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頗為貴氣

  要麽說是那人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硬骨頭,又或者說,是那法子實在是磨人,太難以忍受。


  牢差過來稟告的時候,方才過了一刻鍾。


  南摯倒是頗為驚訝,隨即跟著牢差去了牢內。


  受了那麽多刑法,他都能咬緊了牙關不說,眼下這法子倒是厲害。


  唐清懿也一並跟了過去,瞧見他如今精神萎靡的模樣,活像是受了什麽大難似的,在這癢刑之前,他可是抵死不說,精神都比現在要好得多,眼下卻是成了這個樣子。


  那細作半睜著眼,像是連睜眼都沒了力氣,唇角還掛著幹涸的血跡。


  他先是用怨毒的眼神看著南摯和唐清懿,繼而才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閉上眼睛,沉重道:“我說。”


  南摯看了唐清懿一眼,隨即上前道:“你可以說了。”


  細作睜開眼睛,道:“是周國,我是周國人,下毒一事,是周國攝政王,毒是他交給我的,也是他吩咐我下的毒,他手上有解藥,所以覺得周國不會有事,才會這麽放心的叫我來給你們下毒。”


  南摯聽他這麽說,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隻是目光淡淡的看著他,眉頭微皺。


  等唐清懿再想問什麽的時候,就見那人的嘴裏湧出了大量的鮮血。


  意識到他是做什麽,她想要去阻止的時候,還是晚了。


  細作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如今鮮血不要命的往外湧,看起來分外恐怖。


  不過舌|頭斷了也沒關係,隻要縫合的及時,這舌|頭還是能救回來的。


  唐清懿有心想救救他的舌|頭,隻是他卻是將嘴裏的舌|頭往地上一吐,而後咬緊牙關,堅決不肯叫唐清懿給他醫治。


  南摯在一旁瞧著,冷眼開口道:“他既然不想你醫治,你又何必白費功夫?”


  “我是醫者,如何能袖手旁觀?”唐清懿還想給他醫治,隻是他實在是不願,她隻能放棄了。


  那人也是鐵了心的,在自己被鬆開繩子後,就直接去撞牆,求私之心,十分堅決。


  唐清懿見此,也是沒了再救的心思,救他反而是不隨他所願,幹脆就不在動手。


  而細作口中所說的周國,唐清懿還是知曉一二的。


  隻是那位攝政王,著實不像是他說的那種人,他就不像是那種會背地裏使陰招的人。


  縱然周國的皇帝陰險,可那位攝政王卻不似他說的那般。


  唐清懿是這麽猜測的,南摯自然也是這麽想的。


  在方才細作說出是周國的皇帝時,他都不會覺得難以相信,但換做是周國的攝政王,卻是如何都叫他難以相信。


  “我覺得他說的話不可信。”唐清懿先說出了這句話,此刻倒是當真是認真分析得來的。


  且如今與他說話,像是全然忘了先前還一副張弓拔弩的氣氛,如今便是能在一起討論起究竟是誰吩咐的下毒了。


  南摯思慮萬分,也是道:“倒是有可能是周國的皇帝,隻是,本王還是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兒的地方。”


  隻是這不對勁兒的地方究竟是什麽,他卻是想了許久也未想到。


  知道那牢差將那人的屍體給抬出去時,南摯瞧見了細作耳朵上的一隻耳洞。


  怕是自己瞧錯了,他吩咐道:“先停下來。”


  牢差不明所以,還是先停了下來,將細作的屍體放了下去,問道:“王爺和唐大人還有什麽事情?”


  唐清懿也是十分好奇南摯到底為何要叫他們聽下,見他眼神緊緊的盯在那細作的臉上,她心中疑惑,問道:“怎麽了?這細作的臉難不成有問題?”


  總不能是有人|皮麵具吧?


  她伸手在細作的臉上摸了摸,也沒發現有人|皮麵具。


  緊接著才聽到南摯說道:“這人不是周國人,隻有戎國人才會打耳洞。”


  戎國人也就是一直冒犯大慶疆土的國家,他們一般都是身強體壯,塊頭大,這個細作卻是極為嬌小,若不是瞧見了他的耳洞,怕是就會以為是周國的皇帝了。


  唐清懿忍不住道:“真是狡猾。”


  南摯卻是嗤笑一聲,“能想出下毒的法子來,就不是什麽腦子簡單的。”


  唐清懿想想也是,隻不過這個時候,該想的是怎麽辦。


  戎國人還想要通過此事來嫁禍給周國人,如何也該叫周國的那位攝政王知曉才是,好歹還能找一個盟友。


  再過不久,淮安大將軍也就該去邊關跟那些人對上了,就是跟戎國人對上。


  若是能有周國人相助,他們的勝算倒是會大上很多。


  唐清懿將自己的想法同南摯一說,南摯也同意的點頭,回到府內就修書一封,送去了周國攝政王的府上。


  唐清懿則是趁機和南琛多聚聚,聯絡一番母子感情。


  等她回去後,還聽說唐清華找她。


  她詢問是何事時,竟然隻是因為唐清華以為她會反悔,怕她再消失兩日,故而找她,結果就沒發現她在屋內。


  唐清懿聞言,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隨即命人去跟唐清華帶話,明日一定會同她一起過去。


  她說到做到,隻是第二日一早,卻是叫唐清華在外頭等了足足半個時辰。


  唐清華坐在她院子的正屋,茶都已經被喝完了一壺,卻還是沒能見到唐清懿本人。


  他捏緊了杯子,捏的指骨都泛白,心中隻覺得唐清懿怕不是耍他?


  他幾日可是還要照常上課的,若是去的晚了,到時候豈不是要被周夫子狠狠地懲罰了?

  唐清華心裏是既緊張又擔心,還十分憤怒,分明說好今日一早就和他一同去學堂,可今日卻是叫他在這裏等了這麽久。


  他麵上的不悅之色,隻要是個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就好比昭玉。


  昭玉看出了他麵上越發暴躁的不耐煩,隻好先溫聲安慰道:“公子別急,大小姐眼下正在梳洗,怕是很快就好了,您別急。”


  她話音方落,唐清懿這邊就已經出來了。


  她今日穿的倒是沒有往常那般素雅,而是換了一身煙藍色的衣裳,外頭係著淡藍色繡花的披風,頭上帶著不菲的金色冠子,瞧著可是頗為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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