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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重回玄龜堂

  看到周定遠離去,白城心中也有些惆悵,周定遠是白鐵寒的至交,如果當年他還在飛星門,白鐵寒未必會死,而且就算白鐵寒過世,恐怕也輪不到柳青山當掌門,只可惜物是人非。


  按下心中的思緒,白城俯下身,翻看孫道海的屍骨,在衣襟里翻出來一本經書,上面寫的是《玄冥法身歸一經》,還有幾張銀票,加起來有兩三萬兩銀子,再往下摸,在腰間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袋子,是孫道海貼身藏好的,比經書和銀票藏的更加緊密。


  白城取出袋子,是一個赤紅色軟皮所制的小小皮囊,上面綉著各色祥瑞,在收口處,還綉著幾個鳥形文字,做的精巧異常。


  白城心生好奇,解開一看,裡面竟是幾塊隨處可見的鵝卵石,掏出一枚拿在手裡,細細摩挲,無論重量、質地還是顏色,都與山中隨處可見的鵝卵石毫無差別,不由心生疑惑,孫道海貼身藏這些鵝卵石要做什麼用?


  摩挲許久,白城也沒看出所以然來,便決定先收起來,回頭有時間再細細研究,便把鵝卵石裝回紅色皮囊貼身收好,又把《玄冥法身歸一經》與銀票裝入袖袋。


  收拾好一切,白城拖著孫道海的屍骨,飛身進入山林,找了一個荒廢的土洞,將屍骨拖入洞中,又在洞口處連擊數掌,將土洞打塌,方才騎馬回青羊府。


  五十里山路,崔博元需要走半天時間,白城騎著快馬不到一個時辰就回到青羊府,不得不說,有時候金錢是可以買到時間的。


  在青羊城的北門口,白城在城外的小攤販手上買了壺酒,坐在馬上優哉游哉的看著崔博元一行從遠方慢慢走來。


  崔博元氣喘吁吁的走在前面,身後背了個大包袱,高家寨是沒有銀票的,給的全是現銀,他又不放心把銀子交給別人,只好自己背著,這一路走的格外的慢,所幸沒有被壓死。


  遠遠看到城牆下,白城在乘涼,崔博元一步一挪,走到跟前喘著氣說:「高……高家寨好偏心,讓……讓.……讓我們背著銀子走回來,卻給.……給.……給你了一匹馬……」


  白城坐在馬上,正色說:「不給你們馬,是因為你們走的是小路,道路崎嶇不便騎馬,給我馬是為了讓我快點逃命。」


  「逃命?」


  「對啊,天龍門的人來了,殺了孫師叔,還要殺我,孫殿山兩面討好,不敢得罪玄龜堂,就找人偷偷給了我一匹馬,讓我逃命。」


  崔博元一屁股坐在地上,銀子從包袱里滾了出來,也顧不上撿說:「你說什麼?孫師叔死了?怎麼辦?」


  白城笑笑說:「什麼怎麼辦,當然是去恭賀師父了。」


  「啊?這次咱們死定了,玩玩不能再開玩笑」


  「沒開玩笑,你們跟我進城,一會回到堂里,我怎麼說,你們怎麼應就好了,別的不用擔心。」


  松樹這種植物,一年四季雖然長青,但在春季里沒有桃花嬌艷,夏季里缺少紫藤的芬芳,秋季里不如桂花香甜,冬季比不上臘梅的暗香。


  道士也是如此,雖然一年四季心如止水,沒有痛苦,但也沒了普通人的喜怒哀樂,生活失色不少。


  玄龜堂外,種的全是松樹,玄龜堂里,住的全是道士。


  白城每次來到這裡,都感覺春色已然遠去,生機也已在慢慢流逝。


  劉季正躺在躺椅上,忽然看到院門大開,走進幾個人來,領頭的是一個白衣公子,身後跟著一個身穿青衣的護衛,後面是一群衣著鮮亮的奴僕,連忙起身要去行禮。


  走到跟前,劉季忽然發現這個公子他認識,不但認識,幾天前還一起喝酒,一起賭錢,當時這個人比他更窮,連酒買的也是最便宜的。


  「崔……崔博元?」


  「哦,原來是劉兄在此,我還要去拜見師父,稍後再跟劉兄敘話。」


  這是中了邪了?劉季看著他們往後院走去,心想這才發了幾天財,不但衣服換了,簡直連這張嘴也換了。


  來到盧劍山靜室門前,白城輕輕叩門。


  「進來吧!」


  白城推門進屋,招手讓崔博元和高家兄弟跟著他。


  屋裡盧劍山一個人正在生氣,自從今天早上孫道海拿著高家寨的信來找他,他就又驚又怒,驚的是崔博元他們竟然真的能奪回高家寨,怒的是他們竟然勒索錢財,敗壞自己的名聲。


  盧劍山雖然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表面功夫他一向很重視,也做的很好。


  一般有點品位的壞人,表面功夫都做的不錯,因為他們就算做壞事也希望別人誇他們。


  盧劍山今天心情不好,幾個親近的弟子見風聲不對,紛紛找事情出去做了,留他一個人在屋裡靜坐。


  盧劍山見白城進來了,後面還跟著崔博元、高老大他們,全都換了一身嶄新的衣服,尤其是崔博元,不但打扮的像個世家公子,身後面還背了沉甸甸的包袱,不用看就知道是銀子,氣極反笑說:「你們幾個勞苦功高,此行辛苦了。」


