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無常黑
瀟辰沉腰下馬，凝聚力量之時等著馬蹄攻擊來臨，此刻一旁赤東看的很清楚，瀟辰兩個拳頭上覆蓋這黑色的光芒，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也已經被瀟辰的舉動震驚了，因為瀟辰這舉動，顯然就是打算正面和變身之後的泥馬硬碰硬。
他以前可是見過一個同樣是胎成後期的修士，不慎之下被這種狀態下的泥馬接近，也就是用了這樣一招「夢噩泥蹄」，那修士瞬間就變成了肉泥，他似乎看到了瀟辰將面臨同樣的下場。
「無常黑－拳。」
瀟辰在泥馬泥蹄接近的瞬間，雙手握成拳，向上猛然擊出，雙拳被兩團黑光完全包裹，劃過的天空，留下兩條漆黑的軌跡。這是瀟辰在太極玄鑒中學會的招式，黑色陽之力，代表的就是剛猛，瀟辰選擇發黑陽太極力，目的就是和這隻大馬硬碰硬。
瀟辰和身形和變身之後的泥馬相比，小的太多，只有人家的一個蹄子那麼大，不過此刻瀟辰身上顯露的氣質，比上龐大的泥馬，絲毫不讓，就是這樣兩個小小的拳頭帶著黑光和泥馬的大蹄子對上，此時此地，用一個地動山搖來說，實在是太恰當不過了。
瀟辰所站之地，大地龜裂，裂紋向方圓擴開，不知道蔓延了多少里，黃色的塵土飛揚，飛揚的塵土之中，隱約能夠看到一人一馬的碰撞不只是這麼一次。
「砰砰砰……」雷霆炸響一般的碰撞聲不斷傳出來，每一次碰撞的時候大地都會隨著震動，這樣的戰鬥，赤東是第一次看到，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修士之間還能這樣的戰鬥，鍊氣修為的赤東，在他的想象中，大神通的修士之間的戰鬥都是遠遠站著，揮手間不是大火就是大風，必然是華麗異常，精彩非凡。
而此刻他看到的卻都不是想象出來的那樣，先是兩名修士並不像他想象中那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其次就是兩人的戰鬥，野蠻的直接碰撞，沒有法術，沒有神通，也沒有飛劍法寶，就這麼撞在一起，分開撞在一起。
但就是這樣的戰鬥，也讓赤東非常的吃驚，因為他同樣也沒有想過修士的身體可以強悍如斯，大片大片的大地龜裂，大坑更是一個又一個，激發起來的塵埃，幾乎遮蔽了天空，而這一切，就是因為兩名修士肉體上的碰撞。
在赤東吃驚的時候，天空整個變成了黑色，以赤東的見識自然不能夠判斷出這其中原因，這是瀟辰和泥馬戰鬥已經到了收官的狀態，天空並不是真的變成了黑色，這是瀟辰使用的神通「無常黑」，在這黑色的天幕前，瀟辰居高單拳向著地上的泥馬砸去，身後黑陽之力像是遮蔽了整個天空，才會讓赤東看起來是天空變成了黑色。
面對瀟辰這一擊，泥馬也是心驚了，剛剛的戰鬥中，他發現了瀟辰肉體之力強大到令人絕望，他有種感覺就是比之前追殺他三天的奇怪修士還要強大，畢竟那時候他並沒有變成妖獸來戰鬥，而這次變身是真真切切的體會了瀟辰的強大。
每一次碰撞，他都要承受這瀟辰那小小的拳頭上傳來奇異的力量，和巨大的衝擊力，一開始還沒什麼，在多餘的戰鬥一會只會他發現他越來越難以招架這兩種力量，漸漸的不支，在一次被擊退之後，給你瀟辰發動這樣天地變色的一擊。
「這樣下去，搞不好又得逃跑三天，我怎麼這麼倒霉啊。」現在泥馬心中是暗暗叫苦，自從來到漁村之後，諸事不順，顯示被奇怪的修士追殺三天三夜，現在又碰上了個狠茬子，對方還偏偏想要帶走他小弟讓他掉面子，關鍵是他還打不過對方，此刻泥馬已經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小弟交出去了。
