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這個險不能冒

  月然的聲音軟軟的,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其實每一個字都是鋒利無比,可是她偏偏用糯糯的音調說出來,比起氣勢洶洶的藍月涯,卻是更具有一種讓人憋屈的攻擊性。


  藍月涯的一張妝容精致的臉頰頓時一變,“冷月然,你算是什麽東西?就你也敢罵我是小三?我說你才是小三?我告訴你,愛情之中沒有什麽原配不原配的,你這個不被明非愛的女人,才是個小三!”


  “隨便你,你要覺得我是小三,那我就是小三,不過別攔著我的路。”月然冷著臉,完全不想和她一般見識,因為她根本就不在乎這個,“我趕時間,讓開。”


  “趕著去投胎麽?”


  “藍小姐,我是給你臉,才不想和你鬧,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月然蹙眉,臉上的表情也一點點的陰沉下來。


  她是懶得計較,可是也不是沒有底線。5年前挨了她一巴掌,那時候覺得自己好像是罪有應得的,可是現在,光是看著藍月涯這麽一副趾高氣揚,又對自己惡意侮辱,她就沒有辦法忍受。


  誰不是爹媽養的?她藍月涯仗著路明非的寵愛就可以對自己這麽肆無忌憚?就算他們有驚天動地的纏綿愛情,還能這麽踐踏別人了尊嚴了麽?

  “喲,你還給我臉了?”


  藍月涯冷哼一聲,雙手環胸,那個LV包頓時橫在了月然的麵前,月然隻覺得刺眼,就像是這個包的主人,滿身都是奢侈品,可是更像是一隻金絲雀,“我說你冷月然呀,真是會演戲,你要真是那麽不在乎,在B市又何必演那麽一出戲?你當別人是傻瓜,我藍月涯可不傻,你那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是不是做給明非看的?你這個虛偽的女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B市?

  藍月涯一說,月然才想起來B市的那件事情。


  其實也不過是過去了2天而已,不過當時並沒有出事,加上那種事情,她也不想每天記著,所以她不說,自己倒是真的快要忘記了。


  不過,她怎麽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之前就知道了,B市的事情,鐵定是有人在背後整她,她才會中招,要不是謝梓安後來回來,估計現在她早就已經聲名掃地,現在藍月涯這麽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月然很難不懷疑到她的身上。


  “藍月涯,不要想做路少奶奶想得發瘋,就做出那麽卑鄙無恥的事情來!”


  藍月涯雖愛慕虛榮,不過腦子也不笨,這會兒自然是聽出,月然是在說那件事情是她做的,她不屑地哼了一聲,當即就反咬一口,“冷月然,你才是個瘋子,你以為那件事情是我做的嗎?你栽贓陷害我,今天的報紙頭條都出來了,你冷月然好樣的啊,浴火焚身,卻寧可泡一晚上的冷水澡,也不會讓別的男人碰你,是麽?”


  她舉起手來,拍拍鼓掌,精致的眉宇上卻都是冷嗤,“真是好計謀啊,我看是你自己故意整出來的吧?現在你冷月然可是楨潔烈婦呢,有沒有想過,明非這一輩子都不碰你的話,你就是一個老處.女?”


  如此難聽的話,月然卻仿佛是連噎都沒有被噎住,她坦坦蕩蕩地揚起唇角,挑起秀眉,“先不說一輩子那麽長久的事情了,其實說實話,我真一點都不稀罕你的非,你和他有多纏綿,我都無所謂。所以,藍小姐,別把眼光放我身上,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威脅,倒不如回去好好管著自己的男人,至於B市的事情,誰是人,誰是鬼,不是有一句話說的最好麽——人在做,天在看。


  “做了缺德事的人,不是報應不到,隻是時候未到。”


  “你——冷月然,你拽什麽拽?!”


  藍月涯被月然幾句話堵得麵色慘白,抓著手袋的手力道加大,大概是真的心虛,她此刻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惱羞成怒,為了給自己扳回一局,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你以為你現在是個路少奶奶就有多了不起麽?不過就是一隻不會下蛋的雞,我和你不一樣,知道今天我為什麽會來醫院麽?”


  她下意識地將自己那個平坦的小腹往月然的麵前一挺,得意洋洋地說:“我懷孕了,明非的孩子!”


  如果一個女人,站在你的麵前,肆無忌憚地挺著肚子,告訴你——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丈夫的。


  這樣的情況,哪怕你這個女人對你的丈夫毫無感情,也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月然從來不承認自己是什麽聖人,她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覺的人。


  無關愛情,隻是麵子。


  路明非和藍月涯的事情她知道的很清楚,但是聽著這個女人站在自己的麵前,如此得意洋洋的樣子,她承認,自己這一刻很想要伸手給她一個耳光,然後告訴她——不要臉!


