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雪的樣子
唐清懿不管南摯是如何想的,或者說,根本就不會去想他此時如何的糾結。
如今薑國的傳染病已經可以控製住了,他們如今大可以抽身離開。
她留下的藥劑完全夠了,到時候就將如何使用的法子告知給藥鋪的人,就是靠著藥劑的錢,也夠他們吃一大紅利。
隻是她不會提前用這個紅利去誘|惑他們跟自己合作,而是等他們真的是帶著誠心來合作,她也才能放心的把合作的事兒提上日程,那藥劑的法子也才能放心交給他們。
且還有太醫看著。
薑敞倒是也有派遣太醫過來幫忙,唐清懿也欣然接受了。
畢竟跟他們大慶的皇帝不是一個目的。
大慶的皇帝是意在謀取她的酒樓,但薑敞根本就沒有心思再去想別的,而是盡快將傳染病給穩定住。
她也就留下了兩位太醫。
這兩位太醫都是太醫院頂尖兒的,一位四十多歲,一位大概將近三十歲,也都算是事業正茂的年紀。
尤其是那位近乎三十歲的,醫術比之那位四十多歲的太醫,醫術還要更加高超些。
且難得的是,他並非是那種極有天賦的,隻能說當真是掉進了醫術的坑內,爬不出來,即便是碰壁,也還是往這上頭努力。
唐清懿倒是為著他的這番努力感動了一會子,也就盡量將自己會的一些教給了他。
這位梁太醫近乎三十歲,還未成婚生子,又是個孤兒,養父母都已經去世了,自然是眼裏隻有醫術,倒是十分的認真。
她將藥鋪暗裏也是交給他來守著,這藥鋪他也大可當成自己的家。
藥鋪慢慢擴大了,不像剛來的時候那般擁擠,藥鋪裏還收留了不少家人已經去世,無枝可依的孩子,倒是可以留在藥鋪裏做個藥童之類的,梁太醫留在藥鋪裏,也能時常照顧他們一二。
他自己是孤兒,更是能明白這些流離失所的孩子的苦,自是會放在心上。
唐清懿想到這裏,麵上複現一絲輕鬆的笑。
南摯見她莫名其妙的笑出了聲,心中有些疑惑,側眸看了她一眼,問道:“什麽事兒這般高興?”
“沒什麽。”唐清懿隻淡淡一笑,道:“隻是想到了一個好的人選,來管理我的藥鋪。”
唐清懿想到這裏,第二日就直接去做,瞧見梁太醫已經在藥鋪裏。
他此時正在對著一個姑娘噓寒問暖。
那姑娘麵上滿是天真,看著有些怪怪的。
梁太醫也瞧見了過來的唐清懿,隨即又看向自己身邊的姑娘,道:“唐大夫,這個姑娘也是一個被傳染上皮疹的,她的家人都已經死了,現如今也是無家可歸,我想著藥鋪內的房間還多,不如先叫她暫住在這裏?”
梁太醫這話說的頗為急切,好像生怕別人撞破了什麽似的。
唐清懿也不是瞎子,這其中的變化自然是能看出來,隻是笑而不語。
見此,梁太醫似乎也是有些著急了,一張儒雅穩重的臉上此刻卻是為著那姑娘產生了急色,道:“唐大夫,我可以出了她的房費,到底也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唐大夫不妨大發慈悲。”
那姑娘許是不想見到梁太醫這般為難,道:“我如今病能醫治,對我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哪裏還能這般勞煩梁大夫和唐大夫,多謝梁大夫的好意。”
唐清懿見著姑娘眼眸清澈,梁太醫也是難得的一腔熱血全在醫術,當真是醫者仁心,且這三十年的光棍,如今怕是要成為成雙成對的人了,她也樂的推上一把。
她雙眸在兩人身上打量,隻覺得頗為合適,繃不住麵上的笑意,道:“誰說我不同意了,梁太醫不必擔心,也不需要你來付這房費,說不準日後可都是我藥鋪裏的人,還要什麽房費。”
“這話是什麽意思?”梁太醫皺眉。
唐清懿將自己原本的打算說給梁太醫聽,隻是後頭那句話卻是改了話,道:“隻要梁太醫願意替我多照看著藥鋪,那這位姑娘,我就留著她了。”
梁太醫對唐清懿這裏頭藥鋪的設置頗為喜歡,如今聽她說要自己多照看,想來是要自己常來看看,這倒也不是什麽難事兒,畢竟他也從唐清懿這裏懂了不少醫學上的知識,如今也就當時報答了,何況還能叫那位無家可歸的姑娘有一個落腳的地兒。
梁太醫答應了,唐清懿自然也就更加放心了,又囑咐了幾句之後,才轉而去了昨日去的藥鋪。
昨日的掌櫃的還是麵帶猶豫,今日卻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就連要求都沒有多提。
不過到底是看著合作的麵子上,唐清懿給的紅利也不算少。
如今有了他們鋪子的加入,他們的鋪子或許生意會比以往更好,而她則是抽出一成的分紅給他們的藥鋪,當是他們幫著照看藥鋪的緣故。
所有的事情都十分的順利,如此,唐清懿也能放心。
索性薑國到大慶的距離並不是很遠,她日後就是過來看俺,也能很容易的就過來查看,快馬加鞭,也就隻是一天的路程。
南摯見她回來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的雪,麵色輕鬆的問道:“如何?”
唐清懿將身上的披風除掉,才發覺上頭竟然已經飄了雪花,聽到南摯的問話,回答道:“很順利。”
瞧見雪花,不由得將南琛抱出了屋子,伸手使得雪花落在掌心,眼睛裏亮晶晶的。
這還是她來到這裏的第一個下雪的冬天,倒是不由得叫她想起從前做軍醫時期的日子了。
她手接著雪朝著南摯攤開掌心,似乎有些興奮,眼神像是小鹿一般清澈,對他說道:“南王殿下,看,雪。”
南摯隻目光凝視著她的臉龐片刻,隨即淡笑開口,道:“我看見了。”
“你知道雪是什麽樣子的嗎?”唐清懿敢肯定,這裏的時代,絕對沒人會知道,他們隻會以為就是如同細小的鹽粒,或者是緒在一起的柳絮。
南摯也果真不知道,問道:“你知道是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