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傾聽
“彤彤，別拒絕，收下吧。這次如果不是你幫忙，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撐下去，也不知道小哲以後會怎麽樣。這麽大個人情，我是怎麽也還不完的。隻希望你能收下這個紅包，讓我心裏有些安慰，以後，無論你有什麽事。隻要我能幫上忙，我絕對義不容辭”
或許害怕李彤彤會拒絕，王玉蘭直接說了一大堆話，懇求的看著她。
李彤彤拿著那和紅包，莫名的想要笑。估計以後實在是找不到掙錢的工作，她可以幫人驅鬼？
不過卻還是收下了。
離開王玉蘭家，李彤彤走在大街上。直接打車去了嘉禾小區。
嘉禾小區是老小區，不過在這個寸土寸金的B市，能在嘉禾小區買上房子，沒有個百萬左右還真不行。
超市是王玉琴幫忙開起來的，不是太大，一個人在裏麵忙就夠了。
李彤彤走進超市。
坐在收銀台的李月就站起來了，她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你好，想要買點什麽？”
在照片上看到人，遠遠沒有見到真人的衝擊性那麽大。心裏的委屈，酸澀和恨意直接迸發出來，她差點控製不住想要拉著她問為什麽。
可是，什麽為什麽。她卻不知道。
低下頭掩飾眼中的痛苦，她什麽話都沒說直接走了進去。
超市裏安裝有監控，李月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沒有跟上去。再說，別人有可能心情不好不想理她呢？
李彤彤買了點零食就走了出來了。
站在超市外麵，她望著天空，心卻一點都不平靜。那是她媽？可是心裏為什麽那麽難受，那麽的窒息？
當年，她為什麽會出現在國外？為什麽會起火？
或許，她不讓李月知道自己就是李彤彤，是一件好事？她真的好想知道，自己失去的記憶到底是什麽。越來越想知道了。
提著零食回到紫苑，可惜她卻對這些零食無愛。想到隔壁的郝佳美，好像特別喜歡吃這些東西，就走過去敲門。
郝佳美坐在客廳寫小說，聽到敲門聲，就放下電腦，穿著拖鞋就跑去開門：“哎，彤彤？你剛才去哪裏了？我去敲門你半天都沒有回應。”
說這就打開門，拿出一雙拖鞋：“來來來，進來坐。”
剛才她媽才來把屋子收拾了一遍離開。不然她才不好意思讓李彤彤進來。
李彤彤楞了一下，還是穿著拖鞋走了進來。沙發邊上站著一個女人，她長得和郝佳美一模一樣。
上次送小雞蘑菇湯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這個女人。
“剛才我媽給我做飯來著，本來想叫你一起過來吃飯的。結果你不在家裏。”郝佳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剛才有事出去了一趟，對了，這個給你。”她把一袋子零食放在茶幾上。
“哇，哎呀土豆！我最喜歡吃的薯片。”郝佳美剛剛抱著電腦，結果又被她甩開了。直接撲過去把薯片抱在懷裏，迫不及待的打開來。
“彤彤，你也吃！”
李彤彤搖了搖頭：“不了，我不愛吃這些。”
看了看挨著郝佳美坐著的女鬼，李彤彤忍不住開口問道：“佳美，你家裏就隻有你一個人嗎？”
郝佳美直接搖了搖頭：“這裏隻有我一個人住，我爸媽都建在呢，我上麵還有一個哥哥，現在我嫂子剛生了孩子還在坐月子，我媽就照顧我嫂子，現在都沒辦法顧我了。不然上一次我也不會跑出去自己買吃的。”
她就問了一句，結果郝佳美劈裏啪啦的就把自己家都給交代了。
看了看旁邊似乎有些好奇的看著她的女鬼，大概是察覺到了李彤彤能夠看到她。她靦腆的露出了一個微笑，頂著和郝佳美一樣的麵孔，卻很文靜的樣子。
“對了對了，你看，我都開始著筆開寫了。彤彤，你來看看！” 郝佳美把電腦打開，拿給李彤彤看。
別看郝佳美大大咧咧的，但是身邊還真沒什麽朋友。讀書的時候，看別人三兩個玩的好的一起上廁所 ，一起去吃飯，她一點都不羨慕。
總覺得她並不是一個人，不管她怎麽，都有人安安靜靜的陪在她身邊一樣。
這種感覺很莫名其妙，但是她卻真的是這麽覺得的。如果不是李彤彤的那一碗小雞蘑菇湯俘虜了她的胃，她也絕不會和李彤彤走進。
讓她看，李彤彤還真的就抱著筆記本電腦認認真真的看起來了。
郝佳美的大綱才完成，這會兒開篇才開始寫，就寫了幾千字的樣子。前麵最主要的就是介紹了女主角到底有多麽的懶，有多麽的宅。
因為是以自己為原型，郝佳美動筆的時候靈感不斷，用文字勾勒出了一個活生生的懶癌晚期的人物形象。
看完之後，李彤彤沉思了一會兒，才看著郝佳美：“真的有人懶成這樣？”
郝佳美給愣住了，而她旁邊的女鬼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即便是笑的那麽誇張，也依然文文靜靜的。
“彤彤，你該不會沒有看過小說吧？”看李彤彤那認真的樣子，郝佳美覺得有些蛋疼了，雖然她沒有蛋。
“看過。”不過安狄給她拿的那些小說，大多都是名著。像是網文小說，她還真沒看過。
郝佳美一臉懷疑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清清楚楚的寫著——姐雖然讀書少，但是你別騙姐。
“你快寫你的小說吧，我先回去了。”
