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突擊小考
徐佳瀅將懷中的書放下坐到椅子上，並沒有接過那封信的意思。
程佳麗打量起這個女孩，她的眼睛一直盯著翻開的課本。微卷的睫毛一根一根的都能數清。
這雙眼睛無疑是美麗的，可是同時又覺得空洞。隨意挑動著青春年少不該有的情緒。
程佳麗看她看書看得專心也不好意思打攪，視線輾轉移向了窗外。古老的梧桐樹枝葉繁茂，秋季豐收時節，嫩葉漸染成了淺黃色。在陽光的映射下，樹木斑駁的影子投射在窗上，看起來不失為一道風景。
程佳麗好一會才收回心神，扭頭一看方才完好無損的紙已被徐佳瀅撕成了碎片，她正往後排的垃圾桶走去。
視線隨著那道孤傲的背影走遠，霎時間牽起了她的心緒。
她連看都不看信里的內容直接將它撕碎了扔垃圾桶？這樣的做法還真是顛覆了她以往的世界觀，難道這就是女神的世界？
「謝謝。」耳畔飄來一道清淡的女音，程佳麗眨了眨眼定睛一看女神已經回來了，而她也往這邊瞧了一眼，眸子里褪去了之前的冷淡，多了一些灼熱的東西。
這時候，她才覺得那雙美目被注入生命力，美的讓人一時失了神。
「啊？」程佳麗一臉愕然，「沒什麼，以後這種東西你不用理會。」徐佳瀅接著說道，嘴角竟輕輕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哦……其實……」程佳麗抓了抓腦袋，竟有點不知所措，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言辭回應。
刺耳的鈴聲在這吵鬧的教室里響起，剛才打鬧的同學立刻收起了玩樂的樣子，規規矩矩的坐好。當然，也有幾個頑劣的男生不為所動，仍然扯著嗓子亂嚎，聲音難聽極了。
化學老師陳雪莉姍姍來遲，不過令同學們意外的是她沒有繼續新課，而是拿來一套試卷分發給同學們。
試卷題量不多，陳雪莉也只給了一節課的時間。另外添了一句若是時間不夠，可以延長下課的十分鐘繼續。
發試卷的時候有各種慘叫聲傳出，大多人的內心是崩潰的，但又不敢當面拒絕，只能從鼻息發出一些輕微的怪聲。
「安靜，大家抓緊時間做題吧，題型大都是高一時做過的並不難。」陳雪莉一錘定音，再也沒人敢發一句怨言。
但心裡的埋怨是難免的，三班的紀律平時雖然鬆散，但在幾個老師的課上也不敢胡作非為，尤其是化學老師陳雪莉。
那張不苟言笑的面癱臉就成了同學們心裡的死結。幾乎每節課都要延長就不說了，竟然還剝奪了可貴的課下時間。
平時不學習的只能盯著試卷兩眼發獃，學霸們大概瀏覽了一會試卷，便拿起筆刷刷刷的做了起來。
程佳麗玩把著手裡的筆，看似在瀏覽題目，心思都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她的化學成績本來就不太好，最簡單的化學方程式都讓她看的頭疼。
有的公式熟悉一點，但也就是在腦子裡有個印象，真要是做起來卻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餘光瞥了旁邊的徐佳瀅一眼，她做起題來都不帶猶豫的，筆下寫的順溜。摩擦筆尖的聲音聽得程佳麗心裡發癢。
可是她就是對這些化學公式沒有感覺，最後一題竟然是個實驗，1問某一元素在化學周期表中的位置，二要求配平下面的化學方程式。
程佳麗沒再繼續往下看，這還不難，哪裡簡單了？她吸了吸鼻，打算先小睡一會養好精神再挑一些她會的題目做。
目光在四周轉了一會兒，有的同學埋頭做題，有的則和她一樣看著空白的卷子發獃。
一抬眼陳雪莉走到趙然旁邊停了好一會兒，趙然化學成績很突出，陳雪莉自然對他青睞有佳，視線在那張試卷上停留了好一會，繼而輕輕點了點頭，露出一臉滿意的樣子。
程佳麗發了會兒神，等抽回心神才發覺座位前覆蓋下來一片陰影。
嚇得她一哆嗦，趕緊挑了幾個她會的才動筆寫起來。方才的倦意早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在心中祈禱著「滅絕師太」快點離開，輕輕放下筆將頭埋首頸間，又開始假裝思考問題。
不知是不是她的祈求應了驗，總之陳雪莉真的走開了，這才讓程佳麗大大舒了口氣。
她手托著腮幫，不一會兒就感覺困意來襲。到最後竟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睡著了，期間還做了一個可怕的夢。下課鈴聲都響了她還有一半的題目沒有寫，陳雪莉厲聲厲色的抽回了她壓在胳膊肘下的試卷。
「水的化學式：H2O。正確。X、Y、Z是三種主族元素……」迷迷糊糊中程佳麗聽到這樣平靜無波的語調。
她的雙眼霍然睜開，茫然的環顧了四下，和之前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就是有幾個撐不住的在呼呼大睡。
陳雪莉仍然四處轉悠，定然發現了那幾個睡的正香的男生，讓人出乎意料竟沒去理會，只是淡淡的瞟了他們幾眼，就沒再說什麼。
程佳麗一抬頭被上方的屏幕下了一跳，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其上的文字看得她當真傻了眼。
這不正是複製版的化學試卷嘛，唯一不同的是每道題的後面清楚的刻著答案，連詳細解題過程都標好了。
簡直是現實版的習題手冊……
這是老師公布的答案嗎？還是她在做夢？
程佳麗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真心的疼。她差點沒叫出來。
「關於物質性質變化的比較是一道多選題，附註答案一條。溴比碘的化學性質活波，**，溴單質，碘單質的分子鍵能越來越小……」
伴隨著低沉的音調響起，程佳麗的瞳孔也在慢慢張大。屏幕上醒目的文字被她收進眼底，她瞬間感覺人生都亮了。
正當程佳麗看屏幕看的入神時，陳雪莉又向她這邊走過來。她忙收回視線又假裝在思考問題，咬著筆時不時向上方的屏幕瞅上兩眼。
程佳麗看不到陳雪莉此時的表情，卻明顯聽到她的一聲輕嘆，聽得她又提起了忐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