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說的觸覺是什麽感覺
夜裏，雲妃和雨峰已經回到家中，每次都是雲妃先給雨峰清洗，然後再去洗澡。
雲妃會為雨峰清洗金屬身體，和裏麵的細小部件、縫隙，非常細致。
這時的雨峰會變換多種形態，將各個部位展示出來，方便清洗。
這需要花費一點時間。
之後，雨峰會恢複到人的形狀，隔著一麵玻璃，看雲妃洗澡，雲妃婀娜身姿、飽滿又纖瘦的身材，總是會讓雨峰移不開眼，朦朧的霧在玻璃上形成，更增添了一番誘人的美。
一直等到雲妃洗完後，他們會一同上床休息。
隻不過在入睡前，還有一小段親密聊天的時間。
鉑钅靈沒有固定的睡眠時間，而是根據他們自身的運轉狀態，來選擇是否休息。
晚上是因為沒有光照，能量損耗得快，補充一次能量可以維持很久的電量，但不能一直不停地運行下去，會讓身體發燙，燒壞構件。
而對於一隻貓雲妃來說，她的睡眠時間也不固定，即使長大了，每天也都需要40%時間的睡眠。
今天又跟雨峰在外遊玩了大半天，現在感到有些疲憊了。
他們躺在床上，雨峰金屬的身體將床壓下去一個明顯的凹陷。
雲妃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的眼睛，那雖是冰冷的機械眼睛，但她仍能感受到對方的愛意。
雨峰的手指輕輕搭在雲妃的臉上，緩緩向下移動，捏了捏她的臉，問道：“人類的觸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感覺？”
他的手指繼續向下滑，掠過她的耳朵…下巴…脖子…一路向下，試著感受她的肌膚。
“以前，在你們人類還沒有誕生之前，我們一直在發展各種科技，加速文明的發展與進步，隻想著要提高钅靈芯的容量、功能，來讓我們變得更強大，在觸覺方麵，我們沒有那麽在意，不需要那麽多觸覺神經，隻要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能夠觸碰到對方，就可以了，有時甚至不需要觸碰，隻要有物體距離鉑钅靈的身體一定範圍，就能被感知到，這是預防機製，我們其實也是挺抗拒接觸的，太過於敏感，更不會選擇用接觸來表達友好，跟你們人類相處久了，我有時會覺得鉑钅靈太過於冷漠。”
“但是現在，我開始好奇，你的觸覺會帶來什麽樣的感受，柔軟是什麽樣的感受？粗糙又是什麽感覺？人的手部好像稍微觸碰到仙人掌便會感受到疼痛，但我的感受卻沒有那麽強烈。痛感又是什麽？”
雨峰的手指觸碰到她的柔軟肌膚，讓她感到有些癢，忍不住笑了。
“癢？又是什麽感覺？為什麽會讓你想要笑呢？有太多敏感的神經嗎？我也有很多敏感的部分，可為什麽我不會笑？”
雲妃被他的一連串疑惑給逗笑，伸手撫摸著他的臉，說：“就像我現在摸著你的臉，有的地方很光滑，有的地方凸起，有縫隙，溫度有點冰涼，而我撫摸貓的時候，能感受到它們的毛很軟很舒服，肚子會有點暖。靠近火焰時，我會覺得熱。我現在才覺得，原來擁有觸覺感覺是一個多麽美好的事情，因為我能感受到我喜歡的你，是什麽樣的觸感，你撫摸我的肌膚時，我的全身都會感受到，會產生情緒和反應，有時會興奮地顫抖，心髒會跳得很快，我喜歡被你撫摸的感覺，我有時會感到好像有電流在我體內產生，讓我心動，讓我開心。”
雲妃的手指停在他肩膀處的一塊金屬表麵，問他：“那你呢？我現在觸碰你，你會有感覺嗎？”
雨峰平淡地說道：“感受到了非常微弱的壓力，隻能感覺到有一個東西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沒有溫度。”
雨峰握住了她的那隻手，說：“像現在，我也隻能通過眼睛得知，我握住的，是你的手，我隻能感受到手的大小厚度和柔軟，雖然每根手指上有一小塊觸覺器，但我仍舊感受不到你描述的那種感覺，我們的痛是一樣的痛嗎？那種會因為皮膚的觸碰而渾身顫栗、血液加速流動，和我身體裏流動的電流所產生的反應，是一樣的嗎？喜歡肌膚接觸的原因是什麽？會產生欲望、情欲的感受又是什麽？我隻知道，我是喜歡你的，愛你的，這似乎也是因為我的視覺看見了你的樣貌，但如果加上了觸覺呢？”
雨峰將她的手背貼在臉上，說：“妃，我真的太好奇了，我想感受你肌膚的真實觸覺，想更加細致地感受到。”
雲妃笑了，說：“可是這很難做到不是嗎？人類手部的組織和神經太多太複雜了，還會將觸覺傳給大腦產生反應，這麽複雜的原理，你要怎麽感受啊？”
雨峰看著她，片刻後將她擁入懷中，說道：“我會做到的，隻要我想感受你，我就能做到。”
他在雲妃額頭上落下一個冰冷的吻，說道：“妃，我想擁有和你一樣的手。”
雲妃有些驚訝，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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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海生物售賣商城最高樓，一間大辦公室裏，那條美人魚正在水中遊動。
