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剪除
加比恩大教堂，始建於公元212年，距今已經有四千多年的歷史，建造這座教堂的本意，就是為了拱衛神聖光明城，成為捍衛迦南光明教會總部的第一道防線。
不論是面對悠格里圖的死靈軍團，還是亞瑟王所領導的土著人聯軍，亦或是精靈、矮人、食人魔組成的反0人類同盟軍，一次又一次的，把血與汗，潑灑在這條連綿如長龍的牆壁上。
自深淵入侵以來，已經過去了半年過的時間，眨眼便入隆冬，很多火系魔法師與指揮家，都微微鬆了一口氣，隆冬集結，疫病並不是容易產生的時期，借著隆冬的極寒天氣，就可以有效的凍結空氣中的病毒。
當然，事事並非絕對，但總的來說，冬天的來臨，算是能讓很多火系魔法師喘上一口氣了。
相比惡魔的進攻，屍巫王的進攻次數，明顯要遠低於惡魔，幾大帝國的軍隊都不是軟柿子，配合火炮、床弩的輔助，面對如潮水般的低級亡靈，一下就能收割一大片。
「除了加比恩這裡，爆發了疫病，是個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外，今年的防禦戰，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照目前的發展態勢，惡魔們很有可能，會在未來三年內，選擇繼續進攻，還是撤退防守，把北南兩個地方分隔開來，惡魔統治以北的地區，而我們人類，棲息以南的地區。」指揮所內，一名來自教會的智者，佩帶著一副眼睛，有條不絮的侃侃而談。
「若惡魔撤退，轉而防守，那我們就可以騰出足夠的兵力，剪除南大洋的海妖族，不說全部的消滅，也要讓他們五十年不敢暴亂，等到下一次惡魔進攻的時候，聯邦帝國的救援補給，就可以陸續的抵達。」一名騎士長官，交叉著雙手，胳膊肘抵在桌面，輕語道。
眾人談論了，能有一個多小時，隨即便很默契的，把目光集中在了，端坐在主位上的，裁決大長官的身上。
「諸位都討論完了？若議論完了，那本座就開始講話了。」裁決大長官掃視了，在座的人一眼，隨即開口，說道﹕「很榮幸，今後一段日子裡，要與諸位一起共事，大家都是光明的信徒，為了女神的事業，情願付出一切，軍事指揮，補給調度的問題，不必請示我，以前諸位是怎麼做的，那就繼續怎麼做，而我主要來這裡的目的，是控制疫病的蔓延，儘快研製出抵抗疫病的藥劑來……」
裁決大長官微微一笑，相比他的前任——死在屍巫王麾下奴僕的博古斯丁，他顯得沒有那般的冷漠與陰沉。
不過，眾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這位大長官的微笑，是多麼的虛偽與冷淡，就像是披著一張人皮的……魔鬼！
「咳咳，大長官閣下，我並沒有懷疑您的能力，我只是想要問一下，您打算怎麼處理這場突發的疫病？」在座之中，一名白衣主教，輕咳問道。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完全能包住水的紙……」大長官聲音低沉，說道﹕「對於那幫感染疫病的患者，最好的辦法就是隔離，等待藥劑的救助，但是惡魔那邊，顯然也得知了，加比恩大教堂，正爆發著一場疫病，所以，他們下一次的進攻，會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多，若人心不穩，軍心渙散……諸位，你們認為，光明還會繼續眷顧這裡嗎？」
「這場疫病，顯然已經有四千多人感染了，人數太多！必須分出三萬的軍隊進行監視，這會極大的削弱，前線守衛的力量……」大長官輕聲地訴說，但所有人的背後，都生出了一種寒意。
「大長官，您是想……」
「剪除吧，剪除一部分的花邊雜草，留下女神最忠誠的衛士，配合藥劑師，進行藥劑的試驗工作，把人數控制在十個人，應該是很妥當的。」
眾人看著裁決大長官，滿臉輕鬆的樣子，想要反對，卻懾於宗教裁決所的威嚴，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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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鷹被關押在隔離城區，已經有三天的時間了，而除了他的好兄弟巴尼，會偶爾探望他幾次外，其餘人，都擺出一副避而遠之的態度。
