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籠絡手段
黎明前才跟著夏浩德從鎮外官道上趕回夏家的夏浩然，在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又被大兄從床上給拖了起來。
「一會跟我去鎮上的酒樓里坐坐。」
面對睡眼朦朧的夏浩然，早以梳洗完畢的夏浩德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丟下一句后就徑直轉出了夏浩然的卧室。
『這麼快就去表明態度了嗎？看來這大魏王朝的威懾力還很足啊。』看著大兄離去的背影，打了一個大大哈欠的夏浩然一邊從床上爬起來一邊胡思亂想著。
當然此時的鄉下仔夏浩然還並沒有什麼推翻皇帝，自己坐龍椅的想法。他會如此的關心大魏王朝的統治力，無非也是為了看以後是否有機會去敲敲馬家繼任者的『肉』罷了。是的，馬家這塊肉他夏浩然不好去動，但吃掉馬家的家族呢？弱肉強食，你能吃掉馬家，哪不給我夏家一點甜頭，你同樣也別想在馬蹄鎮立足。（這是一個異世土著其思維方式或者說對法律的認知，跟文明法制社會裡的現代人是決然不同的。）
當磨磨蹭蹭的夏浩然梳洗完畢后都快已接近中午時分了，坐在前廳喝茶的夏浩德卻沒有一絲的不耐煩。也不等夏浩然走進前廳，坐在椅子上的夏浩德就直接起身向著夏家大門外走了出去。
馬蹄鎮並不算大，一條官道橫貫了整個馬蹄鎮。整個鎮子最中間的當然是夏、馬兩家的宅院跟一些如書院、驛站等大魏官家的機構，在其次就是酒樓、米鋪、布莊等為整個馬蹄鎮居民（包括附近村莊的居民）提供生活所需的店鋪。而迎江小築離夏府大門也不過二三十米遠罷了。
出得大門的夏家兩兄弟也就一口氣的功夫就踱步到了酒樓門外，坐在最外間的小老頭在看到這兩兄弟后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同樣夏家兩兄弟也看到了小老頭跟他身旁的王屠子，從小就被父親夏潤紀教育要對小老頭恭敬的夏家兩兄弟在走進酒樓大門的瞬間就齊齊對小老頭行了抱手躬身的一個學生禮。
夏浩德很清楚老先生為什麼會在此等待，躬身問禮的夏浩德言語間不由得又多了幾分恭敬道「黎先生辛苦了，浩德無能勞先生久候了。」
坐在椅子上生生受了兩人一禮的小老頭黎秉天很是欣慰的揪了揪自己的山羊鬍道「你能明白其中的利弊就好。好了，現在看到你倆我也放心了，我也要回家吃飯去咯。」說完攏了攏后腰間煙槍的黎秉天就徑直站起身來。
一向鬼馬的夏浩然在黎秉天的身前也變得收斂起來，在看到黎秉天的動作后夏浩然趕緊出聲阻攔道「黎先生，還是去家中用過膳食午在回去吧，學生正好還有許多問題書本上的問題想向您請教呢。」
聽到夏浩然的話，小老頭黎秉天笑著用手指了指夏浩然的額頭道「小鬼，你課業還需要向我這個糟老頭請教？」
夏浩然聞言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道「人生處處皆學問，您老吃的鹽足夠解我咸、淡之惑了。」這到不是夏浩然有意拍馬屁，而是他在馬家這件事上還真有要向對方請教的事宜。
可惜黎秉天並不吃夏浩然的這一套，自顧自向外走去的小老頭隨手向後揮了揮道「我的人生經驗可不適用於你，自己的人生自己參悟吧。」
看著黎秉天逐漸消失的身影，夏浩德這才有時間跟一旁的王屠子寒暄道「王叔，今日也不守店，這是有事？」很清楚王屠子為什麼而來的夏浩德還是對他保持了足夠的尊重，一來他以前畢竟是跟父親走得近的朋友（夏浩德不好用跟著夏潤紀混飯吃來形容），二來在五年前夏家叔伯兄弟跑來鬧分家產的事上，王屠子可幫著自家出了不少力。
這也是王屠子今天會跑來沾好處的本錢，在他看來自己可是夏家的鐵杆，重振聲威的夏家也必然會酬功於他。
當然想是一回事，但這話王屠子是說不口的，被夏浩德問及緣由的王屠子只能不好意思的支嗚了兩聲道「沒事，就是來看看，來看看。」
錯必懲、功必賞，這可是籠絡人心的不二手段。在縣衙當差三年的夏浩德可不會冷了自方鐵杆的心，一個好漢三個幫的道理在哪也都通用的。沒有王屠子這個幫，夏家恐怕早就被自己的叔伯兄弟給分光家產了。
這邊不等夏浩德開口，一旁的夏浩然就突然出聲接住對方的話頭道「王叔，今天恐怕不光是來看看的吧。」說到這夏浩然又提高兩個音量道「王叔啊，你是我叔，你的事就是我們夏家的事，怎麼有什麼難處嗎？」說著夏浩然還瞟了瞟站在櫃檯后的酒樓掌柜李炳才。
雖然吃不到馬家的肉，但一句話就能幫自家鐵杆爭好處的事，夏浩然還是很願意的乾的。王屠子來這不就是為了能重新拿回酒樓的肉食供養權嗎？損他人而利自己的事，他還是很願意乾的。
相比為人大氣的大兄夏浩德，精於算計的夏浩然無疑更會籠絡人心，雖然他今年才十四歲而已。當然了夏浩然也明白王屠子的最終目的並不在此，拿下（回）全鎮妖獸肉的供應生意才是他主要目標。但飯也要一口一口的吃，不是嗎？
有了夏浩然的話，王屠子臉上的扭捏神色瞬間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興奮之色。沒有修鍊資質的王屠子想要從鎮上鄭屠夫（七鍛武者）的手裡拿回他的妖獸肉獨家供應權，夏家就是他大最大的依靠。
不能再在一旁裝看不見的李炳才也從櫃檯后躥了出來，對著夏家兩兄弟一臉恭敬的抱拳行禮道「大爺、二爺，裡邊請。」說著躬身打了千的做出請的姿勢后李炳才這才接著道「這往後店裡的生意還請大爺、二爺拿個主意啊。」
聽到李炳才的話，夏浩德面帶不愉的看了對方一眼道「真是笑話，你馬家的生意與我何干。」說完揮揮袖子的夏浩德，直接轉身走出了酒樓。
看著被夏浩德晃得一愣一愣的李掌柜跟王屠子，一旁的夏浩然先是呵呵大笑兩聲，提醒兩人回魂之後才對著兩人眨了眨眼道「今天的茶是吃不成咯，還是先回家等吃午飯吧。」說完一臉笑眯眯的跟在大兄的身後向夏家走了回去。
至於剛才的眨眼暗示，兩人要怎麼理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當然夏浩然還是很相信李炳才這位當了十年夥計、三年掌柜的人對察言觀色這種基本技能的掌握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