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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玄龜堂

  白城見他行為詭秘,便輕輕跟在身後,遠遠吊著。


  崔博元出了小巷,繞過一條大街,朝城西方向走去,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來到城西小河邊上。


  此時夜色已深,沿街店鋪都已關門,只有河邊一家酒肆,仍是燈火通明,照的水面波光粼粼,酒肆之中一群漢子正在喝酒划拳。


  就在崔博元路過酒肆之時,那群漢子中有人猛一抬頭,看到崔博元路過,大喊一聲:「這不是崔老二么,你欠趙爺的錢,什麼時候還?」。


  話音未落,便有一條大漢起身,帶著三五個漢子從酒肆中衝出,去趕崔博元。


  崔博元剛才聽有人喊自己還錢,頭也沒回,拔腿便跑,此時聽到後面有人追來,更是兩腿賣力,拚命奔逃,只是他身後包袱似乎有些沉重,不像這幾條漢子身子輕快,不多時便被圍住。


  這四五人把崔博元圍在當中,一條青面大漢緩步踱了出來,說道:「崔老二,好久不見,咱們兄弟出去做趟買賣,半年多沒回來,你倒是長膽了,聽趙爺念叨,說你小子欠錢不沒,當真是想死么?」


  崔博元怒道:「趙老大設局騙人,我不去報官,已是便宜他了,他還敢來要賬!」


  青面大漢獰笑一聲,說道:「報官?你這是要造反嗎?給我打斷他的兩條腿,我看他怎麼去報官?」


  話音未落,身邊幾條漢子便已衝上去,對著崔博元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崔博元初時還抵擋兩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已抵擋不住,抱頭蹲下,只是挨打,還手不得,又過了片刻,實在扛不住了,喊道:「快住手!我這是要去給城西的道長幫工,耽擱了道長的事,你們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揍他的幾個人聞言都停了手,轉頭去看青面大漢,青面大漢冷笑一聲:「什麼雜毛老道,還想嚇唬你家大爺,今天不打斷你的腿,老子就從這滾著出去。」


  話音未落,就聽身後有人說話:「只怕你今天得滾著出去了。」


  青面大漢聞言一愣,隨即怒吼一聲:「那個不長眼的敢來消遣老子?」,話音未落,只覺得後腦一陣劇痛,當場暈倒在地。


  那邊幾條大漢正在圍毆崔博元,猛然聽到這邊一聲痛呼,連忙轉頭觀瞧,只見青面大漢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旁邊站著一個身穿藍布衣裳的少年人,手中提著一根拳頭粗細的木棍。


  見幾位漢子轉頭過來,少年呵呵一笑,說道:「對不起各位仁兄了。」


  說罷,少年飛身過來,一棍一個專打腦後,片刻之後便將幾人打暈,再看崔博元,還抱著頭蹲在地上,猶自不敢抬眼。


  白城見狀,笑道:「崔二哥,怎麼半夜三更來此散心?」


  崔博元半晌不見有人動手,此刻聽到有人叫自己,抬頭一看是白城,嘆了口氣說道:「十一郎為何在此?倒教兄弟笑話了。」


  白城擺擺手說:「人在江湖飄,怎能不挨刀,倒也談不上笑話,小弟晚上在屋中靜坐無事,便出來轉轉,遠處看到這裡有酒家,便要了壺酒,剛才見二哥經過,正要喊二哥一同喝酒,卻不想這群人沖了出來,倒教二哥受驚了。」


  崔博元說道:「是我走的急,倒沒看見兄弟。」


  說到此處,崔博元忽然打量了四周一遍,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這幾個人都是兄弟做的?兄弟竟有如此本事?」


  白城微微一笑說:「我們做行商的久走江湖,這兩下把式,不過是護身而已。」


  崔博元連連嘆氣,說我要有十一郎這兩下子,也不至於被這些人追打。


  倆人又閑聊了一陣,白城忽然問道:「卻不知道二哥行色匆匆要去哪裡?」


  崔博元說道:「不瞞十一郎,我這是要去城西道觀。」


  白城奇道:「若說是道長講道,白日自然能行,為何非要半夜前往?」


  崔博元咬了咬牙,說道:「別人問起,二哥怎麼也不會說,既然十一郎問起,二哥也不瞞,白日里道長所授的經文,人人都可習得,夜間所授的乃是真經,只有我們這些燒香入堂的弟子才能習得。」


