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你叫什麽名字

  骨瘦如柴的手指陡然一頓,原本在地麵上鬼畫符的女人猛的抬起頭來,看著邊上的女人,對麵的女人咧嘴一笑,眸光也跟著閃了閃,片刻之後才挑眉,“……原來真不是殘疾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故意不說話,5年了,你倒是按捺得住啊,想不想出去啊?”


  “…………”


  女人依舊沒有說話,這個世界上,有誰會免費幫自己?有誰會那麽好行?不……不可能,當年自己被帶到了這個監獄的時候,那個男人,就明確地告訴過自己,這一輩子,她都得留在這裏,活的時間長,也不過就是生不如死,活的時間短,自己卻是沒有自殺的勇氣。


  她每一年都是度日如年,依靠著思念著在外麵的親人,來撐過這些痛苦的日子。


  怎麽可能會不想出去?

  可是,她沒有機會了,5年來,他每一年都會來看自己一次,會和她說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雖然對於他,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信任,可是自欺欺人都好,聽著,想著,才是她唯一可以存活下去的念頭。


  …………


  隻是,以後他再也不會來了,這一輩子,她都要老死在這裏了……


  “起來了!時間到了,都起來,回去!”


  監獄裏時間一到,就拉起了警鈴,獄警揮舞著手中的警棍,開始維持次序,讓這些犯人乖乖地進監獄。


  兩個蹲在一起的女人也跟著站起身來,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的人,始終還是沒有開口,她將手中的細小木棍丟在了地上,臨走之前,往自己剛剛亂寫亂畫的地方踩了幾腳,地上的東西瞬間就變得更是模糊。


  剛剛嚷嚷著要幫她的女人不禁多看了她兩眼,被獄警驅趕著進監獄之前,她又往地上掃了一眼,亂七八糟的,不知道在寫什麽……


  所有的人都被獄警監.視著,進了自己的牢房。


  關在這裏的人犯人,都是重罪,所以基本都是單獨一間房,女人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鐵門被人在外麵鎖上,哐當一聲,關門的獄警用力地敲了敲鐵門的欄杆,凶巴巴地對著她的背影嚷嚷:“給我老實一點!”


  “…………”


  獄警離開的腳步,漸行漸遠,一直等到聽不見了,女人才轉身,從自己的床鋪底下,找出了一張泛黃地照片。


  原本木訥的眼神,在看到照片上一瞬間,就變得柔軟了不少。


  她枯瘦的手指,顫抖著,慢慢地撫上照片——照片上麵,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女孩子,男人大概40幾歲的摸樣,五官談不上有多立體深邃,但是看上去卻顯得很是平易近人,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暖心的感覺。而女人……這個女人……她感覺自己都快不認識這個照片上的女人了,當年的她……這麽的漂亮的,眉目清秀,明眸皓齒,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


  女人撫摸著照片的手指,顫抖得更是厲害,其實也不過,過去5年左右的光景,可是為什麽,她現在,連自己曾經的樣子,都已經忘記了?

  當年的她,長得可真是漂亮……如今的她,又變成了什麽樣子?

  …………


  當她的視線落在女孩子的臉上的時候,連帶著眸光都顫抖起來——


  她的眼睛像照片上上的男人,鼻子像照片上的女人,嘴巴……好像兩個人都像到了。她的頭發又長又黑,還格外的柔軟,那時候的她,總是喜歡把頭發梳成馬尾。


  5年了,5年多了吧……


  她還好嗎?他還好嗎?

  …………


  有時候,真的是連照片都不敢看,因為一看,就怕是自己會忍不住,想要出去,這個念頭滋生得瘋狂的話,她每一天都會過得更是焦躁不安,可是……怎麽辦?

  出不去,再也不可能出去了……


  D市。


  月然到了公司之後,先是找了季揚,問了一下關於慕晨初請假一天的事情,應該找誰批準?她以前是人事部的,現在因為那個項目的關係,把辦公室也挪到了28層,所以現在要找人請假的話,應該是誰批準?

  季揚笑了笑,恭敬地對她說:“冷小姐,您找謝總吧,他剛剛也到了公司,現在應該在辦公室。”


  月然麵露難色,並不是很想麵對謝梓安。


  猶豫著看了一眼季揚,她低聲懇求,“季助理,其實……慕晨初請假也是小事,不然這樣吧,一會兒你反正也是要去見謝總的,你就順便幫我提一句吧,行不行?”