  白城微微一笑說:「全仗師父洪福,事情才能如此順利。」


  盧劍山一拍雲床怒喝道:「全仗我的洪福?我倒是小瞧了你們幾個的本事!」


  這一掌嚇的崔博元面如土色。


  白城故作驚訝問道:「我們剛剛準備向師父賀喜,不知道師父為何發怒?」


  盧劍山呵呵冷笑:「賀喜?有什麼喜事?掙銀子的喜事么?」


  白城轉身關上屋門,輕聲說:「這點銀子算什麼,弟子說的喜事是,孫師叔與天龍門張明志、趙明真交手,不幸戰敗身亡。」


  盧劍山眉毛一擰說:「你說什麼?」


  白城正色說:「弟子親眼所見,萬萬不假,孫師叔戰敗身亡。」


  崔博元和高家兄弟知道白城口才好,以為今天他要先長篇大論一番,再說孫道海的事情,沒想到白城進門先說孫道海的死訊,幾個人把心都已經提到嗓子眼,生怕盧劍山怒極出手。


  出乎他們意料,盧劍山反而放鬆神情,手中輕撫雲床說:「你把事情從頭到尾一一講來,不許有半句隱瞞。」


  白城說道,自從那天他們幾個離開玄龜堂,孫道海就暗暗跟在身後,晚上他們在客棧休息的時候,孫道海先他們一步前往高家寨,寄柬留刀,壓服了高家寨幾個主事,殺了天龍門的傳道使者,又給崔博元他們留了封信,要他們去高家寨與他會面。


  第二天,在高家寨見面之後,孫道海命令他們在高家寨勒索錢財,激起高家寨民怨之後,再暗中讓提點高家寨主事們聯名寫一封信,來玄龜堂求他出手。


  只是孫道海機關算盡,沒有算到高家寨有人暗中串通天龍門,請來天龍門兩大高手,聯手殺掉孫道海。


  再往後,孫道海死後,他們還要殺他,高家寨主事孫殿山怕把玄龜堂得罪狠了,便給了白城一匹快馬,讓他先走。


  這一段話曲折離奇,白城足足講了半個時辰,講完之時,已近黃昏。


  昏黃的日光透過紗窗,照在盧劍山臉上,他抬頭瞧瞧白城,輕聲問道:「十一郎,你沒有胡說吧?」


  白城一指崔博元等人,正色道:「此事他們都有參與,師父如不相信,可以盤問他們。」


  盧劍山點點頭,問了盧劍山與高家兄弟一些細節,見幾人都說的頭頭是道,關鍵之處也能自洽,方才打消疑慮。


  盧劍山抬頭瞧瞧窗外,又低頭看了看面前這幾個人,臉上忽然露出很疑惑的表情:「孫道海為什麼會死?應當沒有人會殺他,也沒有人敢殺他才對。」


  白城忽然向前邁了一步,俯身貼到盧劍山耳邊道:「臨走時孫殿山告訴我,說是盧元龍已經死了,天龍門懷疑是師父乾的。」


  盧劍山雙眼圓睜:「你說什麼?此話當真?」


  白城說:「弟子也不知真假,不過想來孫殿山沒有理由,也不敢騙咱們。」


  盧劍山長出了一口氣,起身走了幾步,口中長嘆一聲:「難怪我怎麼也打探不出盧元龍的消息,原來真的死了。」


  盧劍山半晌無言,忽然接著說道:「今天你一連說出兩家喜事,當真是我命中的福星,這樣罷,你有什麼事情需要為師做的,盡可以提出來,為師破例答應你便是。」


  白城一怔,說道:「上次師父你說盧元龍擄走了崔二哥的妹妹小婉,現在盧元龍死了,我希望你可以幫二哥找到小婉。」


  盧劍山雙眼緊著白城,足足有一刻鐘,忽然說道:「如今青羊府能殺盧元龍的人不多,想殺盧元龍的人更少,我本以為沒人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出手。現在看來,我低估了小婉對她們的吸引力,也是,純陰之身到了她們那裡,過不了幾年就可以一飛衝天。」


  「到哪裡?」


  「城東霞光院,除了她們再沒人會對小婉這麼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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