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 房間(十一)
檯燈沒有插電,卻被拉亮了,發著柔和的黃光,凱文拿起檯燈的插頭,對周魚說道:「無論誰的皮膚和插頭接觸,生命就和燈連在了一起,燈滅人死,沒有例外,不過開燈不能讓死人復活。」
「這個有意思,要是相親節目用這一招,就算不真的折騰死,收視率一定也能提高很多。」周魚小心的拿起插頭,又問:「必須銅片和身體接觸?」
凱文點了點頭:「必須接觸,隔著衣服都不行。」
周魚又看了下線,有兩米長,把燈接過來,說道:「一隻手抱燈,另一隻手拿插頭,我豈不是還要請個助理幫忙拉線?」
「我去幫你拉線。」凱文自靠奮勇。
周魚搖頭:「我自己去比較方便,別人看不到我的成功,失敗了我也能跑掉,你們就在這裡等著,如果聽到我叫你們跑,你們就立即回房間,然後到遊樂園等我。」
「那你只好用牙齒操作檯燈了。」凱文想了想,說道:「用牙齒咬著燈線,不用擔心咬壞或扯斷,或者用一隻手夾著燈、拉著線,用另一隻手拿插頭。」
「夜長夢多,我去了。」周魚夾著燈、拿著線,剛想往前走,又想起了什麼,向凱文問道:「圓珠筆是什麼?我需要小心嗎?」
凱文重重點了點頭:「如果筆尖碰到你,那個人又按下彈出筆芯的機關,就會有微波或遠紅外線一樣的東西釋放在你身上,在很短的時間內把你烤糊,特別需要注意的是圓珠筆不用接觸你的皮膚也能發揮作用,而且很難防住,算是最可怕的物件之一。」
「哦,那得小心了。」周魚點了點頭,繞過卡西莫多走到牆邊,面對著牆,閉上眼睛,像是在舉行什麼奇怪的儀式。
艾麗已經見識過周魚的能力,看著樓梯口,提防老婦人和中年人出現,凱文和卡西莫多都知道他可以透視,但還沒見過別的能力,好奇的看著周魚,不知道他要怎麼做。
下一秒,他消失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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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魚他們看到了香煙物件帶來的未來幻象,同為物件人的三名乘客也看到了。
二樓的走廊里,中年人仍坐在地上,警惕的東張西望,不確定老婦人會從哪裡出現。
他並不認識老婦人,只是聽說某個地方出了怪事,有超自然現象出現,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有人使用物件,所以想去看看,老婦人應該也是出於同樣的目瓣,不知道怎麼認出來他是收藏家的,竟然偷襲他,想要搶走他的物件。
她成功了,他被殺死了,幸好那只是幻象,中年人知道那是香煙物件的特殊功能,只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看到未來的幻象,現在還不是關心香煙的問題,他必須提防著,不能真的被她殺死。
死後就看不到未來了,中年人關於未來的記憶停留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刻,但是他看到了是誰殺死的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被鉗子物件隔空固定住,這才被刺破心臟殺死的,他手中已經拿上了自己的物件,一小盒火柴,每一根代表一條生命,被殺死一次就會折斷一根火柴,獲得新生的同時鉗子的效果也會消失,這樣他就能用別的物件殺死老婦人了。
未來被改變了,老婦人沒有出來殺他,倒是有個女人忽然從一個房間里走出來,把他嚇了一大跳。
…………
老婦人站在門后,偷偷從門縫裡看著外面,中年人就坐在走廊里,可是從他那緊張的神情來看,他似乎也看到了未來幻象。
該死的未來幻象。
她成功的用鉗子固定住中年人,刺破了他的心臟,拿走了他的手提箱,沒想到只是未來幻象,醒來后她仍在這個房間里,像是做了一場夢。
如果中年人沒有看到未來幻象,她是打算安安份份的等待救援的,離開這個人煙稀少的鬼地方再說,就算中年人不知道她會動手,讓她看到未來幻象的人卻是知道的,誰知道那人會不會玩黃雀在後的把戲。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中年人在提防,說不定一見到她就會動手,未來幻象來得太不是時候,中年人和她已經陷入了死循環,他怕她再動手,可能會主動殺了她;她就算不想動手,也得防著他主動動手,這個地方偏僻,獨自離開很容易迷路,不想一直提防他,就只能動手殺死他。
