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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兩女秉政

  南京,紫禁城。


  又到了皇后平台召見眾內閣大臣的日子,和往常一樣,漢王側妃方菱也在場,只是今日有些不同,九月的天氣還不算太冷,可金皇后卻是一襲臃腫的朝服,將她的整個身子都遮蓋住了,雖是如此胸前的高|聳卻是更加的挺立飽滿,呼之欲出一般,連方菱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滿殿閣臣不知道,唯有金皇后自己知道,快四個月身孕了,不這麼穿那很快就會滿朝盡知,可她懷的根本就不是皇帝朱由崧的孩子,這種醜事她怎麼能到處宣揚,好在是這次有孕反應不多,算算日子,還有幾個月孩子就出生了,到那時如果漢王還不回來,那她可怎麼辦。


  由於有孕,金皇后的臉色也有些微微發黃,似有病樣,她有些苦澀的看了看邊上的坐著的方菱。


  方菱察言觀色,她也有幾次被皇后留在宮中過夜,雖不是同床,但為了方便說話,二人離得近,她總覺得皇后在刻意遮掩什麼,以一個女人的直覺來說,十之八九是有身子了,但這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皇後有喜那是普天同慶的大事,她為何要遮掩,但為何又幾次三番把自己召進宮,是想讓自己知道些什麼嗎?


  這時,一眾閣臣相繼而來,禮畢后,分左右而立。


  內閣首輔張煌言先道:「啟奏皇后,菱王妃,按菱王妃之意,兵部以命鎮江水師整軍備戰,忠義侯李定國也調守備營的人馬前往江邊待命,作出一番渡江的態勢」


  這些天金皇后很少說話,在平台召見大臣的時候也只是隨口應付幾句,方菱經過幾個月的歷練也終是摸得一絲上位者的姿態,無非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虛虛實實,假假真真,讓人聽得清卻又猜不透,凡是點到即可,怎麼做事那是下面的人差事。


  方菱見皇后又不說話,便微微一點頭,對張煌言道:「結果如何?清兵退兵了?」


  張煌言躬腰道:「回菱王妃,正是,虛張聲勢之計一石二鳥,多鐸見我朝整軍備戰,便不敢輕舉妄動,遲疑了兩日,就在這兩日間,李來享自襄樊調高一功五萬大軍星夜趕回廬州城,多鐸見時機以逝也無可奈何,引兵退回淮安」


  「嗯!」方菱全完表情的一點頭,「你說一石二鳥,還有呢?」


  這時一旁的戶部尚書兼內閣大臣張慎言拱手介面道:「秉皇后,菱王妃,昨日李朝遣使來,說是答謝此番援手之勞,隨使而來的還有二十萬兩軍費」


  方菱聞言一揮袖袍,做勢要站起來,邊上的宮婦見狀連忙上去攙扶。


  「哼,這個李來享還真把自己當一國了,告訴來使,軍費收下,讓他回去吧」


  張慎言也一臉不屑的道:「王妃說的是,若非漢王還用得著他,他就早隨他那闖賊去了」


  張慎言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種諂媚之語,這明顯就是在拍漢王的馬屁,好像最近朝廷里越來越多的官員對漢王都是這種態度,從以前的無奈順從,慢慢轉變成了擁護,到現在更多的人都在心裡默默的成了效忠,不是應該忠於大明嗎?

  哦不,漢王已的旗幟已經插遍了應天、江西、雲貴、兩廣及湖廣大部,漸江和福建兩省也在其岳父鄭芝龍的治理之下,轉眼之間,三分天下,漢王以有其一,朱明王朝?好像有半年都沒人見過皇上了。


  張慎言忙正正神色,盡量表現得隨意一些,接著道:「此番順使前來還有一個請求」


  方菱雙手掩飾在寬大的袖口裡,端莊的平端在心口,隨意在平台上走了幾步道:「何事?」


  張慎言看了看張煌言,張煌言連忙看向別處,意思是這話還是你說吧,張慎言無奈,小心著道:「秉皇后,菱王妃,順使說為了兩國之間的關係更加融洽,請結百年秦晉之好,來使聞順主春秋二十四,如今已登大寶,卻遲遲為立后,李來享也不知道從哪得知我皇有一女,便是金城公主,他想……」


