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初見小寶,還是星爺版的你最好
很多年前,那時韋小寶還是青木堂堂主和康熙首席心腹,是當時最吃得開的奇男子,在他建議下,康熙果斷啟用施琅,一鼓作氣拿下台灣。
也就在那個時候,康熙和小寶攤牌,將他卧底的身份揭破,然後逼他的剿滅天地會。
韋小寶當初不答應天地會去傷害康熙,如今自然也不能答應康熙去剿滅天地會,在他一身為數不多的優點中,重義氣可以說是他最大的亮點了。
然而康熙作為帝王,絕對不能容忍一個腳踏兩隻船的臣子,不論他多麼寵幸小寶,終究要逼他納了那張投名狀。
韋小寶始終沒有同意,然後被康熙囚禁在了通吃島。
那一年,康熙大婚,大赦天下,提拔他做二等通吃伯。
那一年,康熙冊封太子,再次大赦天下,提拔他做一等通吃伯。
……
恩寵和冊封在繼續,兩人的博弈也在繼續。
轉眼幾年過去,韋小寶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有一日康熙派人前來傳旨,說道:「從前姜太公在渭水之濱釣魚,等來周文王,開闢周超八百年盛世。
後來到漢朝,漢光武帝劉秀年輕的時候,有個好朋友叫做嚴子陵。漢光武做了皇帝之後,這嚴子陵不肯做大官,卻也在富春江上釣魚。
周武王、漢光武都是古時候的好皇帝,由此可見凡是好皇帝,總得有個大官釣魚。」
康熙這話固然有說笑的成分,但警示的意思也非常明顯,倘若韋小寶不答應剿滅天地會,他就要做那個替皇帝釣魚的大官。
其後經歷種種,韋小寶施了金蟬脫殼之計,攜全家老小逃到雲南隱居,隱姓埋名后,回憶當年往事,想起皇帝的釣魚理論,果然置辦了一片山水湖泊,備足了魚竿誘餌,要為康熙皇帝「釣魚」。
這一釣就是幾十年過去了,到了如今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一種還念老朋友的習慣。
魚線開始緊繃,有魚兒上鉤。
韋小寶眼睛亮了起來,等到魚兒完全吞了誘餌,用力向下拖魚線的時候,他猛地收桿,釣上來一條鮮白的大魚,那大魚掛在魚鉤上,身子懸在半空,不停地左右撲騰。
「晚上又有鮮魚湯吃了。」一直靜靜地等在一旁的蘇荃笑著走過來。
韋小寶也笑道:「這魚兒太笨,只怕煮出來的魚湯也是笨魚湯。」
蘇荃笑著說:「魚兒上鉤天經地義,哪有什麼聰明和笨的說法?」
「我在這裡釣了幾十年的魚,它居然都還不知道我的魚鉤不能吃,你說他是不是笨?」
兩人胡亂說了一會話,韋小寶問:「事情辦好了?」
蘇荃苦笑一聲,然後搖了搖頭,道:「遇到硬茬子,場子沒砸成,險些被留在那裡。」
韋小寶這才面露驚異,轉過頭,不可思議道:「連你都不是那小姑娘的對手?」
「你小姑娘不用棍的話,還算好對付,不過她不知道從哪裡請來了一個厲害的幫手,名字叫做賈里玉,據說還是什麼天地會西金堂的堂主,身手很是了得,我不是他的對手。」
「那讓銅錘去吧。」
「千萬不可。」
「為什麼?你不是說銅錘在當今武林已經少有對手了嗎?」
蘇荃道:「那小子說自己是天地會堂主,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和天地會淵源甚深,如果事情真的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到時候都不好看。
而銅錘的脾氣又那麼火爆,到時候他收不住手,做出什麼始料未及的事情,後悔就遲了。」
「天地會早已與我無關,我不管他是什麼堂主,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不會知難而退。」
「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不讓銅錘去,不是擔心銅錘會為難他,而是擔心銅錘會吃虧。」
「銅錘會吃虧?!怎麼可能,從小到大,只有他讓人吃虧,何曾有過人能讓他吃虧?」
「你不練武功,不知其中兇險,今日我與那賈里玉動了手,我發現我可能連他十招都接不住,他的武功修為恐怕不在你師父之下。」
韋小寶正要反駁,但他看到蘇荃一臉鄭重認真的樣子,硬生生將話咽了回去,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智取。」
「這是我今天要說的另外一件事,動武,沒人是他對手,智取也未必能穩贏,反而有可能激怒他。」
「難道說他不僅武功高強,還十分精通謀略?」
「通過鄭遂和王興武來查你的下落,就是出自他的手筆。」蘇荃解釋道:「這些還不算,那個柳詩草也是他提前數月就安排好的先頭兵。」
韋小寶噢了一聲,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問道:「他要幹什麼?」
「見你一面,說要替你的某位故人傳幾句話。」
「故人?」韋小寶好奇:「我在天地會還有什麼故人?」
蘇荃搖頭:「我問他,他沒有明說,只說見到你之後才能說。」
「他武功這麼高,又如此狡猾,想單獨見我一面,到底要幹什麼?」韋小寶面露不解:「如果我堅持不見呢?」
