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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萬箭穿心

  這半年來,死在王嵐平手裡的親王、郡王、駙馬等等天皇貴胄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還怕多你桂王一個,但凡朱家子孫一個不留,哦不,敢當皇帝的、想當皇帝甚至有可能會當稱帝的人,除死無他路,好像現在已經在王嵐平生死簿上,已經勾了不少了,包括張獻忠、李來享、愛新覺羅.福臨及滿清各王……


  王嵐平指指邊上的銅釘箱子,問道:「那箱子是你的東西吧」


  朱由崧頭不能轉,只是用跟斜視一眼,那當然是他的,當時就是宋大力帶著百十人從他的帳篷里搜出來的,裡面的東西也都翻出來過,當時他就後悔了,咋就想著把這些也帶上,這回好了,鐵證如山,縱使能逃過王嵐平的刀,只怕也難逃朱由崧的刀呀,但願能到京城走一回,碰碰運氣,也許朱由崧一時心軟不殺他這堂弟呢。


  「是」朱由榔又是一個哆嗦,馬上又道:「你我大明親王,你無權定我的罪,我要面聖,你把我交給宗人府」


  王嵐平沒理他,朝宋大力揮揮手。


  噹啷!


  木箱上的銅鎖頭被宋大力一錘砸開,當然,這是后換的鎖,這箱子早就打開過。


  隨後宋大力在裡面四處一劃拉,突然,他在馬車上跪倒,連連對著箱子磕頭,這才轉過身大喊道:「漢王,龍袍」


  此言一出,全軍嘩然。


  隨即,宋大力用力一扯,當即將一件明黃袞龍袍朝服給抖開,在陽光下,那用金絲綉成的龍形閃閃發光,威風凜凜,五爪團龍,四周祥雲環繞,海水圖縫邊,不論是材質還是作工還是那上面的龍形,這都是一件貨真價實的龍袍,看得出來,桂王還真花了些心思」


  「大膽朱由榔,你敢私制龍袍」王嵐平趁機大喝,全軍一陣鄂然。


  朱由崧面如土灰,但還是在那堅持,「我,我就算有罪,也得到南京才認,你,你不過我朱家的臣子,你沒資格審我」


  王嵐平捂著胸口反手一指那高高的黃土堆,「那我這五千英靈有資格審你嗎?將士們隨我西征,你卻帶大軍在我前進的道路上圖謀不詭,你沒資格去南京,我,漢王,天下兵馬大元帥,討逆大將軍,於三軍將士面前,於五千戰死的英靈前,判朱由榔大逆之罪,念其皇室宗親,改凌遲為亂箭射死,桂王封地收歸朝廷,家眷同刑,來人,將他掛起來」


  一聲令下,十多個兵士當即便抬著一根長長的圓木走來,在大墳墓正面尋一塊地,揮鎬掄鍬,一會便將圓木給立了起來,繫上繩子,將那已經嚇得三十六顆牙齒捉對打架的朱由榔給吊到了頂端。


