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助你成人
喬顏兒難舍難分地把孩子輕輕放在榻上,戀戀不舍地道:“天兒、瑤瑤!娘不在,你們倆不準淘氣,一定要聽爹爹的話!”
此話像決別,楊戩太熟悉她的動作。
他的心一緊,雙手緊緊抓住她的雙臂,美目淚光閃爍,“顏顏!你不許走,我一定會找到神醫,神醫會治好你的病。”
“娘!你不要走,哇,哇,嗚嗚……”兩個嬰兒開始揮舞著小手放聲大哭。
她難過地迎著嬌兒的目光,有些僵硬的指腹撫過他們的臉龐,留下一抹抹冰冷的寒氣,“孩子!能當著娘叫你爹一聲嗎?”
兩個孩子倏地收聲,眼神怪怪地盯著楊戩。
她努力地浮起一抹淺笑,回頭望向他,“看,孩子也許真的還不會喚!”
此時,楊戩的心早不在這上麵,他被她剛才看是生死決別的舉動震驚了。
“顏顏!雖然我還有許多事沒來得及做,但我依然奉守我的承諾,要到哪兒,我們一起去。”他的目光決然剛毅,牽住她的小手,卻赫然發現掌中的手已經冷涼徹骨。
他把她的手送到嘴邊,猛烈地哈著氣,試圖給她一點溫暖,卻被她別過頭抽出。
小女人抽泣了兩聲,掩麵向緊閉的大門跑去,“二郎哥哥!我沒那麽容易死!也不許你胡說。”
床榻上的兩個嬰兒在此刻發出兩聲急喚,“娘!爹留你了。”
雪紗小女人驀然駐足,回頭,雖不知道孩子為何一直不肯喚爹,但這一喚出,含義好深。
他也回頭,激動地望向兩個嬌兒,一時不知道怎麽辦。
“天兒、瑤瑤!”她複又跑到榻緣,雙膝跪在台階上,重新把兩個嬰兒攬入懷中,埋頭大哭。
在他的大手落到她肩頭時,她斂了不應有的悲傷,湊到兩個嬰兒的耳邊竊竊私語,小手也趁勢向枕下摸去。
複又把孩子放在榻上躺好,滿是憐愛地看著嬌兒,“記得娘說的話,還有,一定要聽爹爹的話,不然,娘會生氣。”
她沒敢再看楊戩一眼,隻是小足一點,便飛到了門邊。
拉開了門,一股清新的空氣注入,讓這充滿了離別傷感的殿內一下子清新了許多。
“顏顏!”
耳聽著楊戩濃鬱的鼻腔味磁音,她仍是不敢看他,生怕看見他會影響她的決定,“二郎哥哥!我們深夜楊宅團聚。”
她一路飛出,身上的點點瑩光撒了一地,最後,變成了一個幻影。
果如她所想,剛才的美好隻是一陣子。
。。。
清清冰涼世界,閉眼練功的雪紗幻影美人眉頭緊擰,隨著體內真氣的遊動,她霍地發現鼻端縈繞著淡淡的藥味。
雪靈狐鼻子最靈敏,早湊到她跟前一陣地輕抽鼻端,心中雖疑惑重重,但沒敢發出一聲。
直到她緩緩睜開雙眼,這才問:“姐姐!你怎麽有股藥味?”
這藥味讓她心事重重,猶感烏雲壓頂,卻嫣然一笑,“想不想變成人?”
呃!
這話讓雪靈狐樸閃著如寶石的大眼,轉眼俏皮地埋下頭,發出‘吃吃’的嬌憨笑聲,“怎麽不想?做夢都想!我想變得與姐姐一樣漂亮!”
她瞅著麵前這動物的臉形:心形臉,倒也與她的小臉相似,大眼明亮清澈,也與她的一般無二。
心頭的包袱重千斤,已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好,我就助你變成人,但你得答應我,如我有什麽不測,你要代我好好照顧孩子。”
雪靈狐的瞳仁倏地變成深沉,接著點了點頭,“我發誓,我一定會照顧好姐姐的天兒與瑤瑤,不讓任何人傷害他們。”
她微微一笑,落下心來,閉上眼盤腿而坐。
很快就虛空浮起,雙掌倏地連連向亦是運功的雪靈狐身子拍去。
雪靈狐在她不輕不重的掌下,全身閃發出一圈圈的七彩幻光,光暈中,一忽兒變成人形,一忽兒變成原身的模樣。
它看起來十分痛苦,如被火燒油炸,儼然正處在生死關頭。
喬顏兒一共向它拍了三十六掌,這才吸氣收掌落下。
她平靜地看著它,心裏知道,它雖法力不弱,但它這種族類天生就是守候雪峰的,所以,在它們修煉的字典裏從沒有變幻成人這勢,若真的想突破這關,自是得受一定的罪。
她起身向那可以看紫色山林的地方f走去,素顏如水傾城,沒有如往昔一般揮手拂空,而是就這樣呆呆看著,那美麗的紫色早映在她心裏,已經不用眼看,心亦是能見。
沒有多時,一襲粉紗的少女連蹦帶跳地從後走來,手舞足蹈地向她福了福身子,“姐姐!我像人嗎?是不是這樣施禮的?”
她回頭赫然一笑,好一個美麗的冰雪人兒,長相與她相似,隻是臉形稍薄,而且整個人還帶著一股濃鬱的妖嬈味,“怎麽不像人啦?還是個小美人?”
“太好了!姐姐!我太高興了……”
雪靈狐一路狂奔,跑到了最近的山頭,合攏雙掌向著茫茫然的冰雪天地大喊,“我終於變成人了!”
它的聲音久久地激蕩在空曠的冰海雪原,令一直望著它的喬顏兒臉上也堆起了燦爛的笑容。
“以後你就叫小雪吧!”
她憐愛地伸手撫摸著靠在膝上的它,給它取了名。
“不過,你不能忘了你的職責,沒有我的允許,不能私自下雪峰。”
“為什麽?”它迷惘地抬眸看她,歪著頭的它別有一番以身俱來的風情。
“沒聽到前麵的話?”
她停止了撫摸,認真地盯著它,不想讓它放肆。
它答應一聲,有些失望,卻沒看懂眼上方她祈盼的眸光底色。
。。。
一片瓊枝樹林中,一朵朵臘梅點點含飽欲放,飄香傲雪,這就是老人嘴中的普田。
幻影透晰的的小女人緩步前行,空氣中有濃鬱的酒味,幾乎掩蓋了梅清麗脫俗的淡淡香氣,還有那一股她聞過的藥香味。
一張涼席上,老人醉得懶洋洋地仰躺在幾個酒壇之間,滿身是雪,但他仿似不怕冷。
他玄色的華貴衣衫隨意敞至肩頭,裏麵的內襯白衫亦是淩亂,邋遢的打扮,幾分落拓不羈,幾分沉醉靡靡。
她平靜如水,大眼古井無波,席地而坐,隻是專注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