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切磋（下）
誰都沒出全力，這是一次真正的切磋，切磋的只有劍術。
為此，紀寧和方元都壓制了自身的大部分實力——而實際上，這已經是二人的日常了。
目前為止，除了紀一川夫婦之外，沒人知道紀寧和方元二人分別在神魔練體方面的實力！
而平時二人更是都只用單劍，擅長雙劍什麼的……
但即便是如此，二人之間的切磋也打的勁風四溢、劍氣縱橫！
別看二人都還只是後天生靈而已，但哪怕只是展現出來的這部分實力，在金系武俠世界當中也不亞於任何絕世高手了……而且說得還時早期、武力層次較高的時候！
雙方都牢牢地把控著自己的節奏，同時試圖將對方帶入自己的節奏，並未摻雜其他——再次強調，二人在這裡進行的是純粹劍術方面的切磋，若是正經比拼、乃至於不限定在劍術方面的話，自然可以加上步法、身法乃至於練氣修成的氣勁和神魔練體帶來的可怕力量等等，以快打快也好，以力壓人也罷——
二人在這裡比的只是劍術。
漸漸地，場面當中的景象配合著傳出的聲音開始顯得有些莫名的帶感，甚至於給人以一種美的感受，當然——觀賞者首先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撐過那肆意橫空作亂的劍氣。
二人都未曾突破先天生靈的境界，都還是後天生靈，所以理論上來說哪怕是臻至巔峰，也只有在本身功法夠好、底子夠厚的前提下全力出手，才能夠做到將氣勁真正外放，但卻架不住二人的真正底細都是修鍊赤明九天圖出身！
赤明九天圖第三重境界，象徵著後天生靈的末段乃至於巔峰境界，但戰力卻堪比一般的先天生靈初期！而且場中看似縱橫揮灑的劍氣本質也並非是先天層次的外放氣勁，而只是斗劍帶起的道道劍風罷了……有些殺傷力，也沒達到外放氣勁的那般標準，畢竟二人也根本都沒盡全力。
可也已經夠嚇人的了。
「好！」這回方元是真心實意的在讚揚紀寧的劍道天賦了——因為他能夠感覺到，紀寧在之前與他交手的過程中，對自身「人劍合一」境界的體悟又深了一點！雖然僅僅只是一點，但作為實際境界高出紀寧不知多少的存在，也是能夠在與其斗劍的過程中表現出來的。
那麼，不僅僅能夠在突破之後就直接熟練掌握境界，更是能夠繼續進步，這不是天才是什麼？
還真就不是吹，方元自認曾經的自己在這方面比紀寧更強許多，但他是靠開掛作弊的！而且開的還不是像紀寧這種名為「主角光環」的合法內掛，而是非法外掛……
「不過……這可還不太夠！」
不過到這也差不多了，好歹比紀寧早「突破」了半年多，而且是年幼時期這含金量十足的半年，還與紀寧差不多的話可就有些丟人了，而切磋指點的話到現在也就差不多了，於是方元當即就打算拿出幾分「真本事」來，說一聲算是和紀寧打個招呼，手底下揮劍發力的節奏風格等等——除了涉及到其他硬屬性方面的東西之外，當即就是一變！
「叮……」
方元和紀寧手中的黑色鈍劍再度碰在一起，但發出的聲音卻是與之前迥然不同的清脆，而後就在紀寧意識到不對勁兒、打算作出應變的時候，方元的劍卻已經借著之前碰撞的那股輕微力道再度劃過了一道無比怪異、卻又極為玄奧的弧線……
最終搭在了紀寧的脖子上。
勝負已分。
若是生死搏殺，乃至於哪怕是真正的切磋，也不至於在此分出勝負，就說一點最根本的，神魔練體體系的存在就讓修行有成者擁有拼著挨一刀來反擊的資本——哪怕挨這一刀的是脖子。
當然，在前期乃至於真正的初期還不至於如此。
但這僅僅只是切磋劍術而已，方元這一劍紀寧沒防住甚至都沒躲開，被直接一劍搭在了脖子上，剩下的也就完全用不著多說了。
不過落敗的紀寧並未有什麼沮喪，說是心性好、勝不驕敗不餒，又或者是輸習慣了什麼的也都不對，因為這些只會讓他以平常心面對這些，但他此時臉上有的卻只是驚喜。
因為他從方元那最後一劍當中也看出了一點什麼來，自己有沒有收穫尚未可知：「哥，你劍法天人合一了？！」
沒錯，這是在為方元感到高興。
因為他之前方元那最後一劍給了他一種面對天地一般的感覺！
關於天人合一，紀一川和尉遲雪夫婦並未給紀寧——包括方元也是一樣——說多少具體的東西，只是大概描述過一下那個境界的基本特徵，這是為了避免說的太具體讓他們去刻意追求，從而造成遇到「知見障」一類的情況。
而之所以還說了一些，便是因為哪怕不說，那些東西他們也能夠在各種典籍之中看到，另外也是要給一個大致的方向——而從這些當中，紀寧覺得方元之前那一劍雖然沒有引動天地之力，也只是因為雙方切磋劍術方元刻意壓制罷了。
因為面對那一劍的確給他一種面對天地一樣的感覺！
「不，剛才那一劍只能算是摸到一點天人合一的邊罷了……」但方元卻搖頭否定了紀寧的說法，並給出了相對準確的答案——而方元也的確沒有在忽悠。
天人合一對他當然沒什麼難度可言，無非就是「二階」交感天地自然的特質拆分出來的一部分罷了，只是他之前那一劍真的只是施展了一星半點而已……差不多相當於窺見一點門檻、半隻腳踏進去的那種地步。
但差距擺在這，要虐一個剛剛劍術二境的——哪怕這個劍術二境是紀寧這個主角，那也絕對是輕鬆加愉快的！
而自然而然的，哪怕方元不知不覺間自謙了一把，也難免引來了紀寧欽佩、嚮往兼具的目光，順便的，方元也再度確認了其中不含任何負面的情緒，並對此表示欣慰。
紀寧也是練劍的，自然對天人合一的劍術三境嚮往得很！只是他如今才剛剛二境，不會去好高騖遠罷了。
於是方元也就隨口安撫了兩句：「呵呵，你也不用羨慕，我們兩個天賦綜合起來相差無幾，前途都遠大得很，區區天人合一而已，完全不會是我們的終點……我現在也只是先行一步而已，如今你劍術二境了，接下來義父也該安排你經歷真正的殺戮了，到那時你會發現，終究要殺人的才是劍……」
隨口這麼說著，方元的聲音漸漸變小了許多——不是刻意，而是說著說著突然喚起了久遠的回憶。
說起來，到了如今這個階段，原著中紀寧第一次遭受危險的劇情應該就要到來了吧？
一條先天后期的所謂「大妖」，好像是條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