  還不等張慎言說完,方菱臉一沉,猛然轉身道:「痴心妄想,我大明公主豈能下嫁反賊」


  眾內閣大臣聞言慌忙都站了起來,張慎言忙道:「王妃息怒,臣明白了」


  這時,坐在邊上一直沒有開口的金皇后說話了,只是人一動不動,「依本宮看」


  眾臣一聽皇后說話,便又忙將抱拳移向了她,方菱也自覺的退在一旁。


  金皇后緩緩道:「李來享勢窮,受我朝恩惠,但心裡不服,先奉上謝禮,而後又要求親,為的只是挽回一點面子,到底是年青氣盛了些,方才菱妃說得透徹,此事不允」


  方菱和眾內閣大臣都同聲道:「皇后睿智」


  金皇后嗯了一聲又道:「不過他李順雖是叛逆,就目前的局勢,漢王先前定下的聯順拒清的權宜之策是可取的,如果李來享真想兩國的關係更上一層樓,本宮倒有一個更好的法子」


  眾人都不說話,最近南京城裡風言風語,說金皇后和漢王關係非比尋常,說得多難聽的都有,眾臣也是就當沒聽到,萬一皇后真的和漢王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那隻能表示金皇后的地位更牢固,誰敢不尊重她。


  金皇後繼續道:「本宮雖處深宮,卻也有耳聞,說是李自成死時遺有一女,李來享繼位后尊她為皇長姑,倒也有趣,她還沒李來享歲數大,好像剛剛過出閣的年紀,只是不知長得如何」


  下邊的東閣大學士鄭鴻奎忙道:「此事臣也有所耳聞,聽說頗有姿色」


  眾人不知皇后何意,張煌言拱手道:「皇后的意思是?」


  金皇後點點頭,「他李來享不是想與我朝結姻親嗎,好呀,讓她把李自成的女兒送過來」


  張煌言汗都下來了,沒聽說過侄子能做主嫁姑姑的,而且這嫁誰呀,當今太子不過才十歲,遠不到大婚的年紀,明室親王被漢王殺得沒剩幾個了,不過這到是個以牙還牙的計策。


  「皇后聖明,敢問皇后這……?」


  金皇后略一低頭,手不經意在自己那微微凸起的腹部滑過,她想起了王嵐平,想起了他結實而有力的臂膀,想起了他的粗暴,懷念他在自己身上瘋狂的場面,不覺間,微紅已爬上了她的臉頰。


  金玉嬌明白如今漢王的聲勢滔天,取明而代之已成大勢所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唯一的砝碼,但願懷的是個兒子,想想自己三十歲了,又是個將要淪為亡國的皇后,若想保住朱慈圻和自己的命,光憑肚子里的孩子還不夠,她得受到她的寵愛,論年紀和姿色她沒法和方菱還有鄭佳思比,論感情她也自知無法凌駕於杜寧寧和芸娘之上,她能做的就是滿足漢王想要的一切,甚至他想不到的她都要想到,現在的金玉嬌分不清自己是愛他還是想討好他,但願自己沒有走錯路。


  金皇后道:「漢王名震天下,乃大明擎天一柱,讓她來服侍漢王吧」


  方菱眼都大了,不會吧,漢王又要討小老婆?菩薩保佑那個李自成的女兒是個醜八怪。


  「啊!」平台下所有的內閣大臣都是面面相覷,這玩笑開大了吧,再怎麼說那也是李來享的皇長姑,人能答應嗎,漢王可是正兒八經的有著一妻一妾,還另有兩名紅顏知已,這麼做怕是會引來一場戰爭吧。


  金皇后臉一沉,「怎麼,內閣以為不可?讓她來伺候漢王還辱沒她了嗎?菱王妃,你說呢?」


  方菱略一躬腰,「一切聽皇后做主,只是這事漢王會答應嗎?」


  金皇後點點頭,「嗯,漢王允不允可派人去軍中相詢,但這事讓順使帶回廬州,要結秦晉之好,讓他送女人過來,大明的女兒不送人,此事交由內閣去辦」


  「尊懿旨」眾臣齊道。


  金皇后說完又不說話了,方菱一看便對眾臣道:「還有事要議嗎?」


  張煌言拱手道:「延平王(鄭芝龍)上疏,福建水師於上月二十八已拔錨揚帆,前往琉球,他在疏中言道,若是荷蘭人拒不交出琉球,他將以武力收島」


  方菱不懂軍務,略一抬手道:「張首輔兼著兵部的差事,這事你和延平王商量著辦便可,只是有一點,所有進軍細節都要報於漢王軍中」


  張煌言拱手道:「臣知道了,還有一事請皇后和王妃定奪,漢王先前在應天各府推行的『還田於民』的國策以初見成效,漢王睿智,目前,隨著漢王大軍的西進,沿途各省已完全尊奉朝廷號令,內閣議了下,漢王定下的國策應當繼續推行,在者由於戰亂,江西、湖廣、雲貴、兩廣等省大片土地荒蕪,正好趁此時,請皇后和王妃准張慎言前去各省再度主持此議」


