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西北獨立

  契克拉夫防線，公爵臨時城堡內。


  夜，凄美的月光灑落在這座雄偉的防線上，皎潔如玉，四周寂靜無聲，秋冬之際，葉子簌簌的掉落，黃的、紅的、綠色，駁雜在一起，形成了別樣的美景。


  書房中，李君披著一件睡衣，手裡握著一支鋼筆，在一張精緻的羊皮紙上寫寫停停。


  雖然現在的造紙工業很發達，已經生產出成批量的白紙，但是出於對教會的尊重，李君選取了一張上好的羊皮，充當紙張，也算是一塊友好的敲門磚。


  「尊敬的裁決大長官閣下，在下大漠公李君。自深淵入侵以來，公國軍民浴血奮戰在西北，付出了無比慘重的犧牲，經過一系列艱苦卓絕的努力，終究打退燃燒魔王的進攻，迫使炎魔軍團南下，而其後果，導致光明防線承受了更重的擔子，令很多英勇的軍民不幸戰死，在這裡，我深表濃濃的歉意與慰問……」


  寫了幾頁的廢話后，李君便開始步入正題﹕「……我知道，加比恩大教堂，正處於生死存亡之際，急需一支正義、仁慈、勇敢、強大的軍隊……但對於您的求助，我深感無奈，我的軍隊正在西北休整，大部分的驍勇之士，加急的修築城牆，抵禦炎魔軍團去而復返的突然進攻，能分派出的軍力十分的有限。又因我們長期獨處大漠一偶，資源匱乏，裝備不精，缺糧少葯，戰士們每天都忍飢挨餓，如果長途行軍的話，很難確保絕大多數的士兵，成功活著南下參戰……」


  幾個小時后，李君用九根金絲，分別把九張羊皮紙束了起來，隨即就綁在九隻比翼鳥的腿上，讓它們按不同的方向，飛向加比恩大教堂。


  ……


  八天後，兩隻比翼鳥經歷危險的旅途，安全的抵達加比恩，而其餘七隻比翼鳥或死或傷，要麼淪為惡魔的食物，要麼在某處隱蔽的地方，默默地舔0舐著自身的傷口。


  裁決大長官攤開羊皮紙，仔仔細細的閱讀了一遍，倏然發出一聲冷笑。


  「大長官，上面都說了些什麼？」一名白衣主教問道。


  「是大漠公在跟我們訴苦呢，說什麼沙漠資源匱乏、裝配不精、缺糧少葯，戰士們忍飢挨餓，無法長途行軍……」


  「純屬胡扯！」一名信仰國的將軍大喝。


  「女神在上，撒謊可是人類的原罪！他堂堂一名聖域強者，竟找這種理由，來搪塞大長官。」


  「據準確的考證，迦南世界最豐富的資源地區，就是西北沙漠，那裡有鐵、有鹽、有魔法石、有煤、還有特殊金屬礦等等，除了植被稀缺，缺少草藥外，簡直就是一塊神賜寶地！論其富裕程度來，光憑一座漠都城，就能抵過半個洛蘭斯帝國！」


  裁決大長官神色一緩，敲了敲桌案上的羊皮紙，說道﹕「這位大漠公，是在跟咱們談條件呢，他的意思，是打算讓西北獨立。」


  「獨立？」所有人一怔。


  「雖然西北是鬱金香帝國的領土，但是，自深淵入侵以來，各個帝國的國土，幾乎都淪喪在了惡魔手中，哪怕日後把惡魔驅逐出了迦南世界，一個小小的帝國國王，敢於聖域強者爭領土嗎？就算是大漠公，霸佔了鬱金香帝國全部的疆域，在沒有守護劍聖的前提下，蒂蘭還能不能稱王都不一定呢。」一位裁決長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還好了，不過，從大漠公來信上，隱隱約約透漏的某種意思，是想要完全把西北割裂出去，不受世俗管轄，也不承認神權統治。」裁決大長官微蹙著眉頭，聲音平淡的說道。


  「他莫非，還想要建立一座信仰國度？」一些人笑了，自公元初年到現在，迦南世界只有一尊可以信奉的神氐，那就是光明女神，即便是聖域強者，也有不少是『光明』的虔信徒。


  看著裁決大長官平淡的面容，所有人都笑不出聲了，一名虔誠的聖職人員，忍不住的說道﹕「那個大漠公真有這麼大膽子，敢做出瀆神的舉動？」


  「教皇陛下曾囑咐宗教裁決，詳細的調查研究過大漠公，發現他根本就是個異類，十八歲之前的生平記錄，根本就是空白！他平庸了十幾年，然後便突然崛起，如一顆從異宇宙，墜落到迦南的星辰一樣，不到三十歲，就成為了列土封疆的大公，不至五十歲，就已經周遊諸位面。」裁決大長官輕聲訴說。