  待這一切準備好,宋大力一揮手,從大軍中立刻走出一百名弓弩手,來到圓木下方五丈處,拉弦上箭,齊刷刷的將箭頭對準了那正從褲襠往下滴水的朱由榔。


  「饒,饒命哪,漢王,別殺我,我是桂王,我是萬曆皇帝的子孫,你不能殺我」


  王嵐平連理都沒理他,義不理財,慈不掌兵,從屠刀舉起的那一刻開始,就永遠不會放下,老子選的就是一條血腥之路。


  「放!」宋大力再度揮手。


  一百支箭從不同方向同時疾射到了一個點上,頓時,那朱由榔當場變成了刺蝟,全身都沒一處地方不被箭支插滿,死得不能再死了。


  「殺得好,殺光這些作威作福的賊人」從當兵的到老百姓就沒有一個不痛恨這些朱室親王的,朱門酒肉臭,哪管路邊凍死骨。


  全軍齊聲唱好,不過很多人好像感覺這有哪裡不對勁,一個大明親王在眾目睽睽下被殺,這好像是李自成、張獻忠之流做的事吧,漢王這麼做擺明是要造反哪。


  隨後,王嵐平又將目光投向了另一輛囚車中的趙之尚,這老傢伙骨頭和勇氣倒是十足,從開始到現在他好像一動沒動,連眼皮都沒睜開過。


  王嵐平站在高高的祭台之上,喝問趙之尚:「趙之尚,你有何話說?」


  趙之尚緩緩地睜開眼,瞅了一眼掛在圓木上早已死透的朱由榔,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頭一偏,哼哼一聲道:「成王敗寇,要是當日老夫勝了,怕今天掛在這圓木上的就是你王嵐平,老夫不過就是敗了,用不著羞辱我,我也不會向你討饒,但求速死」


  王嵐平道:「你真的打算給朱由榔陪葬?」


  「他不配,這個懦夫不過是老夫臨時找的一面大旗而已」


  王嵐平點點頭,這老小子還算有種,說道:「那為么說真正想謀反的是你了?」


  趙之沿面無懼意,「大明早在崇禎皇帝煤山殉國時便已經亡了,老夫謀的是替天下人的謀反,謀的是這個人吃人的亂世的反,試問哪個英雄好漢不在趁此亂世轟轟烈烈一回,哪個不想趁機建功立業,你王嵐平不也是為么想,這麼做的嗎?」


  有膽子,有骨氣,娘|的,咱漢人面對滿清缺的就是這種氣概,他還更是有想法,而且還是個能征善戰的老將。


  王嵐平道:「我再問你,若是那一戰你沒敗,而是一舉打進了南京城,你會怎麼做?」


  趙之尚鐵青著臉,哈哈大笑,「天大的機會掉到你頭上,你會怎麼做?」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當然是宰了那個傀儡桂王,開國稱帝唄,還用得著選嗎?


  王嵐平點頭讚許,「好,是條敢作敢當鐵骨錚錚的漢子,來呀,打開囚車」


  趙之尚一臉驚愕,這時,已經有人打開了囚車和他手腳上的鐐銬。


  「你這什麼意思?老夫可沒求你放了我」趙之尚揉著手腕不解地問著,不過臉上那種高傲之色卻是少了幾分。


  王嵐平走下祭台,來到他面前,拱手冷笑一聲道:「因為你,我戰死了五千名勇士,你是個可敬又可怕更可殺的敵人,不過,我不會殺你,趙老將軍,有沒有興趣與我並肩作戰,謀這個亂世的反,看看你身後,五萬將士,還是你以前的兵,仍歸你統轄」


  趙之尚轉頭看了看那漫山遍野的士兵,好像比以前更雄壯了,在這一刻他好像又不想死了,不,應該說他從來不想死,能活著誰會自己找死。


  「你當真如此?」趙之尚還是有些不信,眼前這個漢王中出了名的心狠心毒,會有這麼好心?


  王嵐平抽出腰間的佩劍,在陽光下泛出耀眼的光芒,隨手甩出一個劍花,一抬手,將劍柄送到了他的眼前,微微一笑道:「拿著!」


  趙之尚滿臉疑惑,王嵐平晃了晃劍柄,「拿著」


  「什麼意思?」趙之尚納著悶將劍接了過來,劍倒是把好劍,精鋼打造,黃金劍柄,劍柄處還鑲了一顆寶石。


  王嵐平瘸著腿轉了身子,手一靠背,說道:「你有三個選擇,一,拿這把劍自裁;二,趁我沒有還手之力時你用此劍殺了我;三,效忠我,用此劍與我攜手並肩作戰,在斜影之前你最好作出選擇」說罷他將劍鞘取下,用力的插進了地面,此時正值正午,陽光居於正中。


  卻就在王嵐平話剛落音時他的十名親兵已經將刀給抽了出來,就站在十步開外,目不轉睛的盯著趙之尚。


  趙之尚愣了,自裁?死的太不值,雖已過天命之年,可老黃忠頭髮都白了才遇上明主成一代良將;殺漢王?好像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而且邊上那個拿大刀的壯漢(宋大力)一定不同意,弄不好自己劍還沒揮出去就已經被剁成肉泥了;歸順他?除此還有別的可選嗎?

