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新年快樂

  “相傳海外不知遠有一山，山上有一仙家洞府，裏麵住有一位仙人，仙人有看透人之命運的能力，世人聽聞，趨之若鶩。然無人能及……”


  擦拭得幹幹淨淨的桌麵上放著一隻有豁口的碗，碗底殘留著薄薄的一層酒水。酒水微黃，但對喝它的老人來說仍是如同佳釀。


  老人年過古稀，人看著卻很精神，坐在凳子上如不老的鬆柏。他的身邊側放著用竹竿撐著的條幅，上書：說說道道，博人一笑。


  竟也是個說書先生。


  “您老瞎說的吧，我活這麽大還沒聽過這個傳說呢。”


  旁人出聲反駁。


  老人不動聲色，搖了搖頭，緩緩道：“那是你孤陋寡聞。”


  “那你就繼續說說，我倒要看看這仙人有什麽本事。”又一人出聲。


  老人沒有接話，隻是敲了敲那口帶豁口的碗。


  “這酒水，我出了，過年嘛，大家高興就好。”酒館的掌櫃看著熱鬧，大方的出了酒水。


  “嗬嗬，”老人笑沒了眼，接著道：


  “這仙人的事你們聽了可不虧……”


  酒館內外燈火通明，喜慶的氛圍彌漫大江南北。


  ……


  老人說的沒錯，這世上確實有仙人，不過不是一人是兩人，不是海外，是在天上……


  雲海之上不知高也，一座府邸坐落其間，隨雲海翻湧，若隱若現。


  府邸中央，一麵古樸之鏡放置其上。其背看似隆起，摸上去卻又無痕，非刻非繪，深沒入骨。正麵乍看，青蒙蒙的微光，定睛注視，卻是越看越遠。內中花雨繽紛，金霞片片，風雲水火在金霞中現形，隨時轉幻，變化無窮。


  一側有古篆如雲龍奇鳥之形，其意：昊天。


  另一側有字如雜草叢生，其意：這是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鏡前有兩女相坐對弈，一女發絲斑駁黑白交雜，自然地散落在身後，著淡黃道袍卻鬆鬆垮垮，光著腳丫子，眯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但這卻掩蓋不了女子絕美的容顏，反倒顯出一種不羈的氣質。


  另一女身著白色羅裙，腳踏布雲履，青絲綁成一個發髻，雖然簡單卻很有條理，容貌同樣極美，一雙秋水剪瞳蕩漾著溫和的笑意正看著對麵的女子。


  “鈴兒，不看看他嗎？今天可是除夕哦。”白裙女子放下一顆黑色棋子道。


  “提他幹什麽，晦氣。況且我們是仙，過什麽凡人的節日。”道袍女子懶散地扔了一個白色棋子。


  嘩。


  嘩。


  嘩。


  黑棋接連消失。


  “……”


  白裙女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拿起了一顆棋子，放下之時，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狡黠。


  嗖～

  棋子沒有落入棋盤反而飛進旁邊的鏡中。


  “鈺袖！”


  道袍女子來不及阻止。


  嗡。


  鏡麵如蜻蜓點水，泛起波紋，如夢如幻的畫麵消失，再出現時，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副景象。


  一男子騎在一隻半人大小的胖烏鴉身上飛在空中，雙手緊緊抓著烏鴉的脖子，烏鴉口吐白沫但仍然頑強的飛著。


  空中紫龍遊動，對麵火鳳燎原，一副滅世的景象。


  “天雷勾地火，看來東方這次要涼了。”白裙女子慢悠悠的又拿起一顆棋子放入棋盤。


  “……”


  道袍女子沒有說話，撇著眼看著鏡子裏的一切，淡然自若，隻是下棋的速度略有加快。


  也許是覺察到別人的注視，鏡裏的男子動作一頓，抬頭朝著天空張了張嘴。


  烏鴉被這影響，來不及躲避紫龍，被紫龍一尾巴扇進了火鳳的嘴裏，一人一鳥消失不見。


  “……”


  道袍女子執棋的手不自覺停了下來。


  ……


  ……


  ……


  “回魂了，回魂了。”


  道袍女子被白裙女子的聲音驚醒，看到的是白裙女子揶揄的表情。


  “……哼。”


  道袍女子再次執棋，放入棋局時卻突然一頓，原來棋盤上的棋子早已大變，與剛才的位置相距甚遠。


  “鈺袖！！！”


  “哈哈哈。”


  兩位仙人不顧形象的打鬧在了一起。


  ……


  打鬧之餘，道袍女子看著鏡子裏重新出現的男子，張口而無聲。


  “你也是，東方，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