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看不慣
——他們曾經……也親密過。
當初是她轉身就走,以為他謝梓安,有才有貌,卻不能有她想要的權勢,可是如今,他搖身一變,卻成了路家的大少爺……
老天,是不是在耍她?!
包廂裏。
蘇君衍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插話,等到藍月涯一走,他終於是忍不住了,笑嘻嘻地湊過去,“別告訴我,你這次這麽著急回來D市,就是為了找這個女人報複。”
謝梓安斜睨了他一眼,“你覺得我需要做這種無聊的事?”
“嗬嗬,梓安,我了解你,你的確不需要做這麽無聊的事情,不過我沒有猜錯的話,剛剛那個女人會來這裏,聽你說那幾句話,你應該也是下了功夫的。”
謝梓安垂下眼簾,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手邊的高腳杯,一反常態沒有反駁好友的話。
他有一半側臉隱匿在暖色的光線之中,深沉的,亦是讓人難以揣摩的。
——下了功夫?
不見得,不過要說順水推舟的話,他倒是也不否認。
剛剛在餐廳門口會遇到路明非和藍月涯,這個,他事前並不知情。
但是之後在餐廳門口發生的事情,他的確是有意為之。當然最終目的不是為了藍月涯那個女人,多多少少也隻是因為看不慣路明非而已。
不過,最讓他意外的,不是路明非,也不是藍月涯,而是冷月然。
那個女人,倒是隻喜歡隱藏自己一身刺的小刺蝟,真踩住了她的敏感點,她還是會急的去刺人。
謝梓安緊抿的唇瓣微微一勾,弧度惑人。
蘇君衍一直都坐在邊上,這個時候才發現他竟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而且還笑的一臉春-心蕩漾。
他英氣逼人的臉上頓時寫上了與之不符的八卦,“喲,梓安,你這笑的一臉淫-蕩的摸樣,想誰了?”
“反正不會是想你。”謝梓安劈手從他的掌心之中搶走了那個高腳杯,仰頭就將被子裏的液體一飲而盡,他站起身來,“你繼續在這裏淫-蕩吧,蘇少爺,我還有別的事,走了。”
蘇君衍急的在他身後哇哇大叫,“喂喂喂,你這個見異思遷的家夥,趕走了我的妞,喝了我的酒,說走就走,至少透露一下啊!”
謝梓安已經站在了包廂門口,聞言,頭也不回,隻莫名丟下四個字,“悠悠我心。”
蘇君衍愣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剛剛他說了什麽?
悠悠我心?什麽東西?
…………
月然回到路家已經是晚上了,客廳裏靜悄悄的,這個時間點,路家人竟然都不在家裏,她也沒想太多,傭人上來詢問她是否要用餐,月然禮貌地說自己已經吃過了,這才準備上樓去。
她和路明非的房間,從他們結婚開始,就一直都隻有她一個人住,這一層也隻有這麽一個大房間,邊上還有一個書房,和幾個客房。不過這一層之前安排的就隻有她和路明非住,路明非又根本不會回來,因此這一層格外的安靜。
月然一邊揉著自己有些發疼的太陽穴,一邊走向房間,伸手剛握上門把,房門還沒有來得及打開,手腕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突然按住。
她被嚇了一跳,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那鉗製著她手腕的力道驟然一提,整個身體就被帶著一踉蹌,下一秒,她隻覺得脊背一僵,身體就重重地撞在了門板上。
月然疼的一陣暈眩,手腕上的力道已經撤去,下頜卻是被人用力地按住,她被強迫抬起頭來,路明非那張狂的俊容上,此刻全都是狂風驟雨。
“路少奶奶,知道回來了?”
這語氣……真像是一個丈夫在吃一個晚歸的妻子的醋。
真可惜,他們的確是夫妻關係,但絕對不會有“吃醋”這種現象,月然自然也不會自作多情,她太清楚路明非現在會動怒,並不是因為她自己,而完全是因為今天在餐廳門口,她絲毫沒有給他留麵子的後遺症。
月然伸手用力地推開了路明非扣著她下頜的手,力道之大,大概是路明非也沒想到的,他竟然就這麽被她給推開了,眸子深處更是布滿戾氣。
“你膽子倒是真不小,是不是以為你現在翅膀硬了,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月然抿著唇,絲毫不懼怕他的怒氣,倔強地揚起被他捏的有些發紅的下巴,眸光亦是冷靜。
“路少爺你需要我把你放在眼裏?你不是最不屑我這個愛慕虛榮的女人麽?我要把你放在眼裏,那還不是降低了你的品味?”
“你——”
路明非發現,自己現在竟完全不是她的對手——這個女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他怒極冷笑,“好,真好極了!你這張嘴,很會說啊!也很會勾.引人嘛,嗯?謝梓安,是你的新歡?”