紅斑，已經蔓延到了胸口處，牧師曾說過，當紅斑蔓延到脖子以上部位時，除了祈求神靈，降下神跡，或許能挽救一下垂死的生命。
鐵鷹從小就開始修鍊鬥氣，三天來，有很多士兵都被疫病，活活的給折磨死，而鐵鷹仗著渾厚的鬥氣，壓制住了病毒蔓延的速度，但隨著一天天的推移，鬥氣被病毒腐蝕的速度在加快，估計用不了十天，這位驍勇善戰的光明騎士長，就會投身進女神的懷抱之中。
忽然，鐵鷹從潔白的床單上爬了起來，他捂著悶熱的胸口，來到鐵柵欄旁，側頭望去，發現成批的患病士兵，在一群騎士的押送下，離開了隔離城區。
「巴尼，巴尼！」鐵鷹大叫，帶著一副金屬面具的巴尼，便走了過來，在那張金屬面具上，流轉著魔力波動，顯然是特製的，魔法版的防毒面具。
「怎麼了鐵鷹兄弟？」
「那些人去哪了，怎麼都離開隔離城區？」
巴尼聽后，搖了搖頭，說道﹕「不知，我也是接到上頭的命令，負責戍守隔離城區，讓指揮部的特使，把那些染病士兵帶走。」
鐵鷹點了點頭，捂著嘴輕咳了幾聲，重新躺在床單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眸，一睡就是四個小時。
到了晚飯時間，巴尼叫醒了鐵鷹，一碗藥劑湯，一份黑胡椒牛排，和三塊黃油麵包，外加一份蔬菜水果沙拉，標準的騎士晚餐。
這還是在戰時，若在以前，晚餐還會加上一份生魚片、巧克力泡芙、土豆羹等等。
鐵鷹望了一眼鐵柵欄外，其餘隔離間依然空空如也，而且發放晚飯的只有二十多個，每人發送完一次，便去食堂吃飯了。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鐵鷹心中滋生，他叫住路過的光明騎士，讓他去把巴尼找來。
沒過多久，鐵鷹滿臉嚴肅的看著巴尼的眼眸，問道﹕「巴尼，你認真的告訴我，那幫染病士兵，究竟去了哪裡？」
巴尼的眼眸微微的躲閃，他搖了搖頭，說道﹕「鐵鷹兄弟，我不想騙你，撒謊是人類的原罪，我不應該……破除律戒的。」
「他們都死了……對不對？」
看著巴尼沉默的樣子，鐵鷹睜大眼眸，喘著粗氣，不願意相信這一切。
「是大長官的命令，沒有……教皇陛下的允諾，大長官不敢這麼做，或許，這就是女神的意志吧？為了避免更多的人類感染疫病，只能捨棄那些可憐的……孩子，願他們能在神國中，享受永世極樂。」巴尼聲音低沉，隱藏在魔法面具下的臉龐，流露出了極其痛苦之色。
「巴尼！你告訴我，騎士的八大美德是什麼？」鐵鷹大吼。
「是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誠實、靈魂與……公正……」
「憐憫？誠實？公正？」鐵鷹雙眼無神的輕喃，一群未成年的孩子，因為末日的到來，不得不穿著盔甲，拿起武器，走上了戰場。
他們都是為了神，為了光明、為了父母、為了家園，而做出的犧牲。神靈是博愛的？又是仁慈與公正？
……當聽到幾千個感染士兵，被教會殘忍的剪除后，鐵鷹心中的某種力量，瞬間……就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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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鐵鷹面朝著東方，他記得，那裡是光明升起的地方。
當天邊的魚肚白出現，第一縷陽光灑滿猩紅的大地時，鐵鷹睜開了眼眸，病態般蒼白的面容，閃過一絲疲憊與不解。
他取出一柄匕首，輕念著光明教義，把匕首緩緩地，刺進了自己的肚子里，輕柔的切割成了十字形。
在光明教義中，十字形，代表著力量與厚重，是捍衛女神的劍與盾，也同時代表著勇敢與……忠誠！
鐵鷹，一個很淳樸的光明騎士，以美食的論調來說，他是原汁原味的；以美德論調來講，他就是一名絕無僅有的，真正的騎士。
——恪守騎士美德，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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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哉，威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