  “冷小姐,不是我不想幫你,不過我現在的確不能去見謝總。”季揚十分懂得拿捏分寸,進退有度,“謝總剛剛交給我一個任務,我得馬上去辦完,你知道謝總不喜歡效率低下的員工,我跟了他那麽多年,可不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


  5分鍾之後,月然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深呼吸。


  猶豫了好幾次,伸手想要去敲門,可是……最後還是把手給縮了回來,怎麽辦?

  她不敢麵對他……


  冷月然,冷月然!

  她用力地跺了跺腳,在心中咒罵自己,真是沒有骨氣,有多大的事情?他之前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比起那天在晨晨公寓對自己說的話更過分的?以前雖然也不太想麵對他,可是這種感覺,怎麽到了現在,會從原本真正的“不想麵對”,變成了如今的“不敢麵對”?

  “不想”和“不敢”——中間的變化詫異,大概隻能用她現在這顆七上八下的心來形容。


  不過,既然是在同一個公司的,他又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總不能一直都躲避著,今天不見,明天也會見到。月然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捏了捏有些發痛的鼻梁,總歸是要敲門的,一咬牙,終於還是鼓起勇氣伸手出去的瞬間,陡然聽到辦公室裏麵傳來“砰”一聲悶響,她嚇了一跳,手下意識地握在門把上,要推門進去,門卻是從裏麵被人拉開——


  月然的手剛剛是握在門把上的,所以有人從裏麵猛地拉開門,她的身體也因為慣性,下意識地往裏跌去。


  一拉一扯間,她正好落在了開門的人的懷裏。


  “…………”


  “……老婆,好幾天沒回家了,太想我了?那也不需要這樣對我投懷送抱。”


  …………


  熟悉的男聲,可是說出口的話卻不怎麽好聽,月然全身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擰眉,腳上的高跟鞋讓她站的有些吃力,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的身體,她推開路明非,張嘴就說:“……我不小心……”


  話音剛落,視線一閃,就看到了站在辦公室裏,大班桌後麵的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


  男人眸光流轉,眼眸深處的光,卻又帶著幾分無法言語的冷然。


  月然心下一跳,竟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心虛?


  她心虛什麽?

  路明非是她的丈夫,謝梓安根本就不是她的誰,就算她和路明非有了身體接觸,再正常不過了,幹什麽麵對謝梓安的眼神,她要心虛?


  冷月然,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你到底是在想什麽?

  月然快速地收回自己的視線,一手扶著門沿,往門口倒退了兩步,想著剛剛自己聽到的聲音,十有八.九估計也是路明非和謝梓安起了爭執,她可真是倒黴,偏偏要這個時候推門進來。


  “不小心麽?我現在倒是挺喜歡你的這種不小心。”


  路明非輕佻地笑了笑,上前,十分自然地摟過了月然的細腰,月然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掙紮,他卻更用力地將她往自己的懷裏一按,眯起眼眸,“怎麽?老公抱一下都不行了?裝什麽清高呢?給誰看?”


  “…………”


  這個神經病!


  月然有些懊惱地瞪著路明非,剛想說什麽,路明非動作比她更快,摟緊了她的腰,用力地按向自己的身體,輕笑一聲,“我有事情和你說,跟我過來。”


  說完,也不等月然說什麽,大搖大擺地擁著她,離開了謝梓安的辦公室。


  月然:“…………”


  身體被他強硬地抱著,月然掙紮了兩下,路明非就更用力地掐著她不斷扭動的腰,走出辦公室不到兩步距離,他忽然貼近她的耳蝸處,曖眛地嗬氣,“小蠻腰再扭,把我扭出感覺了,我可是會試行丈夫的權利。”


  “…………”


  “……路明非,你真是無恥!讓我惡心,放手!”月然壓低嗓音,怒目而視。


  路明非卻視若無睹她的怒氣,反倒是笑的更輕鬆了,按著她細小的手上下摩挲著,故意湊近她的臉頰,咬著她的耳朵,“你再掙紮,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老婆,你說,我要是現在對你做點兒什麽,裏麵的那個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會不會突然衝出來,維護你?”


  “…………”月然臉色猛得一白。


  “嗬嗬,緊張了?不然我們來打個賭?如果他出來了,就等於是承認了,你和他之間有……”


  “路明非,你能不能別那麽自以為是?”


  月然咬著唇,心慌意亂地打斷了他的話,承認自己的確是心虛的很,也能夠感覺到,不遠處,那個男人投射過來的眸光,給她的壓迫力有多大。


  這裏畢竟還是路氏,路明非這個人,太衝動了,要是真有什麽不對勁的,一會兒他指不定會不會抽瘋。月然也來不及想太多,下意識地伸手,拉過他的衣袖,就往邊上走,“你不是有事找我嗎?正好,我也有事情找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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