李彤彤放下電腦就站起來準備走。
“哦……好吧。”郝佳美抱著抱枕，如同小孩子一樣大大的眼睛盯著她。然後伸出一隻手揮了揮。
李彤彤打開門，就看到自己門口站著的人。
走過去拿著鑰匙準備開門：“有事嗎？”
林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即便是現在沒事了。但是之前一個人那麽久，現在他多多少少的有些不適應。也不習慣和別人相處。
隻是，他特別想和她說說話。
“我可以進去坐一會兒嗎？”
雙眼期待的看著李彤彤，也說不清楚為什麽。越看眼前的女人越喜歡。大概，是因為她，他才能夠重獲新生的緣故吧。
李彤彤打開門走了進去，看了看他：“進來吧。”
得到允許，林哲展顏一笑。有些激動的跟著走了進去，因為李彤彤這裏根本沒有備用拖鞋給他換，隻有讓他穿著鞋走進去了。
他有些局促的坐在沙發上，打量著這個屋子，很寬闊，寬闊的有些空曠了。明明應該是三室兩廳的格局，被改成了一室一廳，自然顯得家裏就特別的冷清了。
“喝點什麽？”李彤彤打開冰箱，裏麵放著礦泉水和牛奶。不過她不喜歡純牛奶的味道，家裏擺著牛奶都是有些菜式需要，所以她才買回來的。
“都可以。”很久不和人接觸，即便是現在沒事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過來的，即便麵對的是他很有好感的李彤彤。
“隻有礦泉水和牛奶，牛奶可以嗎？”李彤彤拿著純牛奶對他晃了晃。
“可以的。”
林哲看著她把牛奶放在自己的麵前，看了看四周：“你，一個人住？”
這顯然是多餘的話了，一室一廳的格局，不一個人住還能幾個人住？問完，林哲就覺得有些尷尬了，好像問了一句沒頭腦的話。
“恩，我一個人住。”李彤彤回答了之後，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女人，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過來一樣。
是和郝佳美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女鬼。
“你的家人呢？”林哲忍不住開口問道，看起來她的年齡應該還比較小，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裏，她父母不擔心嗎？
這個問題，讓李彤彤臉色不怎麽好看了。家人？她想起了李月的麵孔，可是心裏卻不知道為什麽有些抵觸。
“我沒有家人，就我一個人。好了，林先生不會來就是為了查我戶口的吧？”李彤彤有些不悅的看著他。
林哲有些尷尬，他隻是想要關心一下李彤彤。隻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表達。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以後，還是在隔壁住。如果有什麽事的話，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幫忙。”
聞言，李彤彤點了點頭。林哲也有些呆不住了，就起來告辭離開了。
桌子上的牛奶，他一口都沒有動，也不知道是喝不慣不喜歡，還是因為太過緊張所以根本忘記了喝。
不過她也不在意，把牛奶放回冰箱裏。
這個時候門口的女人才慢慢的走過來：“你能看得到我，對嗎？”
聲音輕柔，整個鬼都透著弱不禁風的味道。明明和郝佳美長得一模一樣，個人的感覺卻是兩個極端。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要知道因為憐嬤嬤之前在這裏呆過的原因，她家那些鬼魂都不敢入內的。
女鬼搖了搖頭，要說有事，她還真的沒什麽事。隻是太孤獨了，從小到大陪伴在郝佳美的身邊，因為沒有到投胎的時期，她都不能去投胎。
李彤彤有些摸不清這女鬼的身份，沒事她來找她幹什麽？就單純的問她是不是能夠看得見她？
“我叫郝佳佳。”猶豫了一會兒，郝佳佳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她的聲音很輕柔，說話如同唱歌一樣好聽。而且一開口，就有讓人想要聽她說下去的衝動。並不是於她說的內容，而是聲音。
李彤彤了然，原來隻是想有一個傾聽者？
女鬼郝佳佳也真的可憐，這個名字還是她自己為自己取的。
郝佳佳和郝佳美是孿生姐妹，奈何出生的時候卻是罕見的連體嬰兒。郝媽媽和郝爸爸大受打擊，一個身體，兩個頭。原本應該是兩個可愛的嬰兒，這一刻卻那麽的讓人難以接受。
而且姐妹倆共用一個身體的狀態很不好，醫生建議隻能留一個，不然後果就是兩個都得死。
郝媽媽傷心欲絕之下，和郝爸爸商量了很久，才同意去掉一個。
嬰兒時期恢複的很好，但是郝佳美背後靠脖子的地方有一道不太明顯的疤。那就是去掉了孿生姐姐郝佳佳的證據。
然而，郝佳佳本來命不該絕，她和郝佳美壽命相同。所以死後自然不會被往生石給召喚，隻能留在人間。
她和郝佳美在一起，死的時候隻是個嬰兒，但是潛意識的就跟著郝佳美身邊，不願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