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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回 進發臨安

  拜劍山莊之內,元宗諒也在反覆揣摩趙承宗的行程,只是他又有更複雜的想法,便決定次日就開始南下了。元宗諒對此去臨安寄望頗大,除了帶上莫逆、靜思,還專門從山莊內抽調出五十名得力門人同行。由此,一干隊伍便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拜劍山莊的隊伍沿著小路來到楊湛居住之所,靜思卻並不願意麵見楊湛,遂遠遠的躲在人群之中。但楊湛卻上來便問靜思下落,她卻也迴避不了。


  「楊少俠、花女士久違了。」靜思低著頭站出來說道。


  楊湛和花玲瓏放眼望去,但見靜思消瘦沉寂,左手衣袖更是迎風飄蕩,殊為蕭涼。


  「靜思師太,你的手?」楊湛悲痛的問道。


  靜思只強忍內心的悲憤和激動,卻並不答覆。花玲瓏亦看的難過,便憤然道:「那司馬重城也算修道之人,卻忍心對師太下此毒手,真是太可惡了。」


  靜思抬頭望了望花玲瓏,卻是又難受、又感動、又有些羨慕,最後卻還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到底還是我楊湛拖累了慈航庵。」楊湛忽然愧疚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司馬重城執意要血洗我慈航庵,楊少俠又何必自責?」靜思強作鎮定的說道。


  但楊湛卻更加過意不去了,只憂傷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卻讓我如何心安?」


  楊湛的話語發自肺腑,直聽得靜思欲要落淚,她不能再聽楊湛說這樣的話了,否則她的雙眼就要在下一秒變成決堤洪流。


  莫逆見楊湛這般耿耿於懷,便接話說道:「楊兄弟勿需介懷,司馬重城此番不問青紅皂白就痛下殺手,可見他是鐵了心要置我們於死地的。」


  楊湛也聽元宗諒說過西台一役的事情,對於莫逆的話他也是心中有數的,只是司馬重城暴戾如此,卻令楊湛憤慨難當。


  「司馬重城這般毒害你們,我楊湛有生之年,必定與之為敵。」楊湛忿然說道。


  其實莫逆和靜思未必需要楊湛去誅殺司馬重城來為自己報仇,但單就這份仗義熱情,便讓人心中溫暖。


  元宗諒卻忽然上前勸解楊湛,希望他能暫時收住對司馬重城的憤怒,一切先以大局為重。楊湛事先也答應元宗諒此去臨安的一舉一動皆聽他號令,絕不擅自做主,便硬著頭皮忍了下來。


  楊湛本想多和靜思聊幾句,但靜思卻有意躲開了他,花玲瓏卻看出了端倪,便拉住楊湛說道:「師太似乎不願見你。」


  「慈航庵因我而遭血洗,靜思師太也失去一臂,她若怨恨於我,也是正常之事。」楊湛有些委屈的說道。


  「如此深仇大恨,她若要記恨與你,只怕根本不願與你碰面。」花玲瓏不以為然道。


  「那卻是為何?」楊湛不解道。


  花玲瓏只看著楊湛苦苦一笑,這才說道:「師太失去了一條手臂,她不好意思見你。」


  「可我又不會因此笑話她,這又何必呢?」楊湛說道。


  「一個人的缺陷最怕兩種人看到,一個是敵人,另外則是心儀之人……」花玲瓏說著,便悄悄望了遠處的靜思一眼。


  楊湛只覺得花玲瓏是無稽之談,靜思師太是出家人,六根清凈,怎會有兒女私情,何況她與自己本就無太多交集,心儀之所更是無從談起。


  花玲瓏見楊湛如此坦蕩,便不再就此多說,只是為何一個男人的心會如此頑固,卻是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的。


  元宗諒與楊湛匯合后,卻忽然改道西去,著實讓人看不大懂了。


  「由此直下臨安,乃最近之路,你為何偏要往西邊繞一個大圈?」莫逆質問道。


  見眾人皆有這個疑問,元宗諒才說了出來:「淮北一帶邊關吃緊,見不得我們這陣勢,溯江而上,卻要安定許多。另外,此去臨安關係重大,也需防備司馬重城沿途設伏。」


  莫逆卻不以為然的冷笑道:「司馬重城巴不得我們去臨安,怎會設伏?既然邊關限制人員出入,你為何又要興師動眾而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此去臨安是心虛了,此舉會否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莫逆的話讓元宗諒大為不快,但既已上路出發,便不多理會,只堅定說道:「臨安之行兇險難測,此舉不過是為求萬無一失罷了。」