  「大長官是懷疑，這位大漠公，根本不是迦南世界本土的人類？」


  「不是我懷疑，而是教皇陛下懷疑他的真實來歷。」大長官說道。


  指揮所內，氣氛沉寂了片刻。


  隨即，裁決大長官敲了一下羊皮紙，說道﹕「先答應他，我會請示教皇陛下，擬定一份正式文書，加蓋教皇印，把西北正式封給大漠公，等教會騰出手來，隨便以某個名義，比如——私藏異端！組建光明遠征軍，征剿大漠公，收復廣袤的西北地區。」


  ……


  當教皇閱讀完裁決大長官的書信后，他嘴角微微一翹，流露出一絲冷漠和戲謔的笑容。


  「信徒在憤怒，光明在驅逐著黑暗，勝利將屬於女神，西北一偶……終成不了氣候！」


  「擬文，蓋章！封大漠公李君為西北帝王、賜光明騎士勛爵、女神金徽章一枚，即刻發兵南下，突襲惡魔的老巢！」教皇喝道。


  「是，教皇陛下！」一名白衣老僕應諾。


  ……


  「這個教皇，還跟我玩這種把戲。」李君冷笑，他願意是想要西北正式獨立，提前知會兒教會一聲，可不是想要接受，教皇所謂的封賜，把西北『賜』給自己。


  按照神權的思想，迦南世界都屬於光明教會，屬於女神的疆域，俗世的國王，只是代理人，替教會治理俗世。


  李君猶豫了少許，敲了敲扶手，最終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斤斤計較。


  讓西北獨立，脫離神權的統治，已經是一種巨大的勝利，從今往後，偌大的西北就將是李君的私人領土，若再把魔獸森林囊括在領土範圍內，他的疆域面積，就相當於迦南大陸的五分之二了。


  「拓爾，準備吧，明天我要在契克拉夫防線中，宣布建國！」李君輕吐一口氣，朗聲道。


  「是，尊敬的陛下！」老將拓爾單膝下跪，滿臉激動的大喊。


  翌日，陽光明媚，楓葉鋪滿了大街小巷，微寒的空氣，吹拂著廣場二十萬軍民的身上，卻沒有感到一絲的冷意。


  萬眾矚目，二十萬雙眼睛，齊刷刷的注視著李君，有期待，有激動，有狂熱，也有敵意。


  大漠公國經歷幾十年的發展，新生代已經成長起來，並快速的接替了老一輩的工作，遍布商會、市政廳、軍隊等各行各業中，他們對李君都有著一種盲目的崇拜，不信光明、不信女神，按照前世詞意來說，就是個無神論者——李君不自封為神，前提條件下。


  「親愛的領民們，這是我時隔二十年後的第一次演說，很榮幸可以見到你們，相比二十年前，人群中多了無數張陌生而又親切的面孔，又……少了許多熟知的音容。」李君說到這裡，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了許多，廣場軍民的臉上，陡然流露出感傷之色。


  「……末日的到來，並沒有摧垮大漠公國子民，勇敢的意志與鬥氣，你們的父親、老師、兄弟、朋友……為了護衛自己的家園，付出了極大的犧牲，他們絕大多數人，或許都默默無聞，或許之前都是平庸的路人，當災難來襲時，他們有過恐懼、有過慌張，也有過退縮，但所有人都站在一個岔路口時，他們是怎麼選擇的？是回頭，還是越走越遠？」


  「……公國曆經風雨，飽受坎坷，你們和你們的先輩們，在無數次戰爭的洗禮后，都成長為了一名堅定而又忠誠的戰士。別人都在逃亡，而你們，卻在戰鬥！光明的意志雖存，但光明始終是光明，它也有無光的時候，黑夜與白天交替，並非神靈制定的規律，而是自然法則，賦予這塊美麗土地的秩序，若光明永恆，惡魔怎會踏破山河，捲起一片腥風血雨？！」


  人群中，出現了小規模的騷動，這群人都是新公民，光明信仰根深蒂固，尚不能從腦子裡除掉。


  但是，他們想要反駁，卻沒有勇氣，也沒有充足的理由反駁李君。


  看著周邊一群深以為然，李君說什麼都是真理的士兵與軍官，生怕沒等自己開口反駁，就被一頓老拳揍個半死。


  李君，真的成氣候了，公國百分之九十八的軍民，都把他當作神氐了，餘下的百分之二的軍民，都是新加入的公民，面對這股浩瀚洪流，不管新公民對光明信仰有多高，終究是翻不出什麼大浪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三年、五年、十年的時間，光明信仰就會淡化——在潛移默化中淡忘。


  ——


  公元4854年11月5日，下午兩點鐘，經過三個多小時的演說后，大漠公李君正式宣布西北獨立，脫離神權統治，建立魔獸帝國，自封魔皇。


  自公元初年至今，擁有四千多年，新文明歷史的迦南位面，第一個「一世兩皇」的年代，也正式拉開了序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