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節 【北國鐵章】

  事情順利的有些出乎蘇君炎的想象。


  他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收復了北地之國南方的大片勢力。


  軍力也從最初的五千人，膨脹到了一萬人。


  魔動力武裝方面雖然沒有什麼大的進賬，但也從兩百台進步到了兩百五十台左右。


  這樣的順利，一方面是他所遇到的對手，的確都算不上太過強大，就算是號稱有六千大軍的霜風嶺聯盟，也是完全的不堪一擊。


  另一方面，也實在是蘇慕白留給他的遺產有些過分的強大。


  不說蘇將軍，單說北國鐵章。


  這支北國最精銳的王城禁衛軍，即使放在中央聯邦，也算得上是精銳中的精銳。


  更何況，他們每個人還都是魔種，個人素質遠遠超過一般的人類。


  裝備著就算是在中央聯邦，都算得上一級序列的軍備，再加上極度嚴密完整的訓練，打那些完全就是野路子出來的軍隊，自然是砍瓜切菜一般簡單。


  就像是剛剛結束的霜風嶺一戰中，蘇君炎沖入敵陣，直接斬下皮耶羅的人頭，自然是勇不可當。


  但北國鐵章進入戰局，一接陣，就把那些所謂的霜風嶺聯軍打得潰不成軍，也是能夠三刻而勝的重要原因。


  不然就憑那些剛剛投降的領主的雜牌軍，也不可能追著實力差不多，甚至可能還要更強一些的霜風嶺聯軍殺了上千碼，斬首了近千人。


  說到底還是北國鐵章直接把那些人的膽魄給打沒了，之後在後面壓陣，自然讓那些領主打得勢如破竹。


  所以在戰後，蘇君炎全軍大賞，並且允許飲酒。


  那些投誠的雜牌軍自然是歡欣鼓舞，北國鐵章卻是依舊保持著他們嚴明的紀律性。


  不守夜的人飲酒，守夜的人，堅決不飲酒。


  甚至就算是蘇君炎親自拿著酒去給那些士兵送過去，也沒有人喝。


  他們公然抗拒命令。


  這種抗命讓蘇君炎既是歡喜，又是憂愁。


  他歡喜的是，這真的是一支鐵軍，沒有一刻放鬆警惕。


  憂愁的是，這支軍隊明顯還不是他的。


  就算是他親自下令，也沒有人真的服從。


  他們真正服從的還是蘇君炎，他們真正效忠的，還是他的父親，蘇慕白。


  「別著急，一步一步來。」蘇將軍看出了蘇君炎的擔憂，低聲勸慰道。


  「恩。」蘇君炎點了點頭，其實他還是有些著急。


  因為他的時間，真的不夠了。


  「你知道……為什麼他們要叫做北國鐵章嗎？」蘇將軍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


  「因為……那句話？」蘇君炎當然記得，他最初見到這些士兵的時候，他們的鐵甲之上篆刻的那句話。


  「以吾凡軀，行至世界盡頭。」


  「沒錯。」蘇將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可這只是那句話的後半句，其實，完整的那句話是……」


  「七日之內，我必以吾凡軀，行至世界盡頭。」


  「七日之內，我必以吾凡軀，行至世界盡頭？」蘇君炎念出這句話的時候，就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了。


  「這是你父親說的。」蘇將軍繼續說道，「很多年以前，你父親剛剛到達北地的時候，跟隨他的只有不到五千人。」


  「那時人少，物資也極度缺乏，再加上對於北地是完全的陌生，極度惡劣的天氣和環境，讓那個時候實力都算不上太強的人們，步履維艱。」


  「大概在推進了半個月以後，陸續開始有人死去，而你父親並沒有找到適合生存的地方，和可以補充的食物，很多人開始產生了不滿的情緒，一些人開始逃跑。」


  「你父親在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天以後，終於召集了所有人，進行了一次命運式的賭博。」


  「他當時隨手拿起了一片鐵片，對著所有人說：『我聽說，只要一直往北走，就可以走到世界的盡頭，那裡沒有黑夜，只有白天，不會下雪，永遠都是陽光燦爛，給我七天時間，七天之內，我必以吾凡軀，行至世界盡頭，否則，我身如此鐵，你們盡可離去。』他說完就捏碎了那片鐵片，一個人走入了雪原。」


  「他做到了？」蘇君炎忍不住發問。


  雖然不齒於那個男人的所作所為。


  可聽到蘇將軍的敘述，蘇君炎腦海里自然地就形成了一副畫面。


  那是暴雪不斷的黑夜，無數雙焦慮，憤怒，絕望的眼睛在看著那個男人，可那個男人只是淡然地說道，給我七天，我可以找到新的家園。


  否則我就死。


  沒有任何的餘地。


  失敗就身如碎鐵，永遠埋骨冰雪之下。


  這是個真正的王。


  不知道為什麼，蘇君炎的腦海里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當然做到了。」蘇將軍語氣淡淡，如果沒做到，又怎麼會有現在的北國鐵章呢？


  「只是你父親，當時也不過是次王級的實力，遠遠沒有現在那麼強大，他孤身一人深入當時的冰原，隨時都可能會死，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人們知道的是，七天後的傍晚，你父親重新從冰雪裡走了出來，告訴那些人，他沒有找到世界盡頭，不過找到了一個能夠生存的地方，那個地方的雪是冷的，可以種植一種特殊的冰霜作物。」


  「那就是現在的雪冷城？」蘇君炎怔怔出神，一個雪是冷的地方，他這時才發現，的確，相比於雪冷城，這裡的雪要冷得多，不是冷，是完全的刺入骨髓。


  「其實哪有什麼雪是冷的地方，又哪有什麼可以在雪地里種植的冰霜作物……」蘇將軍也是微微出神，好像是在懷念那個傳奇又飄渺的男人，「只是你父親，在走了七天之後，終於在絕境之中突破了界限，到了王級，強行用規則之力改變了那個地方的規則罷了。」


  「所以說，北國鐵章啊……它不僅僅是一支軍隊的名字，更是一種信念，一種信仰，一種靈魂一樣的東西。」


  「你想要取代他，的確很難，但也不是不可能。」


  你也需要創造一個靈魂，一種信念。


  這是蘇將軍沒有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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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