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8你去哪兒了
宋揚羽似笑非笑的勾唇,側臉貼過去,薄唇靠近了她的耳蝸處,“許老師,有些東西,一旦沒收,就不能退還。你確定的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
他的氣息太過灼熱,滾燙滾燙的,盡數噴灑在櫻汐的頸脖處,她本來就挺怕癢,這會兒整個人一哆嗦,身體就很自然的往後靠了靠,再度壓在了開關上,這次,是光明取代了黑暗。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櫻汐有點不舒服,她仰起脖子,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精致五官,眨了眨眼睛,眸光透著幾分迷離,紅紅的唇,蠕動了一下,然後就見她痛苦的擰起了秀眉,隻來得及含糊不清的說了2個字,再度對著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闖下彌天大禍——
“想吐”
宋揚羽猝不及防,胸口一燙,刺鼻的味道隨之而來。
饒是他再鎮定,這會兒臉色也已十分勉強。
他退後了兩步,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狼藉,蹙眉,“許你倒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其實櫻汐今天晚上的確是喝了不少的酒,剛剛黑暗中,她暈暈乎乎的,突然又有光線刺激到她的眼球,加上宋揚羽說話的時候,灼熱的氣息掃過她,癢的同時,胃部就已經有一種惡心的感覺,衝向她的嗓子眼裏,連她自己都是防不勝防。
她雙手抓著宋揚羽襯衣胸口處,整個人有一半的力量都是撐在手臂上的,說話的時候,口齒依舊不是太清楚,“我胃,胃不舒服好難受”
宋揚羽被她鬧騰的,已經沒有了脾氣,不過他褲袋裏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他知道來電人是誰,直接拿出手機,接起。
阮歌卿在手機那邊柔聲問:“揚羽,你去哪兒了?”
宋揚羽看了一眼聲音沉穩,“有點事,我馬上就回去。”
不等阮歌卿說什麽,他就掛了電話,想要給司機打電話,想了想又覺得不妥當,就她現在這樣子,吐出來的,估計也就是五分之一,她還不清醒,酒品又這麽差。
宋揚羽擰著眉頭,打橫將她抱起來,櫻汐身體一晃,大腦仿佛也被晃了下,她下意識的想要去抱住什麽,結果就抱住了宋揚羽的脖子,在他的懷裏蹭了蹭,又聞到了刺鼻的味道,她頓時“唔”了一聲,竟還十分嫌棄的嘟囔。
“你好臭”
宋揚羽,第一次,被一個醉酒的女人這般折騰之後,還被嫌棄臭。宋揚羽覺得自己上輩子估計是欠了她什麽,不然這會兒哪還能被她這麽個小丫頭搞得如此無奈?
他抱著櫻汐出了包廂,長廊上,空無一人,男人長腿一邁,直接就朝著電梯走去,一直到了停車場,司機站在車門邊上抽煙,見宋揚羽抱著一個女人下來,明顯是愣了一下,連忙丟下手中的煙,迎了上來。
“宋先生。”
“把後車座的車門打開。”司機打開車門,宋揚羽親自抱著放她在車座上。
櫻汐身上髒的很,宋揚羽卻仿佛壓根就沒有考慮到這些,讓她舒服的躺在真皮車座上,他關上車門,看了一眼司機,又低聲說:“我馬上就下來,你看著她一點,還有,等你身上的煙味散了再上車。”
宋揚羽回到包廂之前,已經去過洗手間,將自己襯衣上的汙漬清洗了一下,沒有剛剛被吐了一身的時候那樣狼狽,不過胸口還是很大一塊明顯的汙漬。
他的外套還在包廂裏,進來的時候,也沒什麽東西擋住自己的胸口。
阮歌卿知道宋揚羽這人平常都很注重儀容儀表,這會兒見他這樣子,難免詫異,“揚羽,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
宋揚羽並不打算多說,不動聲色的一語帶過,“剛剛不小心碰到了喝醉的人。”
他走到了自己的位上,俊顏從容,看向阮天諭,“阮叔叔,婚事的話,我還是會和歌卿私下商量一下,不過今年已經快過年了,等年後再說。”
阮天諭心底是十分不滿意宋揚羽這種傲然的態度,可他是什麽人?宋揚羽這個人,不僅僅是女兒想要的,也是他們阮家需要的。所以再怎麽樣,他對宋揚羽還是客客氣氣的,“我也是著急了,畢竟你們年紀也不小了。不過我答應過歌卿,你們的婚事是你們自己的事,我以後就不操心了,何況你說的也對,這都快過年了,有什麽等年後再說吧。”
宋揚羽這算是給了他們阮家一個台階,阮天諭很識趣的踩著下來,“不早了,我今天晚上還答應了歌卿的媽媽,要陪她去聽個演奏會,你們年輕人繼續吧。”
秦秀跟著丈夫起身,看了一眼兒媳婦白娟,對方馬上也找了一個借口,說是和阮吉楠也有事要先走。
人都走光了,阮歌卿卻是有些惴惴不安,原本以為今天帶上自己的家人,和宋揚羽說結婚的事,他會表個態,卻不想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阮家和宋家有很多千絲萬縷的關係,她心裏也非常清楚的知道,宋揚羽這麽幾年讓自己安安靜靜待在他的身邊,是因為什麽。
可他一直都不肯提結婚的事,也從來不碰她一下,28歲的女人,哪會不想?
