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難以控製
翠鳳猛然回身,鳳眸滿是驚異,裏麵隱隱閃爍:“你說什麽?”
不敢回視對方,安清將頭垂得更低,頓時沉默。
腳步聲響起,安清下巴再次被抬起,但那眼睛始終斂著。
“抬眼,把你方才講的話,再講一遍。”直直盯著安清,翠鳳聲音很沉穩。
許久,像是做了很大的努力,安清終是受不住頭頂目光,緩緩抬眼,立刻愣住。
他看到的不是令人畏懼而威嚴的麵孔,相反,翠鳳聲音和現在表情完全不符的柔和。
下意識就開了口,安清有些無措:“娘……幫幫我。”
他們的對話,讓一旁的楚元麒滿眼震驚,這完全超出他預計。
翠鳳乃上等神獸,在妖山地位尊貴,難不成還和安宅那老爺子真有私情?
原以為這安清撐死是某個身份小有名氣的貴女之子,不想卻和上等神獸掛上邊,無論如何讓人震驚。
“安清從沒見過娘幾麵,除了上次落水險些喪命外,其實娘的麵孔已經在我記憶力模糊了,”說一半,安清咬咬唇,繼續:“但是剛才看到娘的臉,我竟是奇跡般記得。”
安清說的很安靜,如若不仔細聽,嗓子裏的顫音幾乎聽不出。
“可也隻是記得臉而已。”有些苦澀的歎口氣,安清把臉從翠鳳手中取出 ,看向別處。
沒在強迫安清什麽,等一了一會兒不見動靜,安清自己按捺不住看去。
可在下一秒,翠鳳倏然轉身,美麗的背影讓安清一陣恍惚,仿佛之前的溫潤不存在。
“吾幫你就是,”頓了頓,翠鳳單手負到背後,低聲道:“不過有個條件。”
不加思索,安清立馬回:“娘提來便是。”
“等你們從這裏出去後,吾要你跟在吾身邊,不要和安宅,和這幾人再有半分瓜葛。”依舊背對安清,翠鳳聲音淡然。
“娘?!”這條件直接驚得安清瞬時瞪大眼,變了腔調。
“你可以不答應,吾沒說非要你答應,就當吾沒說。”語畢,果決的就要幻化成鳳凰形。
咬咬牙,安清上前一把拉住翠鳳袖子:“我應!”
看一眼抓著自己的人,沒在說什麽,翠鳳走向樊月熙。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樊月熙都處於劇烈灼熱內。
翠鳳神力通廣,她提樊月熙解開之前穴道,甚至陀香反噬能量強大,首先便是想辦法抑製。
漸漸進入樊月熙意誌,翠鳳微微蹙眉。
這凡人的耐力讓她震驚,原本已是超出身體承受的力量,卻並沒走火入魔,盡管大班記憶被蓋住,可也隻是暫時。
施加靈術,樊月熙意誌力一片火紅,分明沒任何阻擋,但翠鳳竟漸漸感到吃力。
樊月熙不是被陀香單純的附身,而是與之完完全全融為一體,分離不可能,除了壓下那股邪惡,就是直接殺了他。
有些奇怪為何尋不到樊月熙體內陀香的根源,翠鳳有些焦慮。
再耽誤時間,恐怕自己都會凶多吉少。
在外麵的楚元麒和安清緊張不已,他們緊盯盤坐二人,翠鳳和樊月熙的表情,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陀香不是一個靈魂,不是一種意誌,如何讓形容的貼切,它更像是可以激發每個人心底最沉寂的意念的催促劑。
來自內心的撕扯,此時樊月熙有些接近崩潰的邊緣,他手開始顫顫巍巍扶向自己頭,最後大力攥住發絲,像要扯下來般狠力。
見狀,楚元麒大驚,連忙上去掰那自殘的手指。
“滾……”冰冷的話從樊月熙嘴裏講出,那森寒的氣息令人窒息,楚元麒當即怔住。
暗金色瞳孔裏,緩慢溢出如風暴的殺氣,陰測測的瞪著他……
“我要你滾,我不想看見你……”那陌生的眼神,直刺得楚元麒心惶然,睫毛一顫。
恐怖的感覺,樊月熙赤裸裸的無情視線,讓楚元麒不自覺開口,卻麽想到自己聲音已經沙啞:“月熙……你,是不是還沒恢複神誌?”
冷哼一聲,樊月熙煩躁的扒拉下發簾:“我清醒著呢,楚元麒。”
最後三個字如同驚雷,劈下時,震得楚元麒呼吸都困難起來……
正當他發愣,身後安清大喊道:“楚元麒!仔細看好月熙靈力波動,別胡思亂想!”
回過神,楚元麒發現樊月熙正似笑非笑盯著他,像是打算說什麽,卻懶得開口。
“小子,幫吾控製他體內邪力,如果還想他恢複,就好好正視重要問題,無關緊要的就少給吾在意!”翠鳳惱怒的瞪向楚元麒,手裏耀眼的光束加大。
心髒猛然抽搐,樊月熙悶哼一聲,即將呼出的痛叫被他又咽回去。
翠鳳施加的靈術有碧綠光芒,但此時,那環繞在樊月熙身周的顏色,開始漸漸被一股暗金力量撐開。
等再也控製不住時,內心深處的絕望撐破牆壁,爆發出來。
“啊!!!!!”
全身像要被撕裂,樊月熙額角青筋突起,臉色發紫,甚至從他左肩處有金光溢出,緊接著,黑色紋路順著肩膀蔓延,整張臉變得怖人……
那一瞬,沒人看到樊月熙做了什麽……
隻有殘留的暗色影子,一股勁風。
反應過來時,那被圍在中間的人,已經來到楚元麒背後。
愣神的功夫,楚元麒脖子已被樊月熙掐住,力道殘暴,直接將人按在地上,後背地麵陷下個淺坑。
“騙子……”樊月熙聲音低啞,屬於他的溫和陽光不複存在,隻狠狠低吼:“你個騙子!”
以為樊月熙會直接出手殺了他,楚元麒不可置信的看著壓在他上方的人,這一刻,他突然心裏變得平靜。
“對不起。”他明白樊月熙這麽罵他的原因。
即便對方不說,他也知道樊月熙心底埋藏的傷痕,那不是一兩天能緩和的。
這人總把最痛苦的東西壓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可裝作不知,不代表不介意……
“騙子……嗚……”卡在楚元麒喉嚨的手慢慢鬆開,樊月熙強忍痛苦,臉上妖嬈的紋路忽隱忽現,最後將頭砸在那躺著的人肩上,嘴裏始終叨念那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