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一節 大決戰(三)
雙方都牛氣哄哄,哈桑在白衣大食國中素有勇名,因為哈里發好戰,經常舉行全國勇士大比試,這哈桑名列前茅。
史萬超更不待說,屬於高敏、大力加技藝出眾,一直打勝仗,見到對面的大食騎兵格外強壯和有精神,他立即來了勁兒,信手取過一把陌刀策馬直闖到兩軍之間的空地處搦戰,他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用什麼都行。
來回賓士展示他澎湃馬力,揮動陌刀耍花樣耀武揚威之後,按照事先翻譯教的阿拉伯語叫起來道:「我是史萬超,韋大將軍帳下第一勇士(他不能直說自己是軍中第一),你們這些豬,有種的就出來單挑!」
罵白衣大食人是豬無異於說他們不是人(他們不吃豬肉的),立即成功地挑起了大食人的怒火,讓大食人群情洶湧,目光兇狠地望著他,有如一支支箭嗖嗖地射出去,幾欲將他射成刺蝟!
史萬超成為萬千人的聚焦處,越發地得意,以更加響亮地聲音道:「你們哪個豬出來與我單挑?」
這是人話嗎?不出來是豬,出來也是豬。
哈桑止住了諸將的鼓噪,親自出陣,對戰史萬超。
史萬超一見著哈桑,頓時「喜歡」上了他!
對方結實耐草,哈桑是屬於標準的南亞人,濃眉大眼,頭顱巨大,其身休結實,膀大腰粗,拳大如斗,關鍵是看到哈桑動作矯健敏捷,決非傻大個。
當哈桑亮刀時,更是讓人眼前一亮,只見兩口阿拉伯彎刀刀身沉凝,奇異的花紋似帶有魔性。
這是兩口上乘的大馬士革彎刀!
精工冶鍊,代表了古代阿拉伯金屬制藝的頂峰,皇家御制,由哈里發授予最英勇的武士。
哪怕史萬超無恥地用長兵器(陌刀)對付人家短兵器(彎刀),哈桑絲毫不懼。
史萬超仗著刀長,往哈桑處兜頭兜臉地一通亂砍。
哈桑夷然無懼,彎刀遮擋,無論史萬超的大刀怎麼砍來,他都可以擋得住。
哈里發帳下第一武士,非同小可!
剎那間,兩人兵器互斫,哈桑的頭頂上爆出了一連串的銀火花!
由於雙方攻擊速度快,力道又大,刀身不斷相撞,火星四濺,這顆還沒熄滅,那顆已起,閃亮一片!
這種戰場難得一見的奇觀讓每方將士嘖嘖稱奇,高聲叫好。
奇觀沒能持續多久,以史萬超的陌刀刀質是普通,結果給對方的彎刀砍成了鋸齒狀!
大食軍發出震耳欲聾的喝彩聲,而唐軍則是屏住了呼吸,為他而提心弔膽。
但見得史萬超就手將爛刀往哈桑面門一扔,被擋住,史萬超抽出兩口馬刀,雪亮也似,叫做「雲中雪」,此乃韋晞的惡趣,取名某天王的宮禁詔令「大小眾臣工,到此止行蹤,有詔方准進,否則雲中雪!」
兩個雙刀將捉對廝殺,遮擋、砍殺,兵器交擊的清音不絕於耳,雙方都殺法驍勇,刀刀不離對方要害,看得大家齊聲叫好,為自己人而高聲打氣。
史萬超的預感是對的,他一對上哈桑,就感覺到力量,這是殺牛之力!
一般地,好刀可以將人身砍斷,但厲害的人加刀,竟然可以將牛砍成兩段。
於是抖擻精神,馬刀舞得如風車般飛快。
而哈桑同樣飛快刀法,四口刀不斷對撞,竟然都不缺口!
大唐的冶鍊技術絕非等閑,高級武器的質量追上了大馬士革鋼刀,刀子不缺口,是因為堅韌,脆刀則易缺口。
刀光閃過,紅光迸發,大家無不大驚。
定睛一看,倒霉的都是主將的馬匹,雙方同時將對方的馬給砍了。
馬匹驚嘶聲中,兩個主將都動作敏捷,馬上跳離。
早就虎視眈眈兩邊親衛隊一擁而上,帶了自家主將離開,而他們的副將,立即按照先前的決定,出兵攻打!
戰場異常的殘酷,使用大馬士革彎刀的大食禁衛軍騎兵,他們奔馬向前,只是將刀前伸,利用戰馬的衝勁,甚至不用加手腕力量,就能輕而易舉破甲,哪怕是唐軍精良的裝甲也擋不了大馬士革彎刀,似乎毫無阻力似的,就那麼一刀掃過,刀身砍進唐軍身體里,憑藉著阿拉伯馬的高速,劃出一個個可怕的缺口中。
當重砍時,將唐軍斬到身首異處,有時甚至是腰斬,攔腰一刀砍兩截,看似斬菜切瓜一般,就算不死,中刀受了傷的傷勢也極為嚴重,哪怕輕輕劃過,血就順著鋼刀的血槽狂涌而出,手指頭、手背手筋、手腕好些被切斷,人也是廢掉,情況十分凄慘。
幸好,唐軍沒有丟臉,他們的馬刀堅韌,不易給大馬士革彎刀砍斷(會破損),就有對話的資格。
他們的刀速飛快,刀法嫻熟,有異曲同工之妙,他們平時訓練,差不多一致,「日近刀一萬次」,反反覆復地訓練刀法,把刀法練到極致,隨手一刀殺出,就是敵人要害。
同樣地勇敢,刀好刀法好,兩軍死傷特別嚴重。
往往一刀判生死,中刀后非傷即死,無數人慘叫著飛離戰馬,倒在地上,戰馬哀鳴著栽倒,將背上的騎士甩出去,人馬瞬間便被踩的血肉模糊。
史萬超換乘,招呼道:「叫後方的兒郎來,不打他們都砍死,老子就信他們的教!」
這可是十分嚴重的誓言,因為其他不論,韋晞軍中只許信佛道兩教,信他們教的人只有兩個選擇,要不離開,要不信佛道兩教。
不許有第三種宗教信仰,以純凈隊伍。
普通將領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要服從大局,但是史萬超身份超然,仗著大將軍的寵愛,副將著傳令兵不斷地往後方調兵。
一隊接一隊的騎兵加入戰團中,同樣地,哈桑也來了不少援兵。
只是打著打著,原本肉搏變了味,唐騎習慣性地向著敵人陣營里大量奉送弓箭!
史萬超是個pk狂人,而唐軍則是弓箭達人,更喜歡先用箭侍候敵人,待敵流血虛弱后,再補刀子。
大食軍的弓箭不及唐軍多矣,成排成隊的大食軍被射倒,經驗豐富的唐軍將領專打大食軍中段,讓他們一線拼刀子的人後繼無人!
很快地,效果出來,唐軍將好像一條長龍般的大食軍殺的屍橫遍野,潰不成軍。
哈桑身上中了數箭,氣得破口大罵:「說好的單挑呢?說好的拼刀子呢?」
親衛隊扯著他馬頭離開道:「別說了,人家殺來了!」
見唐軍氣昂昂地向他包抄過來,哈桑只得狼狽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