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節 【新信徒】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嗎？
霜風城的人們不知道。
但沃默爾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卻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微弱的希望，但在一群即將溺水身亡的人面前，一根稻草都是救命的東西。
所以他們看向沃默爾的眼神有些不同了，帶著一些歇斯底里般的狂熱。
「老瘋……不，沃默爾，不不不，神使大人，那麼，請問，神它現在在哪呢？」在見識了沃默爾的奇妙手段以後，終於有人開始有點相信沃默爾的說法。
但也僅僅只是將信將疑罷了，若是沃默爾不能拿出更多的有關於神真的存在的線索，那麼所謂的神使大人，立刻又會變成老瘋子。
「神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沃默爾這樣說著，看到每個人的臉色都陰沉了下去，立刻補充道，「你們若要見真神，必須先信仰神，你們不信神，神又怎麼會真的護佑你們呢？」
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那些面色陰沉的人都是點起了頭來。
反正現在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就算是真的要信仰什麼神也是沒關係的，畢竟，都要死到臨頭了。
「那麼我們應該怎麼信仰那位偉大的神呢？」那個最先提問的人立刻又問道，語氣顯得很急迫。
若是神也可以像是賜予沃默爾神力那樣賜予其他人神力，那麼就算是離開霜風城，也未必不能活下去。
一想到這一點，其他人的眼睛也是亮了起來，紛紛朝著沃默爾問道：「神使大人，請問，我們應該如何向那位大人效忠呢？」
因為神的概念並沒有普及，所以在一般人的眼裡，神就跟其他的大人物一樣，只要肯效忠它，它就會保護你。
雖然說，嚴格意義來講，就是這樣沒錯，可沃默爾還是忍不住糾正道：「不是效忠，是信仰，是全身心的，將自己交給神。」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越發的嚴肅，語氣越發的虔誠。
因為，這大概是他五十多年以來的人生里，第一次，被這樣的看重，被這麼多人期待著，圍繞著。
他是世界的中心。
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有這種錯覺。
而這種感覺，這些東西，都是神賜予他的，他因此越發地對神恭敬。
以及，他對於拯救世人這個任務，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度，他越來越相信，他是要去拯救大家的。
「諸位，請跟我來吧。」沃默爾前所未有的像是一位神使的樣子，步伐莊嚴地朝著那座位於霜風城最角落的神殿走去。
而其他人則亦步亦趨地小心翼翼地跟隨在他的後面。
那種樣子，根本不像是去一座破落的無人問津的小神殿參拜，而像是去這個世界上最宏偉最輝煌的神殿覲見一樣。
「神就在那裡。」被後世的神學家奉為十聖徒之首的莫頓，在他的回憶錄里提到第一次跟隨教皇沃默爾覲見神的場面時，如是寫到。
神就在那裡。
當然，當時，跟隨著還沒有成為後世的歷代教皇里最出色的人物，擁有「神徒」稱號的沃默爾的人們，根本就沒有體會到這一點。
他們只是覺得有點新奇，又有點緊張，又有點忐忑，生怕期盼到最後變成了一場空。
總之，就是五味雜陳。
緩緩地跟隨著沃默爾來到了那座平日里都根本沒有人會願意踏入的破爛神殿面前，沃默爾停下了腳步，示意他們在外面等候。
「你們在這裡安靜地等待，待我進去請示神以後，再由神決定你們是否可以覲見。」沃默爾已經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和之前那個猥瑣乾瘦的瘋老頭，完全是天淵之別。
人們有些畏懼地看著他想，恐怕也只有神才可以有這個能力，在一夜之間，將一個人改頭換面吧。
沃默爾輕手輕腳地打開了已經老舊的快要從門框上掉下來的木門，走進了簡陋不堪的神殿里。
他在虛無的神像面前跪倒，全身趴伏在地上，恭敬道：「神啊，我已經帶著迷途的羔羊回來了，他們都渴望歸屬到您的光輝之下，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將他們帶入您的殿堂呢？」
很久。
等待。
沃默爾趴在地上，感覺全身的皮膚都已經被浸潤的冰寒。
神殿之外，那些人也是從最開始的期待，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有人打了個哈欠說：「算了，我們走吧，這個瘋子估計又是在裝神弄鬼，完全不可信，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神啊，我看你們還是想想要不要離開呢，正好我在西北那邊有一個親戚，要是你們想走，可以和我一起。」
「真的嗎？可以帶上我嗎？」一個年紀很輕的女孩聽到這話立刻就拋棄了虛無縹緲的神，朝著那個人走去了。
半個小時以後，神殿外的人數已經從原來的一大群，變得寥寥無幾。
「我說，要不我們也走吧，感覺不會有什麼結果了。」剩下的人也是心志不堅定了起來。
「恩……」就在另一個人也打算附和的時候。
門再度打開了。
「傲慢者已經離開，剩下的都是虔誠者，傲慢者會在他們的傲慢里死去，而虔誠者會在他們的虔誠里得到永生。」沃默爾神態莊嚴地揮了揮手，示意剩下的人進入神殿。
於是一群人魚貫而入。
門關上。
這是很不尋常的一天。
當門關上的那一刻，意味著一個新的時代的來臨。
而這個新時代，現在正醞釀在一間破舊的神殿里，正要締造這個新時代的人們，也是瑟瑟發抖，將信將疑。
每個人都惶恐不安。
這個時候，一個宏大而飄渺的聲音在他們的腦海里莊嚴的響起。
「歡迎你們，我的新新信徒，你們將得到，前所未有的，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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