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張 血案
第八十四張血案
丁隊這句話說的頗有意味,大概是捕魚不能竭澤而漁的意思。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這中年婦女在告訴我們柳姐的住址時,顯得神神秘秘,極為的小心,生怕被別人發現了似的,而且最後還說,她可是抱著老命都不要的風險,告訴我們這件事情的。
我把這個疑點說出來,丁隊和二叔推測,這個中年女人的怪異舉止表明,這個柳姐很可能不是一個普通的雞頭,她應該是這片做皮肉生意的大姐,也就是幕後人。
如果是這樣,這黎叔和柳姐的關係很也就並不是嫖客和雞婆這麼簡單,他們之間很可能存在著某種利益關係,而黎叔極有可能,又是柳姐的幕後。
而對於黎叔這樣一個有錢耀眼的港商來說,菜市場這片魚龍混雜,是一個極不容易找到,不容易引人注意的絕佳藏身之地。
我們順著那個拉皮條的中年婦女的指引,很快找到了五層樓的院子里,左側三樓有燈光透到窗外來,裡面應該有人。
我們上了三樓,敲第一間的房門,沒有人應,我們又連續敲了第二間第三間,依然沒有人應聲,難道裡面沒有人?
丁隊在門口踱了兩圈,走到中間的那間房門前,又敲了一遍,喊了幾聲有沒有人,裡面還是沒有人應聲,正要起步走時,丁隊想了想,突然收步回來,伸手用力一推,門居然自己開了。
出於職業本身的警覺,丁隊立馬掏出了搶,上了堂,我們跟著他一步步走進了屋裡。
屋內陳設比較簡單,但是一般家庭用的傢具物件擺設還是比較齊全,看得出這是一個家庭,房子是三個獨立的小間連通改造后合成的,中間的這間是客廳,兩邊分別是廚房和卧室。
我們先進的廚房,吃罷晚飯的碗筷收進廚房放在灶台上,還沒有進行清洗,碗筷一共有四副,看來吃飯的有四個人。
出了廚房,左側卧室的門是虛掩著的,燈光從門縫裡照了出來,裡面寂靜悄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丁隊小心翼翼走到門口,持槍對準屋內,伸腳輕輕把門推開了,這時候我們才看清楚屋內的景象。
狹小的空間內,並沒有隱藏的敵人,卻有著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一眼望去,只見在地上血泊里躺著一個中年婦女,還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脖子上的喉管和動脈被人一刀割破,失血過多,已經死去了,地上的血還在冒著微微的熱氣,看來是死亡時間沒多久,床上躺著老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面部虛腫呈蠟黃色,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已經死去了。
二叔說:「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
丁隊沒有做聲,而是憑著職業素養,環顧周身室內,對一處一處的細節進行仔細觀察排查。
我也四周看了一圈,並沒有什麼發現。
丁隊這時起步走到了躺著老頭的床前,坐下在床沿上,突然說道:「睜開眼睛吧,我是警察。」
這時,我和二叔把目光扭轉過去一看,床上的老頭果然睜開了眼睛。
我們繞開血泊,走過去,二叔問道:「丁隊,你是怎麼發現的。」
丁隊說道:「他眼角的眼淚。」
我朝老頭的眼睛一看,他眼角的眼淚還沒有干,丁隊的觀察力果然是細緻入微。
丁隊問道:「你是黎叔?」
老頭眼淚嘩啦,聲音十分微弱的答道:「我是。」
才沒幾天的功夫,看來黎叔是癌症的病情急轉直下,已經到了臨死前恍惚的時候,他訓斥李大馬時鏗鏘有力的聲音,已經變得完全聽不出來了。
丁隊繼續問:「地上的是柳姐,還有你的兒子?」
黎叔答道:「是。我得了癌症,晚期,是裝死才躲過去的。」
丁隊問:「是什麼人殺了他們?」
黎叔抽泣道:「是李寶收派的人,只有他知道我的這個落腳點。」
「這麼說,你見過李寶收,他還在市裡?」
「沒有見過他,但是他確實還在市裡,根本沒有被李大馬綁架控制,像他這樣的人,又怎麼是李大馬能控制得了的。我知道你們找到這裡,想要問我什麼,一切都是李寶收的圈套,是他設的局。」
「哦?他設的局?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他也得了癌症,也不想死,他也想活下去,還想長命百歲。我本以為跟他有交情,他可以搭我一把,救我一命,但是我想錯了,我們都是他的棋子。」
「都是他的棋子?他要下一盤什麼棋?」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這個人的心機真是深沉啊,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是李大馬這個蠢貨把我們連帶都害了,這個沒有腦子,出爾反爾,見利忘義的蠢貨,竟然以為自己能幹得過李寶收,以為自己能取代他,結果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蠢貨。他應該已經落到你們手上了吧?」
「不錯,中午抓的他,他殺了你幾個手下。」
「是生意合伙人,不是手下,這事在我意料之中,我知道他交不出來貨,但是我不想死,有一線希望,總要試一試。對了,你們怎麼知道我們今天交易的?」
「巧合。李寶收手下有個妖道士,炎魯子,你認不認識?」
「認識。」
「最近有沒有見過他?」
「沒有,上一次見他應該是半年前的事情。」
「你知道李寶收,出了城西火葬這處煉屍地,還有其它煉屍的地方沒有?」
黎叔吃力的想了想,許久才說道:「野人溝的李村,有個養殖場,還有屠宰場是他的,知道的人只有我們生意場上的幾個,聽說他在那裡圈養野味,加工山貨,生意還不錯。深山老林的,我和他交情好的時候,幾次說去吃野味,後來病情加重的了,也就沒去成。外邊風頭正緊,市裡估計他也躲不成,我想他要躲,應該就躲在那個地方,十分隱蔽……」
「你確定?」龔所長問了句。
黎叔老淚縱橫,笑了笑:「我妻兒都被他害死了,我如今也是個要死的人了,我騙你做什麼,抓了他,一定要槍斃,這個人留不得,留不得……他留在世上,只會害更多的人。」
丁隊看看二叔:「高大師,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二叔搖搖頭說:「沒什麼要問的了。」
丁隊說:「那好,待會給萬隊報告,明天先摸摸野人溝李村的情況,再制定具體的行動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