  身側的雙手下意識地拽住,月然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起伏,隻是腦海裏終究還是存著一絲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在大馬路上和這樣的女人一般見識。人家都說了,狗咬你一口,你也不能去反咬它一口不是?

  她暗暗地深吸了兩口氣,然後才對著一臉趾高氣揚的藍月涯微微一笑,下意識地挺直脊背,“是麽?那就真的要恭喜藍小姐了,距離你的目標又近了一步,藍小姐真不愧是一隻會下蛋地雞,不過你的這個蛋,記得好好護著,千萬別有了閃失。”


  月然一口氣說完,轉身就朝著馬路對麵走去。


  藍月涯在背後氣得直跳,指著月然那挺拔的背影,還想著不依不饒地追上去,不過正巧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號碼,這才忍著一口氣,謹慎地走遠了一些,接起。


  “……月月嫂子,怎麽回事?你不是說冷月然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在B市和別的男人苟且嗎?怎麽今天的報紙完全不是這麽回事?”


  是路明婷打過來的電話,每次她隻要一叫藍月涯“嫂子”,藍月涯總是會先在心裏甜上一陣,也因此對路明婷說話的語氣,總是格外的柔軟,哪怕現在冷月然的事情搞得她心裏十分的不痛快,她還是耐著性子,“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可能是我的那個朋友給錯了消息吧!”


  她頓了頓,又歎息一聲,眸光泛著陰冷,語氣卻依舊是保持著一種模淩兩可的意思,“……冷月然這人,我感覺吧,她很不簡單,不然當然也不會哄得你爸非得要讓你哥娶了她了,B市的這件事情,誰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報紙,也隻是捕風捉影的,沒準人是她,鬼也是她……”


  路明婷一聽藍月涯這麽說,隻覺得太有道理,連聲應著,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我就是不喜歡她,月月嫂子,你在我心中才是最好的嫂子,最適合我哥的女人!那個冷月然,裝的好像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骨子裏就是一個狐狸精!在外麵勾.引男人還不夠,回到了家裏,還要勾*引謝大……謝梓安!”


  藍月涯眸光一凜,眼底閃過一絲不敢置信,“……婷婷你說什麽?冷月然……和謝梓安?”


  路明婷哪裏會知道,藍月涯5年前在英國就認識了謝梓安。


  在她的心中,謝梓安那樣的男人,就像是天上最耀眼的星星,她一想起那精致的五官,連語氣都透著幾分向往,大概是真的沒有找地方傾訴心中的那種渴望,和不滿冷月然的憤怒,所以藍月涯一問,路明婷就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的渠道,張嘴就說:“月月嫂子,你不知道,那個冷月然在家裏,總是和謝梓安眉來眼去的,因為我哥又一直都不在家裏,所以他們兩人……不過我覺得,肯定是冷月然想方設法在勾.引謝梓安,不然謝梓安怎麽可能看得上她那種女人。”


  ……


  冷月然,冷月然……她竟然和謝梓安?


  藍月涯秀眉擰起,原本就已經足夠陰暗的麗容上,此刻全都是怨毒。


  怎麽可以?


  冷月然,她怎麽可以和謝梓安?


  她聽著路明婷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地數落著冷月然,心尖上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給盤踞著,毒液仿佛是滲透了她的四肢百骸,說不出的怨憤、嫉妒、主宰了她所有的思維。


  她緊緊地拽著手機,修剪完美的指甲,幾乎是要嵌入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冷月然,你跑去勾.引誰都可以,可是你偏偏要看上謝梓安,你真是——找死!

  藍月涯雖然不敢再把目光放在謝梓安的身上,第一是因為,她還渴望著路少奶奶那個寶座,第二也是知道,她在謝梓安那邊已經完全沒戲,當年是她主動離開的,嫌棄他什麽都沒有的時候……謝梓安這個人,太深沉,和路明非完全是兩種人,如果她因為他成了路氏的總裁,再不知死活的貼上去,肯定會搞得雞飛蛋打,別說謝梓安她拿不下,可能連同路明非都會知道5年前的事情……


  這個險,她不能冒。


  所以,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目前安安心心和路明非在一起,謝梓安也不可能會主動提起5年前的事情,更何況,他也不過就是路家的一個私生子,暫時成為路氏的總裁,那也隻是暫時的,她已經了解過了,謝梓安占有的路氏股份,還不如路明非多。路世筠讓他回來,還讓他做了路氏的總裁,大概也是在為路明非這個真正的太子爺打基礎,這沒什麽不好的。


  可是……冷月然,這個踐人,她憑什麽看上謝梓安?


  藍月涯不知道這種情緒叫什麽,但是她就知道,自己絕對不容許冷月然和謝梓安有什麽,就像是,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她要不起了,可是也不容許別的女人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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