「他會用其他辦法找到你,其實今日他與我動手,就是想告訴我們,他完全可以憑藉武力扣押我,然後逼你現身,但他沒有那麼做,我想,他是要向你表達誠意。」
「依你的意思,就是見他一面?」
「可以當面問問他,到底想幹什麼?到時候讓雙兒陪著你,我和方怡、阿珂她們幾個躲在一旁,一旦他要對你不利,我們隨時可以動手。」
韋小寶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搖搖頭道:「那倒不必了,讓那柳詩草和他一道過來,到時我單獨見他說話,你們陪著柳詩草便是。」
「這樣也好。」
「既然如此,派人去傳話吧,讓他去通吃坊。」
「好。」
「順便跟虎頭、天九和雙雙打聲招呼。」
「嗯。」
……
「你說韋前輩會答應見你嗎?」
賈里玉就柳詩草和蘇荃的那場比試做了針對性指點后,柳詩草好奇問道。
「我也說不準,不過即使不同意見我也沒關係,我還有其他辦法,不是查出了一個通吃坊嗎,到時候大不了我去把通吃坊給砸了……」賈里玉開玩笑道。
兩人正說著,有人急急地前來稟報:「幫主,外面來了一大群人嚷著要見你,說要將我們總壇拆了。」
柳詩草冷笑一聲,道:「慌什麼,這幾個月,多少要拆我們總壇的了?」
賈里玉道:「去看看。」
三人朝大廳走去,到了外面,果然看到一大群面色憤怒兇悍的大漢在叫嚷著要見柳詩草。
「馴夫幫敗壞夫綱,不拆不足以平民憤!」
「白棒仙子蠱惑人心,人人得而誅之!」
「馴夫幫禍國殃民,惹得千家萬戶妻離子散,其罪當誅!」
……
叫嚷聲轟轟烈烈,震窗裂瓦,直到柳詩草出現,聲音才漸漸平息下去,為首的那個秀才模樣的年輕人抱拳道:「在下大理方唐鏡,今日率大理城五十位慘遭馴夫幫弟子虐待的丈夫,前來向柳幫主討個公道。」
「在場的至少有十人是童子雞,說什麼替丈夫討回公道,真是笑掉大牙!」
方唐鏡話剛落音,賈里玉好笑地接道,那四五十位大漢,看著個個面相不善,氣質上明顯就是一幫訓練有素的打手,哪裡是什麼慘遭虐待的丈夫,方唐鏡顯然是在睜著眼說瞎話。
「哼哼,你們做出這種事情,居然還敢狡辯,今日馴夫幫倘若不給我們一個交代,不將這五十位丈夫的怒火熄滅,後果恐怕會不堪設想……」
說到「恐怕會」的時候,忽然感覺眼前一花,似乎有一道人影閃過,再一定睛,發現那柳詩草和那個年輕人並沒有動,仍舊站在原地,暗道:「難道是昨晚在萬花樓太盡興,居然眼都花了。」
「不堪設想啊……」賈里玉說著朝方唐鏡走過去,直到走到他面前,道:「怎麼個不堪設想法?」
方唐鏡咔地一聲合上紙扇,道:「這個就要問我身後的五十位受害者了。」
賈里玉笑了笑,道:「不如你來問好了。」
方唐鏡雖然也身負武功,文武雙全,但不知為什麼,此時面對賈里玉,總有種難以抵抗的錯覺。
轉過頭,他準備煽動那五十位金牌打手,然後一個讓他震驚的畫面出現在眼前,那五十位打手不知什麼時候全被人點了穴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話也說不了,只能眨巴眨巴著一雙眼睛。
「將這個方唐鏡和那五十個傻大個全部丟出去,告訴他們,再敢靠近馴夫幫一里,全部斬一隻手剁一隻腳。」
賈里玉說這句話時,展露出了當年做皇帝的氣勢,聽得場內所有人都是一陣莫名的心寒。
柳詩草下意識地回了一句:「是。」欺身上前擒住方唐鏡,首當其衝地把他給扔了出去。
然後馴夫幫的弟子開始將被賈里玉點了穴道的五十個大漢丟出去。
馴夫幫清理完方唐鏡和五十位大漢不久后,蘇荃的信使就再次來到馴夫幫總舵,信使帶來了韋小寶要和賈里玉在通吃坊見面的消息。
當晚,賈里玉和柳詩草依約來到通吃坊,剛到通吃坊就有人前來接引。
「主人說,今日只見賈先生,所以要有請柳幫主先去鶴鳴軒喝杯茶。」
負責接引賈里玉的僕人客客氣氣說道。
賈里玉笑著道:「前輩怕我對他不利,留你做人質。」
柳詩草道:「十分榮幸。」然後跟著一位僕人去了鶴鳴軒。
賈里玉則跟著另外一個僕人去見韋小寶。
雕金樓,通吃坊的第一座建築,也是一座融合了吃喝玩樂賭於一體的綜合性大樓,是現代廣場大廈的雛形。
韋小寶現在正坐在雕金樓的三樓等待賈里玉的到來,在他旁邊是一位細眉長眼的女子,大約五十來歲,面目溫柔。
嗵嗵嗵!
敲門聲響起,外面傳來聲音:「主人,客人到了。」
「進來吧。」韋小寶坐直身體。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那個名叫賈里玉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見過韋前輩,久仰前輩大名,今日得見本尊,十分開心。」賈里玉看著五六十歲版的韋小寶,心情多少有些複雜。
「不必多禮,請坐吧。」韋小寶指著對面的椅子說道。
賈里玉坐下,然後注視著韋小寶道:「這樣看來,果然還是星爺版的你最接近原著。」
「嗯?」
韋小寶和雙兒一臉茫然。
為什麼他說的每個字都聽得懂,但放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