「停停停！」泥馬向著從天空落在的瀟辰大聲喊道。
「戰士的歸宿就是戰死沙場，你怎麼能夠求饒！」瀟辰大喝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這這這……我不是戰士，住手。」泥馬聞言大急，急急忙忙說道。瀟辰置若罔聞，帶著毀滅氣息的一擊依舊向著泥馬落下，越靠近泥馬就越能感受到其中的危險，他顫抖著站在原地，他這是打算賭一把了。
「轟隆隆。」一陣比剛才所有碰撞聲加起來都要大的聲音傳出，奇怪的是這樣的碰撞並沒有激起半點灰塵，倒是看到了泥馬飛向了一旁，瀟辰拳頭則是壓在地上，那地方正式泥馬之前駐足之地旁邊之地。
泥馬並沒有做半點抵抗，剛才拋飛是被攻擊的起浪吹飛，在飛走的同時，泥馬恢復了人身。
「小子，算你走運，大爺今天先放你一馬。」說著泥馬借勢飛走，也不管自己小弟會不會被瀟辰生吃了。
瀟辰站起身來，拍了拍手，笑著走向赤東，之前赤東和瀟辰有過接觸，他覺得瀟辰既然會為凡人出頭，想來不是大奸大惡之輩，但他的情況，卻也不是瀟辰能夠拯救的，赤東依然沒有希望。
「說說你的事吧，我能看出來，你不想這樣。」瀟辰拉了拉衣服做到一旁。
「多謝前輩援手，您還是趕緊走吧。」赤東並沒有按照瀟辰的話做，而是向著瀟辰一拜。
「哦，那我走了。」瀟辰並不強求，起身就想感受到感受到逆蒼天的方向走去，「你那種眼神，是修士的恥辱。」瀟辰丟下這樣一句之後，頭也不回的走遠。
赤東聞言神情痛苦，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就這麼看著瀟辰漸行漸遠。
「前輩，我只恨自己沒有勇氣去死啊！」看著瀟辰走遠后，赤東跪在地上，他神情痛苦不堪，眼淚都流了下來。
赤東自然明白瀟辰臨走前那一句話所指，修士，本就該是自由的，思想是自由的，行為是自由的，而現在的他，卻在身不由己的做著他不想做的事，要解脫很簡單，死了就好，但赤東沒有勇氣，他捨不得死，雖然夢想是沒了，但他還是不想就這麼死去，於是庸庸碌碌，渾渾噩噩，日復一復的如此，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本心什麼時候就會完全失去，那時候，他不在是他，赤東也就完全不存在了，而這一切的起源，也終究是自己當初的選擇。
赤東被瀟辰提起內心深處最不願意麵對的事，同時也想起了往昔，想起了那時候他的選擇。
赤東是江南沃域一個小型門派的弟子，憑藉不錯的天賦，二十年間，從入門到成功晉級鍊氣期，可能是因為受到的讚美太多，赤東開始覺得自己真的很不錯，他不知道有七神宗，不只有六邪宗，更不知世間隱藏的聖地，不顧師門勸阻，堅持外出修行，也就是那次外出。
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實在太好，還是太差，離開師門沒有多久就碰上了一名修士，那修士是一名妖修，妖修和人類修士算是宿敵了，自然不能夠和平相處。
沒成想，那修士只是抬手一指，赤東就感覺到自己身體里少了點東西，但少了什麼他又不知道。
「你，給我辦事，否則死！」那修士說完之後，赤東只覺得腦袋一疼，似乎馬上就要炸開一般，門派里的天才，剛出門就碰上這樣的事情，他相當的難受。
「老夫乃元神玄境之修，你給我做事，只有好處。」赤東正準備拚命的時候，那修士再次開口。
「元神……元神玄境。」赤東聞言驚訝得合不攏嘴，他所在門派最高修為之人不過是胎成中期，離傳說中的元神玄境，天差地遠，而他竟然遇上了這樣具備傳說中修為的人。
