋勁。
方菱面紅耳赤，那次王嵐平借著酒興差點就和她圓了房，中衣都扯下來了，卻在關健的時候酒意上涌，睡著了。
杜寧寧急不可耐，「說呀，怎麼了？你真急人，你不會和他已經那，那」
方菱忙擺手道，「沒有沒有，相爺不是那種好|色之人」方菱邊說邊想，他就是那種人，幾次三番硬扯我衣服不說，每次到關健時刻就停下來，害我白白激動半天。
杜寧寧摸了摸胸口，好險，得虧沒什麼事，但嘴上卻道，「他不好|色？對了芸娘，跟你說一事，有一次，嵐平哥和我說他十六歲那年還偷偷看過你洗澡，說得活靈活現，這叫不好|色？」
方菱咯咯直笑，「真的，相爺還有這事呀」
芸娘臉刷的就紅了，羞澀地道，「哪有，我怎麼不知道」
杜寧寧說，「你知道那能叫偷看嗎」
三個女人一台戲，一點不假，尤其是說起同一個男人，那八卦說得一個比一個露骨，一個比一個香艷，女人之間也是最容易溝通，三言兩語就是成姐妹，前廳酒意正濃，後院里的女人間的密秘也說了一堆，方菱也越來越放得開。
方菱特別喜歡聽她們說相爺的往事，聊著聊著突然問道，「寧寧姐，那你和相爺有沒有？」
杜寧寧明知故問，「有，有什麼？」起身繞過桌子來到方菱的身後，趁她不注意伸手在她胸前按了一把，立即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哇，芸娘，咱倆加一塊都比不過她」
方菱驚叫著捂住，「寧寧姐你太壞了，說，你和相爺到有沒有」
杜寧寧搖頭道，「沒有，真的沒有，她連我手都沒拉過，芸娘你呢？」
二女一齊把目光投過去，期待著她說沒有。
芸娘可沒她們這麼放得開，羞答答地道，「沒有，不過他拉過我手，還抱過我」
杜寧寧這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嗨，他還親過我」
「真的？」二女又同時將目光匯了過來。
「當然是真的，還說娶我呢，結果拿了我家八萬兩銀子的嫁妝，一走到現在連面都沒見著，沒良心的」杜寧寧心中暗喜，看來嵐平哥還是喜歡我多一點。
那邊的方菱心裡卻樂開了花，自己全身都讓相爺給看過了，相爺還是喜歡我一些。
方菱按納住心裡的喜悅，愁眉不展道，「唉，我們在這也不過是姐妹間說說，相爺不會娶我們的，他就要成親了，禮部的官員都到府里來過，要採辦聘禮了，這幾天南京城裡人人都知道了，丞相要擇妻了」
杜寧寧一聽，忙道，「真的？哪家的小蹄子」
芸娘聞之心裡頓時一陣失落，不過也沒什麼，她知道自己在嵐平哥心裡的份量，任是誰也無可替代。
方菱鼓囊著嘴，「不知道，相爺沒說，不過應該是個大戶人家吧」
杜寧寧胸口劇烈起伏，轉眼間卻又軟了下來，嘆息一口，「早知道我就留在懷寧當皇后了，也不至於跑到這來給他做妾」
方菱心花怒放，忙道，「真的，那現在還來得急，我這還有些私房錢，你拿去做盤纏」少一個競爭對手就是勝利。
杜寧寧有些傷感地轉回自己的位置，不見一絲刁蠻的表情，喃喃道，「不去，其實做大做小也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遇到一個好男人，我來了就不會回去了，也許我當時是一時任性，但等到了他身邊，我發現自己真的很高興，一路上受了那麼多苦都感覺是值得的，真的」
這話也觸動了芸娘的心弦，她自我安慰一笑道，「對，寧寧姐說的不錯，從我離開懷寧時起，我就一直在想著能和他重逢，這個念頭一直支持著我，讓我咬牙堅持，在我最失落的時候（父母被殺時）只要想到還能回到他身邊，我都努力說服自己要堅持，真的，和寧姐姐一樣，當我投進他懷裡的時候，我真的感覺以前所受的苦中值得的」
方菱聽得眼淚花花的，拉著她們的手，說道，「相爺真幸福，有你們兩個紅顏知己」
二人同時道，「那你呢？你喜歡他嗎？」
方菱紅著臉半天不作聲，過了一會才道，「我只想在他身邊伺候他」
「口是心非，你那點想法都寫在你臉上了」杜寧寧心直口快，「那，從現在開始，咱們三個要一致對外，不讓第四個女人從他身上得到半點好處，怎麼那麼多，都湊桌麻將了，算了，總之，他只屬我們三個」
三雙玉手緊緊相連，卻各自都有各自的小九九，專寵才是最終目的，至於怎麼達到目的，那就看本事了。
這時，杜寧寧的丫鬟阿香眼尖，她看到王嵐平正和一個身著綠衣的女子正從後院的月亮門前經過，她忙八卦道，「小姐，又來一個」
杜寧寧沒好氣道，「得，五個了，這回湊桌麻將還搭一倒茶的，這府里可熱鬧了」
眾女咯咯直樂，在各自身上搔弄著癢處，笑成一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