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 交換條件
「婆婆,神醫既然在此居住,必定留有藥方典籍,求您幫幫這位姑娘。」楊湛一急,竟然對著老嫗一番誠懇哀求。
「神醫已死,我一個老嫗能有什麼能耐?就算我知道些方子,救活了她對我也沒有什麼用處。」老嫗卻是一臉悠閑的說道。
楊湛隨即將身上銀兩取出,慕容雲真亦將身上錢財奉上。但老嫗卻不屑一顧的說道:「山中衣食自取,要些錢財何用?」
「那婆婆如何才能夠答應救如風?只要婆婆能救如風,我慕容雲真願意做任何事情。」慕容雲真激動萬分的說道。
「小子,我見你也有些情義,且先收起淚來。」老嫗淡淡的說道。
「謝謝婆婆,謝謝婆婆!」慕容雲真隨即破涕為笑,連番作輯謝道。
「老身又沒有答應你,你謝老身什麼?」老嫗卻冷冷的說道。
慕容雲真頓時失望不已,但饒是如此,他還是不依不撓的哀求老嫗。只看得老嫗得意的大笑不已。
「婆婆,楊湛初出江湖,雖然能耐尚淺,但只要婆婆能夠救那曲姑娘,我楊湛便甘願受婆婆驅使。」楊湛一旁沉思良久后,對著老嫗說道。
老嫗於是細細打量楊湛一番,然後得意的說道:「你可比那書生識趣的多。」
「那婆婆是答應救曲姑娘了?」楊湛激動的問道。
「我尚有幾個心愿未了,如今有人幫忙,何樂而不為呢?」老嫗卻是開心的說道。
「婆婆但說無妨,我楊湛必定全力為您辦到!」楊湛說道。
「好,百里溪源頭石頭山絕壁產血蛭,你去幫我抓二十隻來。」老嫗說道。
「我這就去。」楊湛爽快的答道。
「楊湛,這血蛭乃嗜血狂徒,見血吸允不止,你不怕?」老嫗問道。
「婆婆肯施手救人,我楊湛便守信報答,何懼之有?」楊湛答道。
「好,我便先救治那姑娘,剩下的事情,待你抓回血蛭后再說。」老嫗也是爽朗的說道。
「楊湛謝過婆婆!」楊湛深深一輯后朗朗的說道,然後轉身向著石頭山趕去。
「謝謝婆婆相救!」慕容雲真亦激動的說道。
只見老嫗走到曲如風身前,探出一指按在她的手腕上,頓時眉頭緊皺了起來。
「婆婆,如風怎麼樣?」慕容雲真急忙問道。
「她身上有一種十分奇怪的劇毒,時而四處遊走時而彙集一處。」老嫗凝神答道:「姑娘年紀輕輕卻能忍受的了這般痛苦,未曾見她呻吟一句,也是十分了得。」
原來曲如風日日受劇毒折磨,但一直默默忍受著,這些日子以來慕容雲真都未察覺,現在老嫗這樣一說,慕容雲真不禁感嘆不已,對曲如風更加心疼起來。
「如風所中之毒乃唐門回影神針。」慕容雲真傷心的說道。
「唐門回影神針?哈哈,難怪如此歹毒。」老嫗卻是豁然開朗的說道。
「那婆婆可有什麼辦法解救?」慕容雲真追問道。
「這回影神針位列唐門毒器之首,豈是說解救能解的了的?何況如今她已毒入五臟六腑,只怕是回天乏術了。」老嫗有些無奈的說道。
慕容雲真聽了老嫗所言,頓時腦袋一陣眩空,獃獃的望著曲如風不知所措。
「小子,你倒是挺牽挂這姑娘的。」老嫗望著慕容雲真說道。
「我與如風蜀中結緣……」慕容雲真緩緩說道,接著便把二人先前種種經歷娓娓道來。老嫗亦是一邊舒緩曲如風經脈,一邊靜靜的聆聽。
「這麼說你真願意為他去死?」老嫗聽完慕容雲真的話后問道。
「如風之於我,猶如游魚之於清泉,如風不在,我豈得安生?」慕容雲真幽幽的說道。
「如果以你之死換這位姑娘之生,你也是願意的?」老嫗說道。
「當然!」慕容雲真堅定的說道。
「哈哈,我剛好煉製了一種奇毒斷腸散,你既然不怕死,就幫我嘗嘗,算是我救這姑娘的條件。」老嫗興奮的說道。
慕容雲真聽完卻是不作猶豫的說道:「如能換的如風性命,區區斷腸散又算的了什麼?」