  其實莫逆如此發問,並非單純是責難元宗諒,而是想讓他疏遠自己。畢竟這一路遙遠,如果時時面對與他,必定常常想起他的野心作為,豈不難受?而一旦元宗諒自己打算疏遠與他,那麼便就不會管他這麼多,他也可以和楊湛等人暢聊。


  只是莫逆卻也低估了元宗諒,一來元宗諒此舉是為了避開趙承宗,盡量讓他的計劃得逞;二來,元宗諒也不會讓莫逆與楊湛走得太近,因為他知道莫逆也是個絕頂聰明之人,放縱楊湛和他長久混在一起,只怕到時要脫了自己的掌控。當然,元宗諒也不願意楊湛時時上來找靜思相聊,因為他總覺得楊湛似乎太過殷勤。


  於是一路上便時時看到這樣的情景,在偌大的隊伍中,元宗諒時而策馬領行,時而回來催促,又時而使喚楊湛去做些雜事,卻是讓莫逆和花玲瓏好生氣憤。而靜思,似乎樂見如此,但卻又總想找個機會和楊湛好好傾述。


  經過十來日的奔波,眾人已經趕至湖州吳興以南,距離臨安已經十分的近了。元宗諒掐指一算,卻正好還有兩日便是會期,遂讓眾人就地休憩調整一日,然後再進發臨安。


  重回臨安,每個人都有著不一樣的心情。莫逆知道元宗諒終會得手,便作冷眼旁觀接下來的好戲;靜思想起慈航庵一眾師姐妹在武林大會上登台獻技,如今卻陰陽兩隔,自然心中憤慨;而楊湛,臨安似乎從來都有某種讓他壓抑悲傷的力量。


  莫逆似乎安於現狀,只顧舒舒服服終日的閉目養神。而靜思卻想到即將要報大仇,卻有些坐立難安起來。靜思於是到外面走走,卻正好遇見同樣在山崗漫步的楊湛和花玲瓏。


  靜思難掩心中激動,但又常感卑怯,想要上前去和他相聊卻又心有顧忌。靜思索性離開,但又覺得有些不甘心,踟躕之下,卻還是花玲瓏先發現了她。


  花玲瓏大約看透了靜思的心,雖覺得不大暢快,卻也還是叫住了她。


  「師太是來找湛兒的吧?」花玲瓏上前打趣著問道。


  靜思只覺得臉上一燙,連連搖頭辯道:「大戰在即,我只是出來散散心。花女士勿要多想。」


  花玲瓏只覺得靜思孤苦可憐,因為她明明在意一個人,卻不得不深深埋藏,相比之下,自己雖也未得青睞,但總歸可以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或許是同病相憐之故,花玲瓏便洒脫的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到旁邊去看看。」


  但靜思卻忽然緊張的拉住了花玲瓏,直叫她不要走開。靜思自幼在慈航庵長大,未曾識得兒女痴情,如果花玲瓏走開了,她一人真不知如何面對楊湛。


  楊湛卻不明白二人在糾結什麼,只說道:「大家在此不期而遇就是緣分,何必講究這麼多。」


  花玲瓏看得出楊湛是毫不知情的,也知道他對靜思只不過朋友之誼,便無奈一笑。而靜思卻心中酸楚,因為這一點她也能感知的到。


  楊湛見這二人都忽然拘謹的很,卻如何聊得開,便找個話題問道:「你們可知此地是何處?」


  「湖州。」花玲瓏和靜思異口同聲道。


  「不錯,此地正是湖州吳興郡。那你們知道此地盛產何物?」楊湛問道。


  花玲瓏和靜思遂錯愕的搖搖頭。


  「湖州所產毛筆又名湖筆,乃文房四寶之首。」楊湛得意說道。


  「原來是寫字的毛筆,我還道是什麼美味特產呢。」花玲瓏有些遺憾道。


  「花大姐可不要小瞧了這湖筆,天下學子對它可是趨之若鶩的,達官貴人也渴望珍藏一二。」楊湛笑道。


  花玲瓏仍舊感覺不出這一根毛筆有什麼好稀罕的。但靜思卻不這麼看,她反倒對楊湛一介武夫卻有這麼多見識感到不可思議。


  「楊少俠乃習武之人,想不到對文人事情也了解許多。」靜思讚佩道。


  楊湛只淺淺一笑,但花玲瓏卻正色說道:「湛兒也曾飽讀詩書的,他知道這些也並不奇怪。」


  靜思只覺得花玲瓏好幸福,能夠知道楊湛這麼多的事情,但她又怕花玲瓏看透自己心思,便若無其事的說道:「哦,原來楊少俠文武雙全,實在難能可貴。」


  「我只不過是幼時念過幾年私塾,如今識得幾個大字罷了。」楊湛卻隨意答道。


  靜思點點頭,心裡卻是歡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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