三位四級人類將做好的食物端上魚缸邊緣的平台上，然後離去。
這時，止駱正經過魚缸，看見裏麵的美汐，放緩腳步觀察了一會兒，被美汐注意到了。
美汐立刻朝她揮手，讓她過來。
止駱感到有些奇怪，走了過去，美汐又伸手指了指上方平台，遊了上去。
止駱明白她的意思，從樓梯走上去，停在放有食物的地方。
美汐從水裏冒出來，向腦後扒開頭發，對止駱露出燦爛笑容。
“你找我？”止駱問她。
“對啊！”美汐雙手臂搭在平台上，拿毛巾擦了擦臉和手，然後拿起叉子叉了一塊肉，放進嘴裏。
她拍了拍旁邊的墊子，說：“坐下來，想跟你聊聊。”
止駱有些遲疑，然後成打坐姿勢坐下，“聊什麽？”
美汐看著她的臉，不由得撅起了嘴，“怎麽每次看到你，你臉上的表情都那麽冷漠啊？難道是我不夠美～不夠可愛嗎？”
止駱扯起嘴角勉強一笑，“看來你還不清楚你在這裏大部分人類眼中的印象是怎樣的！”
“是什麽樣的？”美汐還真挺好奇的。
止駱輕歎了一口氣，說：“你覺得呢？我們每個人類都有各自的工作，而你沒有。”
美汐天真地說道：“那你也應該能看出來吧，我沒有腿，沒辦法工作啊！”
說著，她還將自己的魚尾巴抖出來，朝止駱身上飛濺過去水滴。
止駱受到了小小的驚嚇，抬手擦去臉上的水，美汐則因為惡作劇成功而笑了起來。
她說：“主人把我創造出來，就是想要把我當寵物養啊，我不是勞動力，我還羨慕你有雙腿呢，能夠到各個地方跑，還能去戈壁亞大洋跟那麽多水生物一起遊泳，主人根本不讓我去那裏，要不我把魚尾巴給你，你把雙腿借給我？”
止駱沒有任何猶豫，連忙搖搖頭，“那還是算了，有個魚尾巴太不方便了，我更喜歡這雙腿。嗯，突然就不羨慕你的處境了。”
“就是說啊…”美汐自己也有些煩這個魚尾了，“因為沒有和你們一樣的雙腿，我到現在連個朋友都沒有，你們看起來好像每天都很忙，這裏就我一條會說話有人形的美人魚，有時候真挺無聊的。
止駱問她：“那你難道沒有跟主人說，你想出去嗎？”
美汐：“說了啊，也出去過一次，真的好麻煩啊，隻能坐在椅子上，被別人推著，做什麽都不方便，刀怕我遇到危險，就不讓我出去了，可我還是想出去。”
止駱：“想去哪？”
美汐：“戈壁亞大洋，我真的太想去大海裏遊玩了。”
止駱：“可你要知道，海裏可比陸地要更危險，你這麽好看，肯定會引起很多魚獸海獸的追捕，想都別想了，主人肯定不會同意。”
美汐很失落，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抬起頭看著她，委屈地說道：“可我不能永遠都待在這個魚缸裏吧，我真的很想去大海裏遊一次，你幫幫我？”
止駱連忙搖頭拒絕，“這裏的魚缸大到可以抵一個小湖了，裏麵的水生物種類也已經非常多了，有的魚你在大海裏都未必能有幸一次全見到，別去了，我幫不了你啊！”
美汐堅持地說道：“你能幫的，你都和蕊去大海裏遊過好多好多次了，你們都沒有事，要麽說明海裏危險性不大，要麽就是你們真的很厲害，所以隻要你們願意陪我去，我就不會有事！”
止駱自嘲地笑了一聲，“你可真是高看我們了，你又不知道我們死裏逃生了多少次，保護自己都夠嗆，還要保護你，我可真沒有那信心，你不知道主人為什麽要買我們人類去抓魚嗎？就算我同意帶你去，主人也絕不會同意的。”
“他會同意的！”美汐拉住她的手臂，撒嬌祈求道，“我會讓他同意的，我說你們會保護好我，他肯定會同意的，這樣你們也可以跟著我去海裏玩一天了，你不想去嗎？我已經在這片小海域裏練習很久了，我遊得速度很快，也學會跟鯨魚鯊魚交朋友了！你也不要小看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美汐看著她，眨著水靈靈的眼睛。
止駱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要是不同意，她可能就不讓自己走了，況且就算她不答應，隻要主人同意了，她再指定自己跟著，自己還是要保護她。
止駱緩緩扯出手臂，說：“那你先讓主人同意了再說，他同意讓你去，也認為我有那個能力保護你，我也無話可說。”
美汐開心地在水裏轉了一個圈，“好耶～我馬上就要去大海裏玩了！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去大海，一定要好好準備。”
止駱無奈地搖了搖頭，替她的單純感到憂心，“海裏可有比鯊魚鱷魚更可怕的生物！”
“我不怕～”美汐遊到她麵前，朝她伸出手，說，“來，我先請你到我的家裏來玩，下來吧，陪我一起遊一會兒。”
止駱感到有些意外，“你確定？我？下去遊？”
“對啊！”美汐笑著說道，“沒事的，下來吧，我請你來的，我想你應該也不會拒絕在水裏玩吧？你也很想進來遊的對嗎？”
止駱下意識咽了一口，好像還真挺想下水遊泳的，有些尷尬地脫掉鞋子，“好…吧！”
止駱脫掉上衣短袖，向前跳入了海中，美汐也埋入水中，跟止駱一起在水裏漫遊。
止駱被水包裹的那一刻，感到全身冰涼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