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回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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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老太太與王熙鳳及探春惜春,又說笑了一頓之後,才將探春惜春倆打發了出去,而後便問起昨兒去黛玉莊子上的事兒。
王熙鳳自然知道,昨兒與賈璉一道,帶著孩子們一塊兒,去城外看望黛玉的事兒是瞞不過老太太的,更知道老太太之前沒問,一則是因為探春惜春再此,二則是因為昨兒回來實在太晚。但此刻,自己卻是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
王熙鳳笑道:「老太太交代的事兒,昨兒與林妹妹說了,林妹妹的意思是,過幾日臘八給武郡王府送禮時,託管家帶信過去,這眼見著就是年節,她一身孝也不好去人家家裡。」
賈老太太聽王熙鳳之前說讓管家送信去,心中就極為不喜,正欲說話,王熙鳳卻又說年節帶孝不好人家府上,賈老太太倒是不好說什麼了,雖然心中很是惱怒。
王熙鳳自然將賈老太太的神情看在眼裡,故而說完后,眼珠子一轉,笑道:「我倒是有個主意,就不是老太太的意思如何了。」賈老太太一聽,笑道:「就知道你鬼精靈的,說罷,看看你又能有什麼好主意。」
王熙鳳心中冷笑一聲,暗道:就怕您老捨不得!面兒上卻喜笑顏開地道:「收起來那武郡王能給二老爺安排的,也不過是個武職的缺,不如我去信與我父親,說不得不用求那王爺,父親就給安排了呢。」
賈老太太一聽要讓賈政去從武入軍,不由得變了臉色道:「你二老爺可是讀書人,怎做的了那些!」
王熙鳳也不惱,卻故作委屈地道:「瞧老太太說得,便是求了武郡王,不也還是只能入武職嗎?好歹在我父親哪兒,父親還能照應著二老爺一些。也不會像這次一樣出這麼大的差錯,即便有了什麼差錯,父親也好替二老爺圓回來不是?」
賈老太太被王熙鳳一席話說得,好懸沒被氣吐血!可是賈政這次做的事兒卻又明白的擺在這裡,讓她一時也是啞口無言。
王熙鳳原以為,自己讓權之後,王夫人便會主動出來接手管家事宜,誰知王夫人竟傳出身子有恙,讓王熙鳳繼續先管著,有什麼不懂的再去問她。便是連王熙鳳換上去的那些人手,也基本沒有動過。
其實王夫人很是清楚,在這賈府里,又有幾個會是真正忠心的呢?不過是看哪個上台,便巴結著哪個罷了。
如今因著有元春的關係,王夫人並不擔心自己會當不了賈府的家,甚至在王夫人心中,在元春省親之後,賈太婆都該靠邊兒站了!故而王夫人並不急於將管家權,收回來!
現在對於王夫人而言,真正的眼中釘肉中刺是那個五六月大的肚子!沒有人知道,王夫人每次想到那個肚子,心中會有多恨!在王夫人看來,她為了兒女的事兒,操碎了心,受盡了委屈。
可結果賈政不僅僅是差事沒辦好,讓自己在賈府丟了面子,甚至還會讓自己最出息的女兒元春,在宮裡也跟著他丟人!更重要的是,賈政竟然在這個時候,領著害他丟官罷職的女人回家來,還大著肚子!
王夫人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除掉那個女人!一定要!可王夫人並沒有急著動手,如今賈政全副心思都在那個女人和她的肚子上,王夫人必須想個法子轉移了賈政的注意力,才能下手!
