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奇特的彼岸花
林洛此時正行走在一條金黃色的道路上,先前恍惚的意識重新回歸於本體,他驚訝於自己為何會突然來到這麼一個地方,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竟是一片漆黑的深淵,這令他明白自己沒有了退路,不管前方是龍潭還是虎穴,他都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之前的所有記憶此時全都消失不見,在他看來自己已睜開眼就來到了這裡,他朝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莫非的身影,雖然心中很擔心他的安危,可此時他也只能將其暫時放在一邊,畢竟就算是泥菩薩,若想過河也只是自身難保。
越往前走,他心中就越發沒有底,腳下彷彿一條永遠沒有盡頭的路,不論他如何努力始終看不到終點,這條路上很安靜,除了一片金黃之外再沒有其它的東西,那種無邊寧靜並不能給他帶來安定,反而使他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急躁起來,因為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任何一點突然出現的危險,都有可能終結他脆弱的生命。
突然道路兩旁憑空出現了幾株花朵,它們還處於未開花的狀態,林洛蹲下身去仔細觀察,只覺這花給他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彷彿先前曾經見過一般,可無論他怎麼想都無法回憶起和之有關具體的事情。
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兒!他心煩意亂地抹了一把臉,把手掌放下來后卻愣在了原地,因為他發現自己的手掌竟也變成了金黃色!
大驚之下,他急忙查看自己的全身,發現自己都已經染上了這種顏色,金黃原本是一種可以給人以高貴華麗的顏色,可現在卻令得林洛驚慌失措,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可隱隱有一種預感,自己絕對不能再待在這兒,一定得快些找到離開的方法!
他邁開雙腿奮力向前奔跑,一連跑出幾百米,他注意到了什麼,立馬停下了腳步,雙眼直愣愣地望著路旁已經開出花朵的花束,一陣寒意順著腳底冒了上來。
「彼……彼岸花……」他現在明白了那花為什麼會給自己熟悉感,他去過兩次地府,黃泉路和奈何橋兩旁就布滿了這種花,先前的彼岸花處於未開花狀態,所以他才沒有意識到那究竟是什麼東西,現在花束在不知不覺中開放,他頓時想了起來。
可是為什麼彼岸花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在他的印象中,此花只紅白兩種顏色,從沒有見過金黃色的彼岸花,難道這裡也是一條不為人知的黃泉路,但既然是黃泉路,為什麼上面除林洛之外,連一個靈魂都沒有?
那麼多的問題一瞬間湧上他的腦海,他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可是現在他卻找不到任何一個問題的答案,他望著依然看不到盡頭的前方,往後退出兩步,他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往前走了。
然而他顯然忘記了自己此時早沒了退路,他腳下的地面在他退出最後一步的同時猛然塌陷下去,得虧他反應及時,連忙用雙手撐住自己下落的身子,低頭一看下面那可怕的深淵中突然伸出一隻枯瘦如柴的手臂,距離他的雙腿只有一寸之差。
這把他驚出一身冷汗,他不清楚真被那手臂抓到會是怎樣的下場,可他明白的是這絕對不是好的,他現在除了這一具脆弱無比的身體之外,再沒有其它多餘的依仗。
他咬著牙雙臂用力,同時雙腿連蹬,終於艱難地重新爬了上去,他躺在那依然一片金黃的地面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深淵,再一次打消了後退的想法。
我就這樣了,要殺要剮儘管來吧!他在心中嘀咕一聲,邁步前行。
這一路上,那金黃色的彼岸花從花苞變成成花,最後又逐漸枯萎,他心頭一動,是不是彼岸花的情況預示了腳下這條道路的長度,現在它已經枯萎,那麼能不能說明自己即將走到盡頭?
可同時他心中又有些不安,如果這條路真是一條特殊的黃泉路,其盡頭具體是什麼他再清楚不過,他不安的地方就在於此,相比於盡頭,只要不往回走,那路上到還算得上安全。
可是再怎麼不安,這條路還是得走,林洛不想只為了一時的安全而待在這麼一個詭異的地方。
他的預想沒錯,道路兩旁彼岸花的狀態正代表了這條路的長度,行至最後,金黃的彼岸花已盡數枯萎,林洛突覺眼前金光大放,刺目的亮光使他下意識地遮住了雙眼,待視線重新恢復,他不由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只見眼前已沒有可以供他行走的道路,可是在那盡頭處卻憑空出現了一株兩米多高的巨大金色彼岸花,這一幕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他完全不明白這巨大彼岸花出現在這裡的意義何在。
走近一看,那彼岸花在金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華貴,在它面前,林洛竟沒來由地有了一種寧靜感,這個發現使他格外的詫異,他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和尚的身影,他一點都不懷疑,這不速之客就是隼說過的智空和尚。
「我大概明白了……」他繞著那株彼岸花緩緩而行,同時說道,「這條路不是什麼黃泉路,它其實是一條凈化之路,我之所以會來到這裡,全都是因為原本的那個我根本不可能成功找到那座古剎,佛和亡靈本身就是對立的兩方。」
「金色代表著佛法,而彼岸花,尤其是紅色的彼岸花,就是地獄的象徵,現在彼岸花被金色所覆蓋,恰恰說明佛法將地獄成功凈化,同樣的現在的我也是這麼一個情況。」他望著自己同樣冒著金光的身子,幽幽說道。
「我已經明白了你這麼做的意圖,這一條路走下來,我身上和亡靈有關的一切差不多都被凈化乾淨了吧,那麼我是不是擁有了和你見面的資格,智空大師?」
他話音剛落,面前的彼岸花猛然綻放出萬丈光芒,這一次林洛沒有任何掩飾,即便自己的雙眼都在這金光中被刺得生疼,他腳下還是如同扎了根一般,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原地。
待金光消散,他和那巨大的彼岸花都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