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內亂起田豐下獄
趙浮,程奐。
兩個人在歷史上聲名不顯,但卻是最早效力韓俊的元戎老臣,對韓俊忠心耿耿,韓俊對他們也是信任有加。
因此,兩個人對於韓俊治國治軍的理念都非常了解。
趙浮輕輕嘆了一口氣,「放過文丑雖然可惜,但若是被主公知道,只因為一個文丑,你我二人便對著手無寸鐵的難民大開殺戒,定然不會輕饒了我們。而且,難道你就真的忍心么?」
程奐咬著牙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長嘆一聲,不甘地望著文丑的背影恨恨道:「那就讓這個廝再多活幾天!」
文丑偷襲元氏失手,而且險些身死城下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袁紹的案頭上,這也讓一度滿懷希望的袁紹,瞬間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天賜良機,都沒有把握住。難道,上天真的打定了主意助韓不助袁么?
獻策的許攸,也是一臉的無奈之色。他畢竟只是個文弱書生,挽不了硬功,馭不了烈馬,不能夠親自上陣衝鋒。他不認為自己的謀划有紕漏,而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文丑的頭上。
當然,這只是許攸內心的想法。他很清楚文丑在袁紹心中的分量,是不敢直接把矛頭對準文丑的。
可是,總要有人為這次失利負責的。不能怪文丑,自然更不能怪自己,因此許攸略作思考之後,便一臉平靜地開口道:「臣下以為,此戰之所以失利,原因不在於將士不拚命,而在於機密泄露,致使韓軍提前做好了準備。」
「哦?」
袁紹瞪著狐疑的眼睛在堂下群臣中轉悠了一圈,一皺眉頭問道:「子遠可有真憑實據?」
許攸眯著眼睛自通道:「只需主公給攸三天時間,臣下必會將此事查清。揪出吃裡扒外的告密者,為枉死在元氏城下的將士復仇雪恨!」
田豐冷哼一聲,道:「許子遠你好大的口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日首告麹義通敵的,便是你吧?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當日拿出來的所謂證據,純屬捕風捉影的無稽之談,頭尾不能相顧,前後自相矛盾。構陷同僚,欺瞞主公,本就罪無可恕!今日卻又無事生非,指桑罵槐,實是大逆不道,罪該萬死!」
田豐這一席話,黃鐘大呂一般擲地有聲,一時間偌大的廳堂上鴉雀無聲,針落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袁紹的身上。
袁紹的臉色很難看,非常的難看。
他又何嘗不知道當日許攸的指控純屬無中生有,他天生聰慧又怎麼可能被許攸欺瞞?又豈是許攸能欺瞞得住的?
麹義或許是冤枉的,因為他應該並沒有通敵叛變的心思。但麹義又一點都不冤枉,因為他的狂妄自大,不知收斂早已經觸碰到了袁紹所能忍受的底線。許攸看出來了,所以在袁紹瞌睡的時候,很體貼地送上了一個枕頭。這心照不宣的事情,如今卻被田豐拿了出來堂而皇之的加以評價,這又讓袁紹如何能下的來台?
袁紹冷冷地打量著田豐,緊咬著牙關,渾身劇烈的戰鬥著。
「田豐,你難道就真的不清楚,麹義因何而死么?」
袁紹的聲音冷冰冰的,每一個字都是叢緊咬著的牙關裡面擠出來的。
田豐表情一凜,他又不是個笨人,相反比許多人都還要聰明。之前不知道,只是因為他沒有往那方面去想,如今看到袁紹的表情變化,只是稍加思索,他便頓時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
田豐仰天哈哈大笑著,聲音中充滿了悲涼的色彩。
郭圖不緊不慢地拱了拱手道:「主公,恕臣直言,主公在田元皓投奔之前,意氣風發,揮斥方遒,號令天下,諸侯莫敢不從。兵不血刃而得冀州,輕而易舉而控河北。再反觀田元皓投奔以來,卻是屢戰屢敗,損兵折將。臣下以為,此中緣由非是將士不肯效命,也非謀士不願獻策,而是正如子遠先生所言,其中或有隱情。之前我便有所懷疑,每每交戰之時,韓俊小賊總能料敵於先,似有神鬼莫測之能,如今看來,恐怕非是如此啊!」
郭圖意味深長的一番話,讓袁紹頓時浮想聯翩起來。他本就是個多疑的人,連番的失利,更是讓他的猜疑心暴漲。
而且更為關鍵的是,郭圖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由不得他不多想。而且更為關鍵的是,田豐當時是從韓俊麾下投奔過來的。
如果,真的如許攸和郭圖所說的那樣。那麼,對陣韓俊的所有敗仗,似乎都能夠找到答案了。
感受到滿堂文武,包括袁紹在內所有人懷疑的目光,田豐胸中的怒火,忽然間全都煙消雲散了,剩下的,只有濃濃的悲涼和失望。
雖然在袁紹麾下飽受排擠,雖然自己的計策籌劃很少被袁紹採納,雖然袁紹的勢力被壓縮的越來越小,但是田豐從來都沒有後悔過當初自己的選擇。
甚至現在,田豐也沒有後悔,而只有絕望。
袁紹非為明主,這句話當初荀諶和他說過,但是田豐卻不屑一顧,如今想來,不管是荀氏兄弟還是郭嘉甚至沮授,眼光都比自己高出不止一籌啊!