“那麽路少爺覺得誰會是我的舊愛?”月然不答反問,伸手有些嘲諷一般地指了指路明非那張怒氣騰騰地俊容,嗤笑一聲,“你麽?”
最後那兩個字,完全是輕蔑的語氣。
路明非又不傻,當然聽得出來,她那話的意思,就是在說——你以為你路明非是我的舊愛?你做夢!你看不上我,我一樣也看不上你!
一股怒火從腳底直竄天靈蓋,路明非麵色都有些扭曲,揚起手來的一瞬間,身後忽然插入一道中年男聲,那是路世筠的聲音。
“幹什麽?”
路明非的手舉高在半空中,一僵,那姿勢,倒是成了他正準備打月然的樣子,路世筠從背後一看,頓時氣得眼前一黑,大步上前,一把推開了兒子,怒斥,“你瘋了?你在做什麽?明非,你別以為你媽寵著你,我也讓著你,你就可以這麽無法無天,你要是敢這麽動月然,我一定讓你滾出路家!”
“什麽事?是誰在外麵吵?”
這下,是把住在三樓和四樓的李睦華和路明婷都給吵醒了,兩個女人披著睡衣下樓來,一見這個仗勢,頓時明白了幾分。
李睦華護兒心切,當下就上前攔在路明非麵前,惡狠狠地瞪著月然,“凶什麽?你就知道罵兒子,這個女人呢?她一回來就沒好事,你看看這都幾點了,一整天都在外麵遊蕩,這麽晚回來還和老公吵架,這就是你要的好兒媳婦!”
“你胡說八道什麽?”路世筠皺眉,依舊是護著月然。
李睦華更是不滿,剛想說什麽,身後忽然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幾個人齊刷刷回過頭去,月然也本能地抬起眼簾。
不遠處的樓梯轉彎處,那個身材欣長的男人,手臂上掛著一件黑色的外套,正步履沉穩地朝著這裏走來。
“嗬,你們兩這算是一前一後進路家,做戲給誰看呢?”路明非一見謝梓安,就一陣冷嘲熱諷。
“明非,你胡說八道什麽?別一天到晚就這麽口沒遮攔的!”路世筠頭疼不已。
說到底沒有一個兒子讓他省心的,謝梓安雖然悶聲不響的,但是他心裏很清楚,這個從小不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兒子,可不會比路明非簡單,他深沉的讓他這個當父親都有些束手無策。
“我胡說八道麽?”路明非冷哼一聲,鋒銳的視線直逼站在一旁的月然,眼底盡是嫌惡的譏諷,“爸,你怎麽就不問問這個女人?我到底是不是在胡說八道,她今天一整天是不是都和你的這個好兒子在一起!”
路世筠麵色一變,轉過臉看著月然,見她低垂著眼簾,一臉緊繃的表情,他眼神閃了閃,最後又抬起頭來看向對麵的謝梓安。
相較於月然明顯有些緊張不安的表情,謝梓安倒是一臉淡然的摸樣,他單手插著西褲口袋,聞言也不過是輕輕抬了抬眉,性感的薄唇一扯,勾起的弧度顯得懶散卻又惑人,“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難不成你真以為我能和她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麽?”
月然心跳陡然加快,一抬頭就對上了謝梓安的視線,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裏,仿佛是蘊著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情緒。
她的心更是怦怦直跳,臉色控製不住地發燙,慌亂地移開視線。
“那可說不定!”李睦華抓著機會就開始做文章,攏了攏身上的睡衣,上前咄咄逼人,“我相信明非是不會平白無故誣陷你們什麽的,你們一整天都在外麵,是不是應該注意一點影響?梓安,你再怎麽說都是明非的大哥,是路家的大少爺,月然可是明非的老婆,你和你的弟媳關係這麽曖昧不清的,你這不是給路家添亂是什麽?”
月然的臉色驀的一白,下意識地捏緊了身側的雙手。
其實她很想反駁,她今天根本就沒有一整天和謝梓安待在一起,可是“關係曖昧”幾個字,卻還是讓她本能地覺得心虛。
——她和謝梓安,何止是關係曖昧,他們還……
她輕輕地咬住自己的下唇,這樣的小動作,越發彰顯出她的不安。
“現在你倒是承認了我是路家的大少爺了。”
謝梓安答非所問,深邃的眸子從月然的臉上掠過,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彈了彈一旁的長廊扶手,似乎是沒什麽耐心再陪他們說下去,“這種事情,我沒什麽興趣解釋,你們要是懷疑的話,倒不如派人去調查一下,看看是不是一整天,我們都在一起,做你們腦子裏所想的那些事。”
他說完,抖了抖手腕上的外套,越過了眾人,就走向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