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勢在必得

  …………


  月然身子有些虛虛地倚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視線也不知道應該是落在誰的身上,看著誰,給她的壓力都好大,她在兩個男人的臉上快速地掃了一圈,又悲哀地發現,兩人的臉色都非常不好,而且,誰都沒有打算先離開的意思。


  這麽僵持著,他們是想幹什麽?

  月然下意識地捏緊了身側的手,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再次出聲,“……謝總,路總經理,你們不走麽?那我走,你們繼續。”


  話音一落,她咬著唇,直接越過了路明非,走到門口的時候,謝梓安高大挺拔的身軀,卻依舊是挺拔地站在那裏,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謝總。”


  月然開口,嗓子眼裏的話,還卡在那裏,手腕,卻倏然被男人的大掌拽住,她的心瞬間提了上來,仰起脖子,看著眉宇緊蹙的謝梓安。


  他想幹什麽?!


  “沒有我的同意,你要去哪裏?”


  月然,“…………”


  知道謝梓安是在生氣,可是他這樣的行為,無疑是讓自己更難做,月然擰著秀眉,排斥地掙紮,眼底也漸漸升起幾分對他的埋怨。


  ——就不能理智一點麽?


  為什麽非得要這樣?難道就不能設身處地,為她想一想,她的難處麽?路明非現在還是她的丈夫,這個名分按在了他們的身上,她能怎麽樣?

  月然覺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個人,偏偏,謝梓安這麽抓著她,路明非更是不肯罷休了,怒氣騰騰地就衝上來,伸手,一把拽住了月然另外一隻手。


  兩個男人,對麵而站,中間,拉扯著的是,冷月然。


  “謝梓安,你,給我把手拿開!我老婆,你碰得到?”


  “我這不是碰到了麽?”


  謝梓安眸光深沉,如同幽深的古井,眸底深處,卻已經凝聚了讓人無法揣摩的憤怒,統統都蘊藏著眼底的最深處,一旦爆.發,就能夠席卷所有的一切。


  他低沉的嗓音響起的同時,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地摩著月然的手背,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冷的,如同是罩了寒霜。


  月然的心髒,猛地抖了抖,誰都不肯退讓半分的兩個男人,現在分明就是在明著較勁,可是她夾在中間,才是最難做的那個人,她後腦真是隱隱作痛,忍不住,掙紮著自己的雙手,憤怒地開口:“——你們夠了!到底是想幹什麽?放開我,我叫你們放開我!”


  誰都沒有動靜。


  路明非置若罔聞,陰鷙的眸子,越過一臉懊惱的月然,落在了謝梓安的臉上,“你碰了?謝梓安,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碰她哪裏了?”


  “…………”


  月然驚慌失措地看了一眼謝梓安,見他菲薄的唇瓣緊緊抿著,嘴角的心跳卻是微微下沉,她知道,這是他憤怒的表情,有著這種情緒,指不定會說出什麽話來,她以前覺得,謝梓安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但是現在……


  剛剛他已經越軌了,他會不會說出什麽駭人聽聞的事情來?

  月然想都不敢想下去,事情鬧到這樣,是她完全始料未及的,她現在隻想著把兩個人分開,提著一口氣,快謝梓安一步開口:“路明非,你瘋了麽?你這是什麽話?沒有!你放開我,謝梓安,你也放開我!你們幹什麽?你們兩個人要鬥氣,那是你們的事情,別扯上我行麽?放開——我叫你們放開——!”


  她奮力地想要甩開兩人的手,無奈兩個男人都抓的牢牢的,就是不肯鬆。


  月然氣得臉都綠了,怎麽都掙紮不開,手腕擰地次數多了,就覺得疼,眼眶漸漸紅了起來,她咬著唇,低低抽了一口氣,“……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放開我行麽?你們這樣抓著我,我很疼……”


  她的嗓音有些哽咽,覺得自己真難,不管是往左還是往右,都是那麽困難,他們就像是在拔河一樣,她是中間紅色的標簽,兩方都在拚命地撕扯著,可知道她的痛苦?


  大概是月然的聲音,刺激到了兩個男人,謝梓安心頭微微一動,原本拽著她的手腕,鬆了鬆。


  月然意識到他鬆開了手腕,一把推開了他,路明非見謝梓安竟然鬆開了手腕,眸光瞬間複雜難辨,趁著他沒有注意的瞬間,月然也一把推開了路明非,直接跑出了辦公室。


  …………


  誰都沒有追上去,謝梓安蹙著眉頭,將指間的煙蒂捏滅了,丟進了門沿邊上放著的垃圾桶裏,他雙手插.入西褲口袋,精致的五官深沉,一言不發,轉身就準備走。


  路明非皺了皺眉,大步追上去,攔在了他的麵前。


  “把話說清楚再走。”


  謝梓安挑眉,勾起薄唇,“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麽好說的,對你說話,我沒多少欲.望。”


  “對我說話沒有欲.望?那麽你對我老婆說話就有欲.望了?”


