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節 【塵埃落定】
震動。
不是悸動。
是比悸動更加深層次的，震動。
整個人，整個靈魂都在不停地震動。
那種震動讓蘇君炎無比地害怕了起來。
那是……
快要失去什麼無比重要的東西的感覺。
母親的死。
老師。
師叔。
「奧莉薇亞……」
不要再失去了。
不要。
不要再失去了！
他像是驟然找回了自己一般，四顧著這個混沌的世界。
他要，離開這裡。
他要，離開這裡！
踏步，奔跑，蘇君炎瘋了一樣地朝前邁步。
四周圍的景物開始變換，從混沌的一無所有，漸漸有了顏色。
雪的顏色。
白色。
雪原。
他又一次回到了雪原，他奔跑在雪原里。
雪原的盡頭開始出現一個影子，那是一個女孩的背影。
「奧莉薇亞……」蘇君炎感覺到喉嚨像是被扼住了，他連這個名字都要叫不出來了。
像是這個世界，都在慢慢抹去，那個女孩曾經存在過的痕迹。
不要。
不行。
不能這樣。
「我不要……」他拚命地朝著那個女孩跑去。
北風不停地吹拂著。
雪花落下。
他離那個女孩終於越來越近了。
近到快要看清楚她的臉龐了。
再近一點，就能夠抱到她了吧。
然後醒來。
她就在身邊。
外面可能在下著下雨。
帳篷里點著燈。
他抱著她，不說一句話。
但已經是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時刻了。
一定是這樣吧。
蘇君炎彷彿都已經能夠感受到女孩呼吸間的那種柔軟的氣息。
他的手，在北風裡伸出去。
很近了。
真的很近了。
觸碰。
什麼都沒有。
只有北風更加狂野地呼嘯。
他看著空無一物的前方。
「奧莉薇亞……」
門在哪裡。
「奧莉薇亞。」
門在哪裡。
門在哪裡。
門在哪裡。
門在哪裡？！
「奧莉薇亞！！！！！」瞬間。
顫動。
現實世界，帳篷之中，蘇君炎的手，猛然抬了一下。
可是，並沒有任何人發現這一點。
塵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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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了。
儘管在帳篷之外，魔紋術士協會十人議會的大佬們和麻衣學士團還沒有分出勝負。
甚至，從場面上看，完全是忽然從極致的黑暗轉為了瞬間純粹的光的麻衣維特這一邊要佔據巨大的優勢。
可是，已經結束了。
從梅林方向傳來的那種灼熱的火焰氣息帶來的那種感觸來說，那種忽然的震動。
像是某種傷痛。
已經結束了。
「已經結束了。」阿什納約平靜地看著已經完全化作了光的代言人的麻衣維特。
現在光已經從最初的一點，慢慢在侵蝕原本鋪天蓋地的黑暗了。
如果沒有意外，再過一會兒，可能阿什納約的黑暗就只剩下他們十人議會的九人的立足之地了。
海因里希，這就是你一直對我說的，我的往而不復嗎？
這就是，你留下來制約我的，最後手段嗎？
很厲害。
可是……
有什麼用呢？
這個世界從來不是靠幾個人，幾個簡單的想法就能夠左右的。
這個世界上，也不是除了黑暗，就是光明的。
「維特，就算如此，我之前說過的話，也還是算數。」阿什納約藏在黑暗和長袍之下的心，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你一定以為我很恨你的老師……」
「但其實啊，海因里希，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只是……可惜，他真的不適合這個時代。」
最後幾個字，是某種指令。
結束的號角。
下一刻。
刺目的光。
或者，刺耳的光。
那是比之麻衣維特發出的光，更加刺目閃亮到了根本無法直視的光芒。
攜帶著，一股純粹的，只有毀滅的能量。
是炮聲。
主炮。
魔動力武裝的主炮的聲音。
很強的主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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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炮聲以後。
阿爾托斯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他知道自己來晚了。
那些人比自己來得更快一點。
他很熟悉那炮聲，那是聖羅蘭，僅次於三台鎮國王級魔動力武裝的機體的主炮發出的轟鳴聲。
十二圓桌騎士。
那是世人對它們的美稱。
也是聖羅蘭開國的巨大功臣。
阿爾托斯在這裡聽到了十一台的轟響，還有一台在蘇君炎的手裡。
而他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因為那一台失落的，莫德雷德。
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絕對不會泄露的秘密。
雖然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有關於他和蘇君炎之間的那個秘密，肯定已經泄露了。
他鎮定了一下心神，還是操縱著千騎向前。
他還是打算，再試一試。
也許，還有機會呢？
蘇君炎，我來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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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炮聲。
打破了原本只有黑白分野的世界。
正在逐步吞噬黑暗的光明，在這更加刺目，更加突兀的閃光里，被打斷了。
儘管在狂人如西門夜樓的眼睛里，魔動力武裝不過是玩具罷了。
在魔動力武裝的世界，就算是強大如將軍級的機體，也擋不住西門夜樓一拳。
可人類研究出這種足以彌補自身不足的超級魔動力戰爭工具，到底是有其原因所在的。
當十一台將軍級的魔動力武裝的主炮一同發射。
而且，還是十一台最老牌，在魔動力武裝的世界里足以排的上前五十名的機體，一同齊射的時候。
恐怕就是狂妄如西門夜樓，也只能退避三舍吧？
更何況，是麻衣維特。
儘管，他的身後有著整個麻衣學士團。
但這一炮，威力無窮。
麻衣維特被直接轟飛了出去。
光芒迅速褪去，重新被黑暗侵襲。
那頂像是大海中的孤舟一樣的帳篷，則是終於露出了它內里的容顏。
那是數十個漸漸從空氣中顯形的麻衣學士。
以及，最中央的，像是王一樣被他們拱衛起來的，蘇君炎。
「殺死那個男人，找回莫德雷德。」冰冷的命令在十一台將軍級魔動力武裝的作戰頻道里回蕩。
塵埃落定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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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今天的，第二更吧。
求點訂閱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