  方菱知道這事,撤衛軍為民,還田於民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漢王前些日子一直在忙於西征的事,沒顧得上,那就再開始吧。


  「嗯,首輔言之有理,張慎言」方菱落落大方,氣場一點也不遜於金皇后。


  「臣在!」雖說這是個得罪人的差事,可張慎言義無反顧,他分管戶部,朝廷收不上來稅金,很多原因就在這土地兼并上。


  方菱往前走了幾步,抬手道:「就勞你再辛苦一次,一切按漢王定下的方略辦」


  「是!」張慎言看了一眼皇后,感覺挺奇怪的,這朝廷里也分不清是朱家的天下還是漢王的天下了,不,應該是天下人的天下。


  這時金皇后介面道:「鄭鴻奎」


  「臣在!」


  金皇后一直惦念著前線的戰事,她看得很明白,憑那朱由崧是守不住這個江山的,正如王嵐平和她說的,就算漢王不篡位,大明的江山遲早都會落入李來享或是滿清的手裡,與其那樣還不如歸了漢王。


  金皇后欠了欠身,道:「漢王西征,朝廷命你和徽州兵馬司提督鄭森負責往前線調運糧草,西征是我朝大事,爾等不可怠慢,朝中之事要以此為主」


  鄭鴻奎哪裡敢怠慢,自從他升任東閣大學士入內閣后,早就是欣喜若狂,沒想到自己一行伍出身的人還能混到內閣大學士的行列,而且鄭家的女兒已經是漢王后,說不定就是將來的皇后,我不保漢王保誰,保我那沒志氣的哥哥嗎?

  「臣決不負朝廷重託」


  金皇後點點頭,坐得久了她腰有些酸痛,畢竟是有身子的人,當下便揮揮手,緩緩道:「好了,今日就先到這吧,內閣也要多拿些主意,不用事事都拿到本宮和菱妃這來,都散了吧」


  眾臣起身告退,等大家都離開后,方菱忙來到金皇後身邊,關切的問道:「皇后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臣妾叫御醫來瞧瞧」


  金皇后尷尬地笑了笑,朝著周圍的宮女和太監揮揮手,「這沒你們的事了,都退下」


  眾奴婢應聲而退,殿內異常安靜,金皇后緊咬嘴唇,欲言又止,方菱見狀也不便多問,看皇后這樣子,肯定是有什麼話要說。


  過了老半天,卻見金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個決定般,隨後拍了拍身邊的氈墊,「妹妹做這吧」


  方菱略微一愣,妹妹?皇后叫我妹妹?當即也不便多想,挨在她身邊坐下,「謝皇后」


  金皇后款款一笑,拉過方菱的手,微笑道:「這裡沒外人,你就叫我一聲姐姐吧」


  「臣妾不敢!」方菱還是知道分寸的,到底人家都是正兒八經的皇后。


  「沒事,說起來我這個皇后也沒什麼值得炫耀的,還不如你這漢王側妃」金皇后臉上有些苦澀,這是實話,前些天漢王從軍中發來消息,為了側應李來享,要南京這邊佯裝作過江狀,兵部隨即便下了調兵,讓南京守備提督李定國領軍兩萬出城惑敵,可李定國根本就不聽兵部的,最後還是方菱出面,原來她身上的配有五軍都督府的兵符。


  方菱惶恐道:「皇后切莫如此說,漢王一向尊重您,臣妾在宮裡只不過是來服侍皇後娘娘的」


  突然,金皇后咯咯一陣笑,笑得是那麼無奈,「漢王尊重我?呵呵,他可從來沒有把我當皇后」


  方菱尷尬一笑,沒有開口。


  這時,金皇后拉著方菱的手,慢慢的移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並按著她的手在上面揉了揉。


  方菱能感覺出來,以皇后的身材肚子不可能這麼大,那寬鬆的大袍下面明顯有著凸起,她忙一縮手,「皇後有,有喜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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