人最悲哀的地方，大概有一種是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別人，可笑鍊氣期的赤東還想著拚命，這就像是一隻螞蟻叫囂著要和巨龍拚命，不僅可笑，更是可悲。
之後赤東得知，他已經被元神老妖烙上了印記，以他元神的修為，只要想，隨時都能夠殺死自己，一開始赤東血氣方剛，寧死不屈，但元神老妖只說了一句話：「想死自己隨時可以。」
就是這麼一句話，赤東妥協了，因為他發現，他根本沒有勇氣去死。三年來，他被分配到現在所在的區域，為元神老妖收集孩童，不知道為什麼元神老妖不敢他囂張，只敢從各地搜集，並且一個地方不會要求太多。
長時間為這老妖做事，並沒有讓赤東了解所有，他只知道盤龍江沿岸，只要不是大都市，都有很多和自己一樣的修士在做著同樣的事情。這次看到瀟辰強大無匹的戰力，並且這為前輩也有意解救他，但正是如此，他才不願意拖瀟辰下水，畢竟他也能大概看出來，瀟辰雖然厲害，但也沒有達到傳說的玄境。
而傳說中，元神玄境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境界，低於那個境界的人，不管怎麼厲害，都不可能是玄境修士的對手，甚至沒有半點希望。傳說中，那是一個讓所有玄境之下修士絕望的境界。
「什麼啊，這哭的不是挺傷心的嗎？」赤東俯首在地，並不知道，瀟辰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坐在了之前坐的那個地方，此刻開口，赤東猛然抬頭才看到。
「沒有有勇氣去死，那就留夠勇氣好好活著。」赤東不知道該說什麼，面對瀟辰的好意，赤東非常想接受，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對方可是元神修士，你救不了我，你誰都救不了，救不了村民……」赤東瘋狂的大吼著。
「是啊，沒能救下他們，又一次沒能救下他們。」瀟辰神色有點黯然，「但至少救下你吧。」
「你根本不懂，你有這樣的修為，應該更加明白元神玄境代表著什麼，你憑什麼？」赤東壓抑的太久，此刻完全釋放的時候，渾然忘記了在他面前的也是一位強大的修士，忘記了對方沒必要聽他嘮叨，忘記了對方沒有一定要幫助他的必要。
「那又如何？我也正好想和元神修士過過手呢。」或許以前的瀟辰沒有半點把握對付元神修士，而現在不同了，莫名其妙擁有了神念之力，已經有了一定的資本，加上他的離魂術，這術在和擁有神念或者元神的修士戰鬥時才能體現真正的強大，這也是瀟辰的憑藉。
「你……」赤東含淚的雙眼瞪著瀟辰，眼前之人不像是神志不清的瘋子，同時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痴，在明白對手是元神修士之後，他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修鍊到這個地步的人，說頭腦一熱也是不大可能的，那麼只有一種情況，對方是真的想要和元神修士交戰，對抗。
「我就問你一句話。」瀟辰拉起赤東，一邊說道，赤東看著瀟辰，眼中神色複雜，「你想這麼一直下去，還是想改變？」
「啊，我……」赤東聽得很清楚，但他猶豫了，「我真的可以嗎？」
「想，還是不想。」瀟辰重複問道。
「想！」赤東咬牙說道。
「想什麼？」瀟辰咧嘴一笑，故意問道。
「我想要改變，我想拾起夢想，我不想在這麼下去。」赤東開口，已經是大聲吼了出來。「哈哈哈……」瀟辰大笑著走遠，赤東也跟上了瀟辰的步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