  王嵐平心裡也怕,離得這麼近,若他真的起了殺心,那自己這一身的傷想躲都躲不及,但為了收服這種老將,也只能再冒一次險了,而且自己是有七成把握的,想謀反的人哪個都惜命,不是真的無路可走他是決對做不出自尋死路的事。


  在場的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尤其是宋大力,刀柄在手裡抓握得全是汗,他一直在盤算著怎麼出刀才是最快的,是斜著劈還是從下往上撩,不不,不夠快,應該在他出劍之前一腳將他揣出去再手起刀落將他的腦袋砍下來,然後嘛,他那一堆的小媳婦可全歸俺老宋了,連著半個月都可以不玩重樣的,哦對了,其中有個小妾才剛剛二十歲,聽說是他從窯|子里買來的,一定會很多種姿勢,漬漬,想想都心癢難耐。


  這半刻好像一晃就過去,等王嵐平瞟了一眼地上那劍鞘邊的陰影時,趙之尚還在那發獃。


  「趙老將軍,時間到了,你的選擇是?」王嵐平與他只保護一劍之距,趙之尚伸手便能將他刺個對穿。


  而邊上的宋大力也咽了一口口水,手裡的刀抓握的更緊了,眼睛死死的盯著他手裡的那把劍。


  突然,趙之尚後退一步,抱劍拱手跪了下去,低下頭道:「敗軍之將,蒙漢王不殺,願效犬馬之勞,永不相叛」說罷便雙手將劍舉過頭頂。


  王嵐平鬆了一口氣,哈哈大笑,當即拔出地上的劍鞘,放那劍刃上一插,左右相攙,喜道:「老將軍雖敗猶容,請起,這把劍歸你了,我說到做到,五萬將士還給你,從今天起,你便是定軍營指揮使,他日回朝後,本王將奏請皇上加封你為龍虎將軍,與我那七營眾將同列」


  宋大力也是長長的在心裡舒了一口氣,好險,老子這手都抓酸了,十幾丈外的曹鼎蛟雖然沒聽到他們說什麼,但一看這架式,百爪撓心,那把劍可是削鐵如泥的寶劍,普天之下就這一把,聽說那是當年漢王高中武狀元離京就職時崇禎皇帝賜的,嘖嘖,唉,可憐了這位獨愛神兵利器的曹鼎蛟了,徹底的沒指望了。


  趙之尚也不客氣,當下就把那劍放腰上一別,哈哈一笑,再次拱手道:「漢王,您這麼看得起我,相信我,難道就不怕我有朝一日會反你嗎?」這話夠大膽,同時也表示自己心懷坦蕩,不藏著掖著。


  王嵐平哼哼一笑,隨即道:「當然怕,不過,你沒這機會,就像剛才,你只要稍有差池,你早已人頭落地,我身邊這位壯漢的刀可比他那脾氣還厲害」


  宋大力也不含糊,只見他身形未動,刀以出鞘,趙之尚只覺眼前寒光一閃,眼尖的餘光處幾根頭髮飄然而下,那刀口竟是貼著頭皮劃過,他嚇得後退幾步,伸手就去摸額頭,連傷口都沒有。


  「老將軍,得罪了」宋大力那邊已收刀入鞘,並拱手抱拳,一面親密的笑容。


  趙之尚愣了半天咧嘴乾笑了幾聲,「呵呵,呵,將軍好刀法,有此刀在,老夫決無二心」同時心裡也是一陣陣后怕,這要是剛才自己動了哪怕一絲念頭,這吃飯的傢伙可就真沒了。


  「趙老將軍,請,回城,本王已備下酒席,為將軍壓驚,請!」王嵐平挺高興,殺桂王在軍中立威,收老將再添臂膀,他能不高興嘛。


  「漢王請!」


  哈哈……


  王嵐平大步流星,奇怪,好像連傷口也不疼了。


  這時,趁著王嵐平朝前而走,宋大力一把拉住趙之尚,以一種老熟人的語氣道:「嘿嘿,老趙,商量個事唄?」


  趙之尚看了一眼那圓木上的屍體,又看了看王嵐平的背影,停下來道:「何事?」


  宋大力一臉嘻哈之色,小聲道:「你有那一堆的小妾,勻俺一個怎麼樣,就那個,長得跟個妖精似的那個,一走路那奶都兩邊甩的那個,勻俺,怎麼樣?」


  趙之尚臉色馬上就變了,驚訝道:「你,你怎麼這些的?」


  宋大力嘿嘿一笑:「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家眷俺已經幫你接到郴州城了,別擔心,那小妖精俺碰都沒碰,你要不同意,這事算俺沒說」