  路明非怒極了,冷笑,說出來的話格外的狠戾,“謝梓安,你也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你算什麽?我現在承認你是我的大哥,你也不過就是我的大哥,冷月然,她5年前就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你有資格覬覦她?”


  “一個正常的男人,對一個正常的女人,有時候不僅僅隻有說話的欲.望,還會有,做的欲.望。別告訴我,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也不明白。”


  謝梓安從來沒有打算,要了冷月然還要藏著掖著,今天的事情,他更是不可能退讓半步,既然要說,那麽就說明白一點。


  他輕輕一笑,語氣格外的涼薄,每一個字都透著專屬於他謝梓安的傲然,也足以讓路明非瘋狂,“至於你說的——身份問題,是你的大哥,又不是她的大哥。”


  “謝梓安!”


  這麽明顯的挑釁,對於路明非來說,謝梓安就等於是在側麵承認了,他就是對冷月然有欲.望,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欲.望。路明非多麽傲嬌的一個男人,哪裏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他當下就全無形象的衝上前,伸手,一把拽住了謝梓安的襯衣領口,男聲陰狠,一字一頓,“你、有、種!再重複一次試試?!”


  相較於路明非憤怒全都寫在了臉上,讓他那張俊逸的臉頰,幾乎是扭曲,謝梓安顯然更是內斂。


  他從西褲口袋裏伸出一隻手來,反手抓住了路明非的手,將他的手從自己的領口上扯掉,挑起一邊的眉毛,“我有種還是沒種,需要向你證明?路明非,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太絕,你不認同我的存在,就像是我不認同你的存在一起,但是麻煩你做出點成績來給我看看,不要一天到晚就會仗著自己是冷月然的丈夫,來我麵前重複這樣的話。一本結婚證而已,能說明什麽?你覺得,我會放在眼裏?我想要的,我勢在必得!放手!”


  路明非被他的話刺激的口不折言,“一本結婚證而已?嗬,那你拿出來一本給我看看?”


  “你可以拭目以待一下。”


  用力推開了麵前的男人,謝梓安伸手攏了攏衣領,剛要走,身後就有一陣陰風掃過來,他身手敏捷,反手一把抓住了路明非揮過來的拳頭。


  側了側臉,男人鋒利的眉宇微微蹙著,大掌正好是捏住了路明非的拳頭。


  “你就這麽點本事?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就算你使用暴力,你也未必會是我的對手。還有,這裏是公司,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你動了手,就準備好,離開路氏!”


  他用力,往後一推,就推開了路明非。


  路明非身子踉蹌了兩步,不是第一次意識到,謝梓安這個深藏不露的男人,各方麵都比自己優秀,包括——動手。


  的確是如同他說的那樣,就算真的動了手,自己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更何況,又不是沒有動手過。


  可是,自己視為眼中釘的男人,卻是當著自己的麵,那麽明確的表明了——我就是對你的妻子有欲.望。


  是個男人,都不能承受這樣的挑釁,路明非捏緊了身側的雙手,看著男人頎長的背影,快速進了總裁辦公室,他陰鷙的眸子深處,翻江倒海的,都是瘋狂的火焰。


  離開路氏?


  不,從現在開始,他絕對不會再讓他那麽輕鬆地坐在總裁的位置上,不可一世的淩駕著自己。


  …………


  月然並沒有離開路氏,她跑到了後樓梯口,坐在台階上,雙手抱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腦袋,苦惱。


  最近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心的,煩心事堆積起來,壓在她的胸口,她覺得難受,又無從發泄。


  尤其是剛剛那樣的場麵,多來幾次,她怕自己會承受不住。


  …………


  以後怎麽辦?

  今天,兩個男人似乎都把話說到了一個最危險的邊緣上,路明非又不是傻子,他如果去調查的話,會不會發現他和謝梓安……


  她並不是怕路明非,但是現在,他們畢竟是夫妻,而且還有一個路世筠……她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在空曠的後樓梯口,顯得格外突兀。


  好半響,月然才伸手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號碼,她直接摁掉了。


  不過,沒兩秒,手機又響了起來,上麵跳動著同一個男人的名字,月然真是不想接,剛準備動手按掉,身後的彈力門忽然砰一聲,顯然是被人從外麵推開,有沉穩的腳步聲從她身後傳來,月然心頭一跳,掌心之中的手機還在歡快地唱著歌,她倉促地轉過臉去,就見到身材修長的男人,信步朝著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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