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普通職員的一天

  「我出門了。」黑川康介照例對著屋內說了一聲才慢騰騰離開家門。


  聽到他聲音的一位中年家庭主婦趕忙追了出來，手裡還提著一份便當高聲喊道：「等等，老公，你的便當！」


  黑川康介一拍腦袋，趕忙回來拿過便當不要意思道：「不好意思，過了這麼久還是不怎麼習慣。」


  家庭主婦來到他面前幫他整理好衣領嘆氣道：「沒有便當看你中午吃什麼，不吃飯又怎麼有力氣畫畫，真是的，差不多也應該讓自己適應上班的生活了吧。」


  「其實公司裡面也有提供午餐，基本都不怎麼用錢。」


  黑川康介不好意思笑了笑，將便當放到公文包裡面很快重新出發。他原本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自由原畫家，但是業界競爭激烈，他年齡越來越高卻沒有相應的未來準備。自由原畫家只是說的好聽，年輕時候他幾乎沒日沒夜的畫原畫才勉強填飽肚子，到了中年他有了名氣，但是收入比較年輕時候還不如，因為他的身體不允許他持續高強度工作。


  這幾年他對自己的家庭非常有危機感，一旦他倒下了整個家都會失去經濟支柱，連女兒上高中的學費都不知道能不能擠出來，但鑒於他的年齡想要找到合適的公司編製也不容易。日本是動畫大國，專業人才層出不窮，比起他，那些年輕的人才有活力，更有創作力。


  近些日子，黑川康介終於在熟人的介紹下去了一家名為【緣之空】動畫製作公司的地方，令他感覺意外的是這家名不經人的動畫製作公司待遇方面讓他感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工資不說，各樣員工福利都比業界一線大公司好上數倍，和那些超級大企業的正式員工可以一拼。


  是騙人的？根絕那位熟人的介紹他讓自己女兒在網路上查找關於《Rwby》動畫電影的信息，那天得知他可以在這家動畫製作公司上班的女兒用驚訝和興奮的目光看著他，如果【緣之空】動畫製作公司是真的，那麼這家公司就是製作風靡整個歐美動畫的動畫製作公司，拿得出這樣的職員待遇也是理所當然。


  黑川康介確認后，也懷著中獎的心態正式進入【緣之空】動畫製作公司。


  但就算他非常有繪製原畫經驗，他進入公司后還是兩眼一抹黑，公司要求原畫師使用的各種複雜電腦設備不說，新公司剛剛成立的各種後遺症一併出來。他經過幾個星期的培訓也總算是知道了公司的運營方式，可以合格擔當公司的一名普通原畫師。


  公司的社長兼總監督是一位非常年輕的男性，第一天黑川康介就記住了他的名字——神谷悠。


  要是年輕時候他想自己一定會非常妒忌這位社長，惡意猜想他是靠錢的無能有錢人，畢竟年級輕輕就有這樣的矚目成就。只是待在公司越久他越知道自己這份心思的無聊，就算是現在的他在原畫方面造詣都遠遠不及這位年輕的社長，他第一次在最擅長的領域對另外一個人心悅誠服，更別提這位年輕的社長兼監督在其他方面驚人表現，公司經歷的各種風波都在他的手裡消失。


  乘坐一個小時的電車后，黑川康介來到了一條人氣並不怎麼高的商業街，或許是因為【緣之空】動畫製作公司總部坐落在這裡才讓這裡有這麼丁點的人氣。


  「喔~黑川先生，早安。」


  「黑川先生，我先走了！」


  「早安。」


  路上他又遇到幾位主動和他打招呼的原畫師，年輕的或者和他差不多年級的都有，這些原畫師都是經過挑選后留下的，每一位在原畫領域都有相當造詣，工作上不會拖累原畫部。他從外表簡陋的辦公樓進入公司，這個如今業界知名的動畫製作公司裝修雖然簡單，但不會給人簡陋粗糙感，原畫部的各種辦公設備都是業界最頂級的，桌椅似乎都是專門從外國定製回來的高價椅子，有時候黑川康介都在想那位年輕的社長到底想不想賺錢啊！值得給原畫師們付出這麼多？

  休息室免費的飲料每天都會有人來更換，如果沒有吃飯還可以從儲備柜子里拿營養便當，在享受這些福利的同時職員也有需要遵守的相應規則，例如如果浪費食物，故意損壞公物，發生偷盜行為一律辭退，嚴重者將會報警處理。這幾個月就有幾位入職沒多久原畫師觸犯了規則而被辭退，又因為條約這些職員連一丁點的遣散金都沒有。


  聽說被辭退的職員中還有違反保密協議泄露公司機密的事情，就是公司傲視業界的動畫製作技術，不過因為公司的嚴格管理他們只能對外宣稱【緣之空】動畫製作公司有超出業界水平的動畫製作技術卻不肯公布出來。


  同時也有發生過商業間諜事件，不久前一位年輕原畫師似乎也是不知道哪裡的商業間諜入職公司，打算利用黑客技術和U盤複製電腦上的動畫製作軟體，結果在對電腦下手的時候電腦自動鎖死並且發出警告聲，那位可憐的商業間諜就在眾目睽睽下被警察逮捕。


  這一切黑川康介都不是很關心，反正在他看來公司的福利非常好，那些規定比一般公司的規定都要自由許多，寬鬆許多。


  「今天開始繪製第十一話的原畫。」黑川康介翻閱桌面上擺著的分鏡原稿，這些都是神谷悠親手繪製的，畫面細膩程度堪比正式原畫還有詳細語言指示，各種各樣的細節描繪讓黑川康介驚嘆不已，神谷悠的分鏡原稿讓原畫師繪製原畫的難度都下降了一個大層次。


  「啊，是神谷社長！」繪製原畫的時候原畫部一位眼尖原畫師看到神谷悠走進了上原繪月的辦公室。


  另外一位原畫師靠過來感興趣八卦道：「我說你們猜猜上原監督和神谷社長是什麼關係？」說著就更加小心細聲道：「從鮎美那邊的女職員聽說，那位製作總監森下小姐和上原監督都是神谷社長的翅膀。」


  「我看倒不像，起碼現在不是。」


  「但是上原監督那個溫柔笑容是怎麼回事？除了在面對神谷社長的時候我可沒見過上原監督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額···」


  「神谷社長稱呼上原監督為老師來著，好像以前上原監督是神谷社長的原畫指導老師。」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神谷社長和上原監督還在沒有解散的京尼動畫製作公司時候的事情，森下小姐也和他們一起······」


  八卦就這麼有趣么？黑川康介不是很理解現在的年輕人，雖然那位上原繪月是為了不得的美人，但那樣的人物就算不是和神谷社長搭配也不會選擇一般職員。比起這樣還不如多繪製幾張原畫更加實際。


  ······

  黑川康介專心從九點一直繪製原畫到中午十二點，休息一個小時後繼續繪製原畫到傍晚六點，這時候只要不是趕工時期員工都可以自由離開，也可以選擇留下來加班。他選擇在六點半的時候離開，剛好趕上七點鐘的晚班車回家，他每個月的工資足夠養活他的家人還能留下不少的積蓄以備急用。


  這就是作為【緣之空】動畫製作公司普通職員黑川康介的一天，除了感覺自己跟不上時代外一切都好，也對這樣的生活感到滿足，如果沒有意外他會在【緣之空】動畫製作公司一直待到退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