但不管她如何的暗示明示,他永遠都是無動於衷。
“今天的事,真不是我的注意,就是我父母老是催著我們的婚事。”左思右想,還是阮歌卿主動張嘴。
宋揚羽是一秒都不想耽擱,拿了外套就起身,他麵色沉穩,阮歌卿以為他很生氣,撲上去,就挽住了他的手,“揚羽,我真的不是要逼著你”
“你逼我的事,何止這麽一件?”
宋揚羽推開她,看著她的眸光,已透著淩厲,“很久之前我就和你說過,人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不是一時,可能就是一世。你當時那樣滿不在乎,現在又何必斤斤計較?這不是你自己選擇的路麽?”
阮歌卿臉色大變,看著宋揚羽的眼神,透著一絲驚懼。
其實她一直都怕這個男人,尤其是他冷下臉來的時候。
宋揚羽不再多看她一眼,將外套披在身上,離開之前,隻冷漠的丟下一句話,“下次不要再自作聰明。”
包廂的門,砰一聲關上,整個世界都像是驟然安靜下來。
房間裏分明是開著恒溫的空調,阮歌卿卻是覺得冷,渾身刺骨一樣的冷。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臂,身體還是瑟瑟發抖。
櫻汐迷迷糊糊就覺得自己睡的不是很舒服,她的床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窄?而且,為什麽她總覺得好像自己的身體一直都在晃,感覺中,像是有個人一直護著她的身體,可那溫度,有點陌生。
是誰?
隱約好像聽到有人在說什麽,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渾厚的嗓音,很是好聽,她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想要睜開眼來一看究竟,可身體就像是透支了一樣,不管怎麽用力,就是撐不開眼皮。
最後她想,算了,應該也不會是什麽壞人。
可能就是她的爸爸,或者是姐夫。再不然,也有可能是時雨,或者是認識的人,因為她很放心的想著,自己是和時雨在一起的。
櫻汐是真累,腦袋又疼,現在她隻想睡覺。
前麵開車的司機,好幾次都透過後視鏡,偷看坐在車後座的男人。
他給宋揚羽開車,至少有10年,可他從未見過,有哪個女人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將他吐了一身之後,還可以進他的車子,甚至現在,還能躺在他的腿上,呼呼大睡。
分明就是滿車廂的刺鼻酒味,他卻還要讓自己身上的煙味散掉才能上車,而且宋先生平常抽煙也多,今天他從上車開始,就沒有再碰過煙盒。
而且,宋先生剛直接吩咐了自己,開到城西的公寓。
司機握著方向盤,心中不禁想,自己給宋先生開車的這10年裏,從未見過他帶過什麽女人去公寓。
而且,還是一個喝醉了,毫無形象的女人。
——
櫻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宿醉,嗓子眼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摩過一樣,澀的很,腦袋也疼,但是最難受的,還是她的胃,火辣辣的。
可她睜開眼睛,還沒有從這樣痛苦的深淵中回過神來,就被周圍的環境給震得瞪大了眼睛。
——這裏,是哪裏?
不是她的房間,不是時雨的房間,也不是姐姐家裏的房間
櫻汐伸手抱著自己快要炸開的腦袋,擰著秀眉,環顧四周。
這個房間的裝修,是簡單大氣的,但是擺設卻非常的講究,而且看得出來,房間裏的裝飾品,都是價格不菲,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被褥,麵料極好的黑色和灰色條紋被套,絕對不會是酒店。
這裏到底是哪裏?
昨天晚上櫻汐捏著自己的小手兒,用力的錘了錘太陽穴,鈍痛的腦袋,卻是不能給她任何的提示——昨天晚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她不是和時雨在一起的麽?為什麽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可一連串的問號還沒有得到解決,當她掀開被子要下床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是被人換過了。
櫻汐臉色驟變,伸手往自己的胸口一扯,發現身上穿的是一件純白色的襯衣,而這個款式,卻是男士的!
她身上怎麽會穿著男人的襯衣?
而且這個款式,也完全不像是自己父親會穿的,更別說是姐夫的了,姐姐絕對不會胡亂給自己穿姐夫的衣服,這種貼身的衣服,除非是親密的人,不然會顯得太過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