讓那個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消失,方法很多,王夫人也很有經驗。當年賈璉的母親,便是王夫人讓周瑞家的去做的手腳。至今沒有人發現!這事兒也只有王夫人自己和周瑞家的知道。
邢夫人得知,王熙鳳竟然將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管家權又交了回去,頓時大怒!邢夫人打發人將春哥兒與巧姐兒抱了出去,便遣人喚來了王熙鳳。
王熙鳳嫁到賈府這麼些年,邢夫人是很少遣人來叫她的。剛看到王保善家的,王熙鳳還以為是春哥兒,或者巧姐兒出了什麼事兒,心中便是一突。誰知王保善家的竟說是邢夫人叫她得空趕緊過去。
王熙鳳還來不及驚訝,便又聽王保善家的說,邢夫人生了很大的氣,王熙鳳便不再驚訝了,心中大抵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也不更衣,便直接起身跟著王保善家的去了邢夫人院兒里。
見王熙鳳連衣裳都沒換便趕了過來,邢夫人的臉色也好了許多,卻仍舊皺著眉頭,盯著她。
邢夫人一時也不知說她什麼好,想了許久才怒其不爭地道:「你說說,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管家權,怎地就又交了出去?我見你也是個聰明的,這裡面多少的好處,你不知道?怎地就犯了糊塗呢?」
說著說著,邢夫人突然想起什麼似得,猛地抬頭問道:「可是老太太逼你的?這麼大的事兒,你這孩子也不與我們說說,咱們商量商量也好啊,可是受了委屈?」
邢夫人倒是沒有懷疑王熙鳳與王夫人沉痾一氣,反而覺得王熙鳳定是被矇騙了,或是被威逼了。心道:不知道鳳兒在老太太哪兒受了多少委屈。尤其是邢夫人看見王熙鳳的眼眶子都紅了,心中更是篤定。
想到這兒,邢夫人臉上的怒容也消了,更是起身拉住王熙鳳的手嘆息道:「不管家就不管家吧,如往常說的那般,咱過咱自己的日子,只要你們夫妻和順,比什麼都好。不管家了,你還有精力照看春哥兒與巧姐兒了。」
見邢夫人如此,王熙鳳紅著眼眶卻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也不等邢夫人詢問,王熙鳳便拉了邢夫人坐下,笑道:「勞母親費心了。」邢夫人沒好氣的道:「你既叫我母親,我不為你們費心為誰費心去?」
王熙鳳也不與她爭執這個,只將那日老太太命她與賈璉分別找賈赦與黛玉,替賈政走動,尋求起複的事兒說了一遍,正準備說黛玉與賈璉給她出的主意時,邢夫人怒氣匆匆的打斷道:「老爺也曾在家閑賦多年,怎地不見老太太如此為老爺打算的?」
接著邢夫人便急忙問道:「那****與璉兒帶著春哥兒與巧姐兒去林丫頭莊子,可是為此事?」
說完邢夫人更是嘆了口氣道:「你們糊塗啊!怎地就這般老實呢,還真去求林丫頭?這不是讓林丫頭為難!她如今可還在孝里,再者她如今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武郡王府了!」
瞧著邢夫人那著急樣,王熙鳳急忙拉了她道:「母親放心,我跟爺心裡都有數兒呢!難道誰對咱們好,我心裡還能不知道?不為別的,就看著春哥兒跟巧姐兒,那都是託了妹妹的福,不然指不定如今怎樣呢。」
見邢夫人慾要說什麼,王熙鳳便趕緊說道:「沒讓妹妹為難,也沒去求武郡王,哪有為這事兒去求王爺的?便是求了,想來除了讓妹妹跟著丟臉以為,也不會有什麼別的結果。我們不過是借著這個機會去瞧瞧妹妹,也讓春哥兒與巧姐兒去玩玩罷了。」
邢夫人聽她如此說來,才露了笑臉。王熙鳳見邢夫人笑了,心中也送了口氣,卻知道對於管家權的事兒,邢夫人不提,那是因為她以為自己受了委屈,卻並不是不在意。
王熙鳳親手給邢夫人倒了碗茶水,見邢夫人情緒還算穩定,遂問道:「不知父親有沒有跟母親說起,年後可能外任的事兒?」
一聽這個,邢夫人便來了精神,說到底,她如今身上雖然有個一品誥命,可她的出身卻比別的二品誥命三品誥命還低,又是填方,故而在人前很是沒有面子,如今賈赦要外任,且帶著她一起去赴任,到了任上,她的身份可就立馬與在京城裡不同了。
邢夫人點頭笑道:「老爺前兒就跟我說了。」說著邢夫人朝門外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咱們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也沒多少值錢的家當,我想著收拾起來也便宜,這才沒動手收拾呢。」
接著邢夫人還很有些興奮地對王熙鳳道:「老爺還說了,當初二房那位赴外任的時候,可是從公中支了銀子的。等咱們走時,說什麼也要讓老太太點頭從公中取一筆銀子出來。」
王熙鳳是聽得目瞪口呆,她萬沒想到賈赦竟然還打著這麼個主意,不由得笑道:「還好,庫房鑰匙還在我這兒呢,倒是只要老太太點了頭,拿什麼,拿多少,還不由著父親的心意?」
說到這裡,王熙鳳喝了口水,才接著氣定神閑地說到:「就算將來她們發現了,咱也不怕,這裡可是將軍府,原本就該父親繼承的,父親拿了,誰又能說出什麼來?再者咱們都到了外任上了,誰還能追過來不成?」
邢夫人一聽此言,也是眼前一亮,心中大喜。王熙鳳見此便藉機將讓權的事兒,跟邢夫人解釋了一遍,邢夫人聽后伸手點了點王熙鳳的額頭道:「你這丫頭,這麼大的事兒也不事先跟我說說,害我白擔心一場。」
說著邢夫人便揚聲叫王保善家的進來,吩咐道:「還不快去將我乖孫孫抱回來,還有巧姐兒也一起。」說完便對王熙鳳笑道:「他倆在外邊兒我到底是不放心。總得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才行,便是老爺,也是離不得春哥兒的。」
王熙鳳自然明白邢夫人的意思,之前打發出去,怕是因著想要跟自己發作呢,想到這兒,王熙鳳不由得想起當年成親時賈璉說得那番話,心中對邢夫人越發親近起來,同時也很是感慨:幸好自己有了春哥兒跟巧姐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