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事情總會變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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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艾莉娜心情愉悅，她輕哼著小調，早早就來到新教室——二年級R班。寬敞的教室沒幾個人，她走上講台，目光掃過眾多空蕩蕩的座位，注意到了一個熟悉的瘦小身軀，她仔細一看，真是太巧了，是克倫迪爾。


  他低著頭認真看書，手邊放著一堆整齊的筆記，所以沒有察覺到銀髮少女的到來。


  「克倫迪爾，您也在嗎？」


  瘦弱的少年被嚇了一跳，他抬起頭來，「艾莉娜？」


  「我嚇到您了嗎？」半精靈少女臉上露出禮儀性笑容，「你建議我坐在您身邊嗎？」


  「當……當然。」他菜色的臉浮起淡淡紅暈。


  學院的課桌都是兩人一桌，雖然桌面寬大，足夠兩個克倫迪爾躺在上面。但是第一次與夢中的少女靠那麼近，對於克倫迪爾來說，是一種幸福的煎熬。


  「可以把您的筆記借給我嗎？」


  「呃……這個。」克倫迪爾很為難，他並不是不樂意，但是對自卑的他來說，把自己粗糙的自製筆記本遞給心動女孩，是一件十分為難的事情。


  「我是插班生，很需要筆記，您可以幫幫我嗎？」艾莉娜悅耳的聲音，好像在耳邊輕輕敲著銀鈴一樣。克倫迪爾顧不上自卑，立刻把一本發黃的筆記本遞給艾莉娜，然後立刻把臉埋進了課本中。


  「您可以告訴這段是什麼意思嗎？」


  克倫迪爾轉過頭。他看到，艾莉娜正用食指指著粗糙紙面上的一段話。在那根修長、優雅手指的襯托下，他的筆記本看起來，連用過的廁紙都比不上。他甚至有一種髒了她的手的負罪感。不過好在艾莉娜今天戴著薄薄的絲綢手套，要不克倫迪爾得尷尬死了。更幸運的是，克倫迪爾現在身上沒了酸黃瓜味，否則他得羞愧得逃出門外。


  克倫迪爾拿起自己的筆，一邊與艾莉娜保持著儘可能最遠的距離，一邊細心地講解。


  雖然克倫迪爾的筆記本很粗糙，就是用幾根繩子，將一疊粗糙發黃的紙系起來。但是上面字跡整潔，再加上克倫迪爾說得通俗易懂，所以艾莉娜心裡暗自慶祝自己找到了一個好同桌，於是決定要抱住學霸大腿。


  正當艾莉娜沉浸在知識的海洋時，一個有些尖利的女聲打破了良好的學習氛圍。


  「艾莉娜！您怎麼在這？」艾莉娜抬起頭，看到正氣沖沖指著她的傑西卡，「您真是陰魂不散。」


  銀髮少女奇怪地看著傑西卡，她就像一隻吃了火藥的母雞，咕咕咕地叫個不停，

  「您又要弄什麼詭計？您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特意動用關係插到這個班，來到我身旁有什麼目的？」


  「我……」


  艾莉娜剛一開口，便被打斷。


  「而且還和一位，完全放棄自己衣著品味，自甘墮落的男生聊得開心極了。」


  「我看您腦子中暑出問題了吧。」


  「對，被您的詭計逼的，滿意了吧。」說著她瞟了一眼克倫迪爾，「您的新朋友？你們是在研究廁紙嗎。」


  廁紙？她居然把他花費打量時間，親手製作，再認真記筆記的書叫廁紙？傑西卡的話，就像一把匕首，剛好插中了他的軟肋。他頭腦嗡的一聲，失去了理智。


  「即使像廁紙，也比您的腦子淵博。」克倫迪爾猛地站了起來，腰挺得筆直，盯著傑西卡。他忽然想到，對方可是永恆貴族的一員，但是一想到了正是她一直詆毀艾莉娜，他便又鼓起了勇氣，凝視著傑西卡的雙眸。


  「呵呵呵，克倫迪爾。這樣說得太偏頗，知識什麼的又看不著。」艾莉娜發出一陣輕笑，目光掃著棕發少女的胸，故意發出一聲哀嘆，搖了搖頭，「可是某種看得到的東西，不僅比不上「廁紙」，而且看起來還沒有未來。」


  「好呀。」棕發少女叉著腰，擲出了殺手鐧，「您侮辱了我，敢不敢接受我的角斗請帖？」


  對於講榮譽的貴族來說，不接受決鬥請貼，是一種沒面子行為，甚至比失敗還沒面子。


  「除非您與我角斗。」艾莉娜手撐著下顎，挑釁地看著她，「我可不會自降身份，與您野蠻的角鬥士打架。」


  假如沒有附庸，就可以隨便拒絕其它貴族的角斗邀請，這也是克里斯蒂娜之所以不收附庸的原因之一。


  傑西卡瞪了她一眼，「您遲早會的。」


  說完，她留下意味深長的眼神，轉身走到自己的座位。


  「她估計是氣瘋了，剛才我們講到哪裡了？」艾莉娜神情自若，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是，克倫迪爾與她相反，他內心焦慮充滿了害怕。各種黑暗，誇張的貴族報復故事在他腦子中，輪番登場，一個比一個可怕，一個比一個誇張。特別是傑西卡意味深長的眼神，令他惶恐不安。


  幸好不一會兒就上課了，要不，即使是艾莉娜，也會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下課鈴響了。


  「克倫迪爾同學，您的筆記本可以借給我嗎？」


  「當然可以。」


  艾莉娜瞧了一眼這個瘦弱的紅髮少年，發現他原本略顯菜色的臉，變成了蒼白。不過，這點小事一下就被她忘記，想到晚上弗洛吉薩將親自指導自己，她連與傑西卡的不快都拋諸腦後。


  事情總是會變得更糟糕，而且往往還是在你安心的時候降臨。三天後，正當克倫迪爾忘記這件事時，一封來自家裡的信送到了他的寢室。


  克倫迪爾閱讀來信，臉唰得一下變得慘白，就像大病後的病人，無力地癱在椅子上，而緊接下來的第二封信，又讓他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他看著角斗邀請書，咬了咬牙，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有什麼動靜嗎？」


  一雙布滿血絲的鱷魚眼睛，出現在搖曳的燭火后。


  「沒有任何動靜，她整天不是與克里斯蒂娜小姐出去參加宴會，就是和弗洛吉薩一起訓練。」他停頓了下，撫摸著自己小指上的戒指，「這可能是陰影教會的詭計？」


  「即使她不是帝國的間諜，也依然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或許是個誤會，她壓根不像是一個會破壞我們偉大事業的人。」


  「你又心軟了。」德里克說，「我不能容忍任何一點失敗，她必須從我眼皮底下消失。」


  他搖了搖頭，在這件事情上，他與德里克的意見相左，已經爭論了好幾次了。


  「不如把更多精力放在空艇的事情上。」


  「呵呵。」德里克冷笑著，「腐朽的帝國不會察覺到任何不對，那件事將必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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