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若菲亞帝國
太陽掛在明朗透徹的天空中央,造型優雅的空艇緩緩地行駛在碧空,柔軟的白雲拂過堅硬的船體,如棉花一般被撕成片片。山上,高聳入雲的尖塔俯瞰著大地。略微起伏的大地上,一個個小鎮星羅棋布。與西方「自由生長」的小鎮不同,這裡的小鎮都十分相似,規劃相似,都圍繞著廣場而建,廣場的中央都有一座高塔,它比鎮子中所有的建築物都高。高塔上都豎著一個相同的旗幟——藍底金獅鷲。
它象徵著若菲亞帝國。帝國不僅是帝國它還是人類神禍者的家園,這個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一直與西方的神信徒戰鬥在最前線,維護著神禍者陣營。
來到人類小鎮一臉茫然的阿卡尼斯,在旅館睡一天之後,才意識到自己離開了北地蠻荒的森林,來到了陌生的文明之地。
人多得令阿卡尼斯有些難受,她第一次感到旁邊有一大幫人說話是多麼嘈雜的一件事。要知道在她新生的那幾天,她還追著小動物說話,期望它們口吐人言與她交流。而且她很在意別人對她的評價,總是偷偷豎起耳朵偷聽,這令她十分煩惱。
但是,阿卡尼斯很快適應了這些,並且有些喜歡上了這裡。雖然她衣著與周圍格格不入兜帽里還帶著一隻亂叫的貓,令周圍人向她投以奇怪的目光,但是當他們看到她尖耳朵的時候,那些目光便變得寬容了起來。即使她若菲亞語不利索,與她交談的人也沒有面露不耐,而是十分耐心地回答她的問題,無論是態度還是語言都有著令她感到心安的善意。
當然,最重要的是阿卡尼斯發現,那些搜刮來的金幣,擁有著超乎她想象的魔力。這種冰冷、堅硬、黃燦燦的圓形金屬,不僅能令他人心甘情願地給她一大堆好吃的東西,還能讓她在一間裝有吐出涼風奇怪機器的房間里,舒舒服服地躺上一晚上,並且還有一名看起來與她一樣年輕的女人恭恭敬敬地伺候她。
而且以上東西只用了她四枚金幣
真是……美好。
正在就著葡萄酒吃蒸魚的阿卡尼斯在心中感嘆道。梅莉在餐桌上小心翼翼地吃著一隻魚,它心情不悅,因為剛才阿卡尼斯嫌它吃相太難看,拍了下它的頭。
此時,一陣低低的議論聲傳到阿卡尼斯的耳朵中,她豎起耳朵偷聽,在因見識不多出了幾次洋相后,她格外注意自己的形象,注意別人的看法。
在沒有聽到類似「可笑」、「蠢」、「鄉下來的」、「沒媽教」的詞語后,她才繼續享用自己的蒸魚。
「那位半精靈在偷聽。」一位小市民穿扮,帶著黃帽子的中年人對自己其餘三位同伴打著手勢。他們點了點頭,閉上了嘴巴,隱藏內心的焦慮,換了另外一個話題。
時間流逝,餐桌上豐盛的食物愈來愈少,多汁的烤豬肉在黃帽子的嘴中索然無味,他時不時地用眼睛瞟向門口,等待著應該早已經到的人。
「嗨,請問,你們說的學院是什麼。」
少女清脆的詢問聲打破了令人焦心的氣氛,黃帽子看向半精靈少女,面露微笑,這是正宗的若菲亞人的反應。但他的同伴都面露警惕之色銀髮少女。
「學院?」黃帽子心生警惕,他可不認為少女的目的僅僅是表面那麼簡單。「美麗的小姐,那只是咱們胡亂聊天偶爾提到的詞語。」
阿卡尼斯注意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其它三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咀嚼著食物,目光警惕地打量著她。她感到尷尬,於是繼續問道,「我碰巧也對學院十分感興趣,能對我說一說嗎?」
氣氛變得更為的尷尬起來,半精靈感到他們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似乎是變得緊張。
「看您似乎不是本地人,能說說您的家鄉嗎?」黃帽子反問道,同時銳利的目光想在那雙單純的綠眼眸找到什麼。
「我……來自利維亞森林附近的一座小鎮。」
這句話猶如一把鎚子,狠狠地敲打在座四位焦慮的心。話一出口,阿卡尼斯發覺氣氛詭異極了,那些人面露不悅,給她一種不好的感覺,那種感覺類似那日黑袍法師給她的感覺,名曰惡意。
看到手下不善的面色,黃帽子心裡暗自抱怨,說不定面前的這位半精靈,是帝國的情報機構成員,他們怎麼能露出如此不對勁的表情。
於是,他對尷尬的半精靈道歉道:「很抱歉,美麗的小姐,他們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被人打擾。但是我很樂意幫助到您。」
黃帽子喝了一口葡萄酒,開始說起了學院:「我們談論的,當然是位於偉大帝國首都哈薩克的學院。」
「首都?那它就是最好的學院嗎?」
「當然!」黃帽子露出正宗哈薩克人自豪的表情,「全帝國最優秀的老師都在那裡。」
「那它教如何戰鬥嗎?」黃帽子注意到,少女眼睛露出興奮之色,似乎真的是第一次聽到學院。
「您似乎對學院一無所知。」
「我的家鄉很偏僻。」
一句漏洞百出的謊言,若菲亞人都知道學院,它負責為帝國輸送年輕的精英,對於普通人來說,能跨入學院,便是光宗耀祖。而且,擁有九千年歷史的學院,在當初成立時,精靈幫了大忙,第一代老師幾乎全都是精靈,作為擁有一半精靈血統的少女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黃帽子沒有揭穿,他打算結束這「笨拙的盤問」繼續說,「當然,最好的老師都在那。如果您想報名的話,那就得趕快,因為大後天報名時間就結束了。」
阿卡尼斯聽了,立刻轉身抓起戀戀不捨的小貓,走出門外。
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他們四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結賬走人。
急匆匆離開的阿卡尼斯,並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詢問,令那四名心懷鬼胎的人,在接下來的幾日里提起十二分精神注意自己身後是否有人跟蹤。
在過幾日之後,確定安全的黃帽子,在陰影教會的命令下,隱藏在陰影之中,小心地踏入利維亞森林,去尋找久久不現身的「運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