「哈哈,這斷腸散乃至毒之物,一點不比回影神針上的毒性差。」老嫗命牧童取出斷腸散后得意的說道。
但見慕容雲真二話不說,直接將一副斷腸散拋入口中,直直的咽了下去。卻是看的老嫗大為震撼。
「好!那老身便試一試。如果救不好她,便算我欠你一條命。」老嫗也是豪氣的說道。
這斷腸散才一入口,慕容雲真便覺得其苦難當,待咽下去后,頓時覺得有一團熾熱無比的火焰直燒喉嚨、胸口,又毫不停息的延伸到肚子里。慕容雲真只覺得五臟六五瞬間被烤乾了一樣喘息不過來,自是十分難受,但他卻堅持忍住不叫出來,只為了不打擾老嫗對曲如風施救。
但不多久,慕容雲真漸漸覺得體內猶如有千百尖針在挑扎一般刺痛不已,雖然強行忍住不叫出來,但卻痛的他面容扭曲,整個人都蜷曲成一團了。
老嫗望了慕容雲真一眼,卻是得意的一笑。
但這還沒完,慕容雲真越忍到後面就越發覺得體內劇痛難當,真有如刀割一般肝腸寸斷。只見慕容雲真微微發出一聲細響,口中已經緩緩流出鮮血來了,只是此刻他根本無力擦拭,於是鮮血越流越多,竟然將面前一塊地面溢成紅色。
痛到極處便是麻木。慕容雲真慢慢失去知覺,只覺得自己非常飄忽,儼然當空而起,隨風飄舞……
楊湛一路疾馳趕到了石頭山,便使出凌雲渡直上崖壁,果然在潮濕的一面發現有幾隻蠕動的白色蟲子。
「想必這就是所謂的血蛭了吧。」楊湛心中一喜,隨即取出口袋,探手抓住一隻。
但楊湛才一接觸到血蛭,便覺得手指上一陣刺痛,定睛一看,那白色的蟲子瞬間化作通紅,原來他正在吸取楊湛手指上的鮮血。楊湛隨即用力一拍,頓見血液四射。但即便如此,楊湛仍然覺得指尖鮮血外溢。老嫗說的沒錯,這血蛭真是嗜血狂徒,縱然身軀被拍爛了,仍舊貪婪的吸吮不止。
楊湛不得不飛身下來,只見他將手指放入溪流中,然後內力一震,頓時一道水波劃開,這才徹底的擺脫了血蛭飲血。
「好歹毒的東西!」楊湛收起手指說道。
雖然領教了這血蛭的厲害,但楊湛仍舊決心捉到二十隻來,只是再次飛身上去的時候,他便小心多了:楊湛以口袋遮手,悉數將崖壁上的蟲子取下,儘管有布袋隔著,楊湛的手掌依然有許多鮮血流出,自是那血蛭所為了。
「這樣的毒物,世間還是少一些為妙。」楊湛飛身下來,掂量著鮮紅的布袋說道。
抓夠了了血蛭,楊湛便急急趕回草棚,卻見慕容雲真口吐鮮血,蜷曲在地,自然十分震驚。楊湛將裝著血蛭的袋子放在老嫗身旁,然後一把扶起慕容雲真。但慕容雲真卻無力的對著楊湛搖手,彷彿是在示意他不要擔心。
慕容雲真如今模樣楊湛豈能不擔心?
「婆婆,我二弟為何會這樣?」楊湛焦急的問道。
「他服食了我研製的斷腸散,肯定要痛上一會兒的。」老嫗卻看著裝滿血蛭的口袋得意的說道。
「啊?你竟然讓他服毒?」楊湛氣憤的說道。
「楊湛,這可是他心甘情願的。」老嫗無奈的說道。
慕容雲真隨即拉著楊湛,表示老嫗所言不虛。
「二弟,你為什麼這麼傻呀?」楊湛又急又氣的說道。
「只要能救如風……」慕容雲真說著便無力氣再講下去了。
「哼,你這位兄弟其實是幫了你。」老嫗收起袋子后不屑的說道。
「幫我?」楊湛好奇不已,直直問道。
「不錯,你答應我的事情里,就包括幫我試這斷腸散,如今他服過了,你便不用服了。」老嫗說道。
楊湛深深懊惱,他寧可自己受這痛苦折磨,也不願意自己的兄弟吃一點苦頭。
只見老嫗扶起曲如風,轉身進入了草棚。
「二弟,二弟,你沒事吧?」楊湛焦急的問道。
「大哥……如風有救了……」慕容雲真卻望著草棚開心的笑了笑說道。
楊湛想為慕容雲真輸送內力以減緩他的痛苦,但卻被慕容雲真打住了。楊湛只得懷抱慕容雲真,心中自是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