雖有顯赫家世光環,雖有少時俠名傍身,但如今看來,袁紹,還真的是沒有明主之相啊!
「田豐,你作何解釋?」
袁紹強自壓住了火氣,盡量用平和的聲音問道。
田豐面無表情地回答道:「臣下,無話可說。」
「好一個無話可說!」
袁紹笑了,只不過笑容里透露著無比的猙獰,狠狠地點了點頭,手指著田豐道:「枉我對你信任備至,你卻如何對我。來人,給我將這個吃裡扒外的混賬拖下去押入大牢!」
田豐一聲不吭,表情木然地離開了。
袁紹的火氣,卻並沒有因此而減弱,相反田豐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卻刺激的他更加怒火中燒了。
田豐沒有任何的辯解,那是因為田豐已經心如死灰,可是在袁紹看來,這卻是心虛的表現。
想到自己這數年來的一舉一動,都通過田豐這個該死的卧底,毫無保留地傳到了韓俊的面前,袁紹就有一種要發狂的衝動。
「田豐罪大惡極,罪該萬死,還請主公這就下令,處死此賊,永絕後患!」
郭圖深吸了一口氣,站出來又在袁紹心中的熊熊火焰上添了一把柴。
他心裡很清楚,從剛才那一刻起,他和田豐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了,因此必須要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許攸猶豫了一下,勸阻道:「田豐雖然該死,但臣下以為,如今處死田豐已經於事無補,莫不如,如此,如此……」
許攸的話音,越來越低。而袁紹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激動。
田豐下獄的消息,本來就不是秘密,更何況如今的暗影閣勢力已經飛速發展了起來,鄴城更是暗影閣重點關照的對象,所以很快,這個消息就傳到了韓俊的耳朵里。
冀南的難民安置,讓韓俊頭疼了好幾天。一場大雪,遭難的可不只有冀南,幽州的受災情況其實還要更加嚴重一些。
本就入不敷出的幽州府庫,壓力一下子平添了數倍。荀彧有蕭何之才不假,可畢竟也沒有點石成糧的本事。
各地官吏的支出用度減了再減,甚至連平日里從無虧欠的軍糧都削減了一半,勒緊了褲腰帶叢每一個地方省出一口糧食來。而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讓韓俊頭疼的是,春節馬上就要到了。
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所有人都不希望也不願意過一個寒酸年。韓俊心裡很清楚,如今的幽並兩州,雖然表面上平靜如舊,但私下裡早已經是怨聲載道,如果不能想辦法在短時間內籌集到糧食,恐怕他的統治根基,真的會發生動搖。
「如今幽並兩州,已經被我壓榨的差不多了,再榨下去,恐怕也沒有什麼油水了。但是,災情如火,難民不能不救。所以,接下來,我就需要你們二人的幫助了。」
懶洋洋靠在床榻上的韓俊,焦頭爛額地提不起一絲精神來,眼前跪著兩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他卻動都懶得動一下。
兩天兩夜的不眠不休,即便是鐵人恐怕也撐不住了,更不用說一個冬天幾乎都養尊處優的韓俊了。
「主人,倭國的情況你也知道,地少田瘠,產糧甚少,恐怕很難有糧食供奉****的!」
征服一個女人,最好的地方便是在床上,卑彌呼此前雖然將倭國眾臣玩弄於鼓掌之中,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處子之身。再加上她的那些手段,在韓俊面前都如同小孩過家家一般,毫無威脅可言,這更是徹底摧毀了她的自尊心,讓她在韓俊的面前俯首帖耳再也不敢有半分異念。
韓俊笑了笑,站起身走上前抬起了卑彌呼圓潤的下巴,眯著眼睛道:」把你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卑彌呼匆忙低下了頭去,俯身趴在了韓俊的腳面上,不敢再開口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