  趙之尚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小妾身上,「我的家眷為何會在郴州?」雖是嘴上在問,可心裡也明白了七八分,漢王出手果真是快呀,算了,這輩子就給他賣命吧。


  宋大力卻有些明知故問的表情道:「嘿,裝什麼裝,大將領兵在外,家眷留於京,哪朝不是這樣,俺老宋那婆娘也在南京的,當然了,那婆娘俺遲早換了她,敗家娘們,連個妾都不讓俺納,凈讓俺把白花花的銀子糟|蹋在窯|姐身上了,敗家,著實敗家,哦對了,你到底勻不勻給我」


  趙之尚閱人甚深,僅憑宋大力幾句話便知此人面粗心細,人也隨和,是個人都能打成一片,反正以後都是一起為漢王效力,便哈哈笑道:「宋將軍,您真有眼力,這小娘老夫才買回來三個月,還無福消受,得,既然你看得上,就送你了」


  宋大力馬上眉開眼笑,揉著嘴唇浮想聯翩的道:「好好,老將軍真慷慨,要不,您再大方點,再搭一丫鬟唄」


  「得寸進尺」趙之尚連忙一甩袖子就趕漢王去了。


  「老將軍,開個玩笑嘛」宋大力美滋滋的,可是轉眼又一臉難色,美女是要來了,可軍中不能有女人呀,當下他咽咽口水,揉著屁股趕了上去。


  王嵐平當前走著,曹鼎蛟轉過身隨行,但幾步一回頭,目光一直就沒離開過趙之尚腰間那把寶劍。


  「怎麼,你也想要那把劍?」王嵐平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這小子不受色不愛財,就愛神兵利器,拿老婆換寶劍他都不皺眉頭。


  「我還等著平西之時立一大功再找您換呢」曹鼎蛟面對這些東西一點也不知道謙虛。


  王嵐平嘿嘿一笑,「在南京我那漢王府里,有一件稀世之寶,金甲戰袍,是……」


  「謝漢王,我不挑,那也不錯」曹鼎蛟心都激動到了嗓子眼,他早就聽說漢王妃的嫁妝里有這一件黃金打造的戰甲,只是從沒見過。


  王嵐平一皺眉,說道:「想什麼呢,那是王妃的嫁妝」


  頓時,曹鼎蛟便泄了氣,「那,那您提這個」


  「賞你也行……」王嵐平思索著道。


  「上山刀下火海,百萬軍中砍倒敵軍大旗,漢王您一句話,末將豁出這條命不要了」曹鼎蛟還真是見縫插針,生怕錯過。


  「嘖嘖」王嵐平不屑的搖搖頭,說道:「真有志氣,我怎麼招了你們這一幫兵」說實話,王嵐平很高興。


  曹鼎蛟嘿嘿一笑。


  王嵐平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是答應賞你了,要這東西你也知道,是王妃的嫁妝,她如果不同意,可就怪不著我吝嗇了」


  誰知曹鼎蛟又是一陣嘿嘿,然後道:「王妃會答應我的」


  「為什麼?這麼肯定」


  曹鼎蛟看了看左右,小聲道:「漢王,其實大軍出征前,王妃找過我」


  「找你?找你幹什麼?」


  「王妃也不知道從哪聽說,說是張獻忠有四名艷絕天下的歌姬,要我看著您不把她們帶回來」


  王嵐平一愣,半天張著嘴,「哎喲喝,這娘們手都伸到四川去了,回去看我不抽她,對了,你小子是誰的兵?再說了,你有什麼能力認為你能阻止我」


  這時,幾匹快馬從遠處滾塵而來。


  「報,漢王,南京六百里加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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