躲在門后,透過門縫看外面的行為是很可疑的,同屋的幾個人都看著這個鬼鬼祟祟的古怪老婦人,不知道她在看什麼。
鉗子從袖子里滑出來,張開鉗口,舉到眼前,中年人在鉗口裡,像是要被巨大怪獸吞噬一樣,只要她把鉗子合起來,他就會被固定住,動彈不得。
剛才就是用這個方法殺死他的,可現在他可能已經有了應對措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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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進食堂,第一時間使用了【璀璨】,當所有人都暫時失明的同時,周魚把插頭伸向了那個人的脖子。
插頭上的銅片接觸到了那人的脖子,周魚拉了一下開關,檯燈上的光立即消失了,但對方卻沒有死。
脖子突然被冷冰冰的異物接觸,那人條件反射的縮了一下脖子,正好在關燈的那一瞬間離開了插頭,周魚已經開啟了【遲緩】,可對方縮得太突然,他的手沒能跟上去。
重新拉亮電燈的同時再次使用【璀璨】,延長那些人的失明時間,周魚不希望周圍的人看到他的成功與不成功,無論成功與否,所有人都會站到他的對立面,老婦人和中年人可能會聯手,也有了向他對手的理由,畢竟在這種相對密閉的環境里,沒人想和殺人犯共處一室。
夢符對物件人不起作用,那人沒有被【璀璨】閃瞎了眼,回手就是一圓珠筆刺向周魚。
周魚不想被烤糊,往側邊邁了一步,再次把插頭伸向那人的脖子,裸露在外面部分只有臉、脖子和手,手很靈活,縮起來就很難看見了,臉則是不把穩,任何人看到有東西在靠近自己的臉,都會下意識的去躲,躲得很快。
只有脖子還稍微靠譜些,腦袋再怎麼動、再怎麼轉,脖子也是不會動的,要讓脖子動起來,就只能靠腰部,而腰部的動又不像大多關節那樣豐富,動起來相對較慢,幅度也小,所以周魚選擇去「電」對方的脖子。
那人站了起來,繼續用圓球筆去刺周魚,大拇指一直按在圓球筆後面的機關上,一旦刺中周魚,他就會立即按下機關,把周魚烤熟,然後接過他的檯燈。
周魚躲過了刺擊,順手一劍把這人袖子劃破,退開一米開外。
衣服越破可以選擇的接觸位置越多。
「你果然不是一般人。」那人拿著圓球筆,冷笑著說道。
「你果然也不是一般人,難怪那個少年一會像個小孩,偶爾像個大人,還不介意自己被當成小孩子,幻象是受你控制的吧?學小孩學得挺像,至少八成象了,不錯不錯。」周魚好奇的問道:「你在修道院里逛,應該是在找別的物件吧?這倒是好理解,可是餐到外面吃葡萄是怎麼回事?有什麼理由嗎?」
「我只是想知道地里有沒有埋著物件,如果有,葡萄里會有種特殊的味道,幻象不能真的吃到葡萄,但是吃葡萄的時候,是能體會到葡萄味道的。」那人說著,突然從懷裡掏出來一把金屬小勺。
周圍亂得厲害,那些被閃瞎眼的人怪叫著,想要起身離開這裡,被桌子椅子和被絆倒的人絆倒,有人撞在牆上大聲呼痛,有人則縮在餐桌下面等待著視力恢復,沒有人聽到二人的對話。
金屬小勺子應該是用來攪咖啡用的,不知道有什麼特殊功能,周魚也懶得去管,繼續釋放著【璀璨】,揚手把檯燈扔了出去。
燈是很脆弱的,況且這盞檯燈還有個玻璃罩子,對方根本沒有想到他會把檯燈當作武器,來不及躲,被砸中了手。
周魚是聽到「不用擔心咬壞或扯斷」這句話才想到把檯燈當作武器的,物件不損,根本不用擔心燈打壞了,物件人受物件影響,就算只受物件的特殊功能影響,檯燈本身的重量也是可以造成一定影響的。
反正他力氣夠大。
「噹啷」一聲,小勺掉在地上,周魚一扯電線,檯燈又被他址了回來,再次砸出去。
對方的手指沒有骨折,說明物件本身確實沒辦法傷到物件人,但是物理攻擊是能造成影響的,第二燈砸向了對方握著圓珠筆的那隻手,要是再把圓珠筆砸掉,他就能放心大膽的把那傢伙當成插座了。
那人也知道圓珠筆是保命利器,按筆比拉線要快捷得多,還不用觸碰身體,所以他立即把手縮朝後方,用手臂擋下了第二燈的撞擊。
周魚再次反燈扯回來,這次直接把插頭拋了過去——不是砸,而是輕拋,希望對方一不小心用手接住,他就可以關燈了。
可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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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