  白城微微一笑,問道:「既然是真經,二哥可否做個引薦,帶我同去,也好拜見幾位道長?」


  崔博元開始不肯答應,但耐不住白城死磨硬泡,又兼著白城剛剛救他一次,最後一咬牙說道:「十一郎非要去,就跟我走吧,我拼著道長責罰,也會想法讓十一郎入我門中。」


  白城跟著崔博元一前一後,往城西道觀走去。


  就在崔博元轉身之際,白城伸手從地上撿起一粒石子,反手一彈,正中青面大漢的玉枕穴上,將他震醒,方才轉身離去。


  兩人沿著河邊又走了二里多路,來到一座石拱橋邊,崔博元剛吃了一頓打,此刻走的累了,靠在橋邊歇歇腳。


  白城見他站住,也站在橋上,往水中觀瞧,只見橋下流水潺潺,在月光映襯下清澈透底,幾尾魚兒靜靜浮在水中,隨波浪起起落落,石拱橋上幾頭小石獅子憨態可掬,在月色之下宛如活物,不由心中暗嘆,江華城縱然比此處繁華,卻也無這般小橋流水的景緻,但如此美景,卻有人視而不見,果然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歇了一刻鐘,兩人再次上路,過了小橋,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繞過一片松林,眼前忽然出現一座道觀。


  這座道觀雖然不小,卻掩映在一片松林當中,若是生人來此,未必尋得到路,二人穿過松林,來到道觀正門,只見黑漆大門之上,橫著一面金匾,上面寫著「玄龜堂」三個大字。


  崔博元來到門前,一重兩輕,輕輕叩門,不多時,大門打開條縫,從裡面伸個腦袋來,看見是崔博元,口中埋怨說:「崔二哥怎麼才來?趕快進來,咦,二哥怎麼還帶生人來了,這可不能進啊。」


  崔博元一把推開大門,帶著白城就往裡沖,口中說道:「見了幾位道長自然知曉。」


  白城不知玄龜堂幾位道士底細,便先運了無名心法,約束住全身氣血,方才跟崔博元入內。


  倆人穿過前院來到正殿,此時正殿當中已經坐了不少人。


  白城打眼一掃,只見正殿當中供著一尊神像,這尊神像雲鬢鳳釵、雍容華貴,是一位女仙形象,神像下面放著三個蒲團,盤膝坐著三個道士,都穿著杏黃色道袍,居中的年紀大些,滿頭白髮面帶苦色,左側那位道士看面相有三十多歲,右側卻是位二十來歲的年輕道士,面帶玩世不恭之色,三個道士下方,也盤腿坐著七八個人,俱都穿著藍佈道袍,圍城一個半圓形,將三名道士圍在當中,再往外擁擁嚷嚷坐了三四十個人,這些人席地而坐,卻都是窮苦打扮。


  兩人剛一進門,神像下方那位年輕道士就面容一變,怒道:「你這弟子好大的膽子,竟敢帶外人來此,當真想試試堂里的規矩嗎?」


  崔博元卻不回話,只是連跑兩步,將包袱扔在一旁,跪倒在三位道士前面,哭著說道:「三位祖師在上,弟子今日過來時被官府爪牙擒拿,若不是這位兄弟拔刀相助,幾乎被打死,幾乎見不到三位祖師爺了。」


  說著說著,崔博元趴在地上,哭泣不止。


  白城站在一旁,心中暗道沒想到崔家老二還有這等演技,當真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見崔博元哭個不停,居中的白髮老道皺了皺眉就要張口,左邊那位中年道士先張口說話:「博元不要傷心,凡事有為師給你做主,你且把事情慢慢講來。」


  聽到中年道士張口,崔博元才止住哭聲,將今夜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只是隱去了被追債的部分,又將白城手持大棍打人的事情誇大了幾分,說的白城如何英勇無敵,就好似親眼所見一般。


  中年道士聽罷,說道:「這事也怪不得你,你且坐下聽經吧。」


  話音未落,年輕道士口中呵呵冷笑,說道:「天底下哪有這等巧事,不是你膽小怕事,胡編亂造,就是小人設計,想要混入我們堂中,盧劍山你莫被他欺瞞!」


  說罷,年輕道士也不等中年道士張口,「噌」的一聲站起身來,駢指為劍指向白城,大喝一聲:「老實交代,你是何人派來,竟敢來我玄龜堂作姦細!」


  白城故作憤恨之色,說道:「道長說的哪裡話,小人不過是一個小小行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哪裡什麼姦細。」


  年輕道士也不停白城分辨,微微冷笑一聲,從袖中抽出一張符紙,憑空一晃,無火自燃,再往前一甩,一團火光徑直向白城疾飛過去,這一團火光見風便漲,初時只有茶壺大小,待飛到白城面前時已有車輪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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