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回 高徒對決
魔宗本以為趙承宗會一掌痛痛快快的結束了自己的性命,但讓他意外的是,趙承宗這一掌發來后非但沒有立即讓他死去,反而令其愈加痛苦不堪起來。原來趙承宗雙掌對著魔宗發力后,是在吸取他近百年的無上內力。
魔宗起初大為驚訝,但抽搐片刻后便又釋然起來,而趙承宗見魔宗內力源源不斷的湧入自己體內,便也大為推崇的說道:「師尊大限將至,今弟子再續您衣缽,從此師尊便就一直與弟子同在;他日弟子縱橫九州受天下朝拜之刻,師尊亦同享之。」
魔宗卻只顧著狂笑,根本不聽這些,待笑夠了,待笑聲足夠微弱了,他才如枯木般的倒了下去。
趙承宗緩緩收回雙掌,竟無時不刻的覺得體內充盈著浩瀚無比的雄渾真氣,其中境象幾如超凡入仙一般,自己亦彷彿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了。趙承宗難以置信,又再運息一番,這種無上至聖之感便又數度湧現,如此情景著實讓他欣喜若狂。
但更讓他的驚喜的是,魔宗膝前不僅放置著始皇聖劍,還放置著《大梵如來掌法》及《遣天神訣》兩部無上神功秘籍。趙承宗既得無與倫比之內力,又有此二門神功相助,放眼天下只怕再無人能敵了。
大雪洞本就清凈無人,如今唯一惱人的赫連勛也被打下山去,卻不正好成為趙承宗修鍊武功的絕佳場所?趙承宗於是翻開《大梵如來掌法》細細一看,便忍不住氣憤起來,原來他所練的大悲手就是少了最後絕妙三招的《大梵如來掌法》。
「師尊故意少教我這最精妙的收尾三招,卻不知讓我的掌法降低了多少威力。」趙承宗頗為不滿道。
趙承宗早已將大悲手練的如火純情,如今要他再補上最後的三式掌法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趙承宗略略一試全套《大梵如來掌法》,便暗嘆其中威力遠勝大悲手。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這其中掌法路數竟然與孤雲教主所用基本一致。
「難怪當日了障老和尚會去而復返,原來我這大悲手的確就是他所講的《大梵如來掌法》,這孤雲教主想必也就是了塵所說的無量僧了。」趙承宗這才恍然道。
但一個武功如此之高的出家人為何要潛心建立天尊教,然後又全盤交付給了與他毫不相干的迎龍山莊莊主呢?這一點不僅趙承宗想不通,就是天尊教上上下下也都想不明白。
「我幾番受制於孤雲教主,乃是武功遠不如他之故,如今既得師尊無上內力,更得大雪洞絕妙神功,從此任何人也奈何不了我。」趙承宗揚眉吐氣道。
說罷,趙承宗又開始翻閱修鍊起遣天神訣來。趙承宗此刻既有雄渾無比的內力,而魔宗又將遣天神訣精要寫的一清二楚,只需二三日時間,趙承宗亦將遣天神訣練的純熟精深。
趙承宗對著洞外一株古樹稍稍發招,那合抱之木便頃刻間化作灰燼灑落一地。如此威力,怎不叫人震撼非常?
趙承宗喜出望外的看著自己雙掌,便再也按捺不住的縱聲大笑起來。卻此時,慕容雲真與莫逆、玉虛真人已聞聲闖入大雪洞內。三人見著眼前的趙承宗皆是難以置信起來:但見趙承宗頭髮兀的成片變作灰白,而臉色則紅潤無比,活脫一個鶴髮童顏的仙人形象。他們哪裡知道趙承宗這是強行吸取魔宗高深內力后出現的體征過激反應。
趙承宗見慕容雲真等人趕來本就心下一驚,如今又見眾人這般錯愕表現,便忍不住的摸了一下自己臉龐。直到山風吹亂自己鬢角白髮之時,他才有些惝惶起來。
「我怎麼一下就老了這麼多?」趙承宗警覺的說道。
但趙承宗一開口,慕容雲真和莫逆等人就發覺他的內力變得深不可測,大家皆紛紛猜測這短短數日里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當日在湘西追殺護劍侍的蒙面人果然就是你。」慕容雲真憤道。
「趙承宗,你果然就是大雪洞魔宗的大弟子。」玉虛真人厲聲指責道。
趙承宗這才回過神來,卻是滿不在乎的掃了眾人一眼道:「這不是你們一早就知道的嗎?」
只是既然說到魔宗,眾人既已入得大雪洞,便也遲疑著掃了四周一眼,但四周卻靜謐並無他人。
趙承宗見三人如此反應,便也猜得他們心思,遂大為暢快的笑道:「你們幾個既然有賊膽闖入大雪洞,為何還要懼怕我師尊?」
三人皆被趙承宗笑中含藏的內力所震撼,一時間竟忘了怎麼回答與他。
趙承宗見眾人似是詞窮,便又說道:「放心吧,我師尊幾日前已經死去。你們要找我報仇大可放馬過來。」
趙承宗所講不正是三人千里迢迢趕赴賀蘭山的目的嗎?只是按三人計劃,他們此行並非要報仇雪恨,而是要活捉趙承宗回臨安去向群雄說明其真實身份。
卻不待眾人發招,趙承宗已經朝著三人突發一路掌法過來。趙承宗這一掌雖然仍是大悲手的招式,但融會貫通了《大梵如來掌法》,再加上其吸收的魔宗內力,卻是威力大為增加起來。
慕容雲真感知其中無窮威力,便當即御起逍遙指法迂迴抗衡一番。而莫逆和玉虛真人猝不及防,雖仗劍相御卻仍被震出丈余開外的雪地上去。
趙承宗見慕容雲真手上指法精妙,便略略問了句:「閣下這是什麼武功?」
慕容雲真識得趙承宗所用乃大梵如來掌法,又想起當日商陽山大戰時卓亦然以此指法與魔宗相抗甚久,便自得說道:「此乃逍遙指法,先師曾以此大戰魔宗大梵如來掌。」
趙承宗見慕容雲真說的信心滿滿,便也忍不住要好好領教一下對方這套卓著武功。如此,趙承宗便將二十七路大梵如來掌法悉數使出,慕容雲真亦遣盡所學復以全套逍遙指法相抗。一時間山谷里狂風大作雪花紛飛。
莫逆和玉虛真人從未見過如此精妙武功,皆是被場中二人對決所深深吸引。
趙承宗的掌法大開大合又無形無相,委實有氣吞山河之象;慕容雲真的指法則旖旎方寸,更有我自洒脫逍遙之妙。一番急劇交手下來,卻是無人能在招式上占的一星半點的便宜。
「閣下這套指法固是精妙,然則不免小氣。」趙承宗鄙夷道。
慕容雲真回想起當日魔宗也是這番說詞,便不屑道:「恰恰是這小氣的武功就能剋制你。」
趙承宗聽罷只大笑一聲道:「小子也別狂妄,我現在盡得師尊內力,蓋你一頭自不在話下。」
趙承宗此言一出,莫逆和玉虛真人才明白趙承宗為何會變的此般模樣,原來他是吸取的魔宗的內力。二人皆驚訝趙承宗為何會這般邪惡武功,但趙承宗卻自得萬分的告訴他們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早在丹霞峰大戰之前他就曾吸取了司馬重城的內力,對他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值得驚異的事情。
「當日武林大會上你與郭幫主對掌時,想必也是吸了他內力的。」莫逆忽然說道。
趙承宗卻一邊與慕容雲真對掌,一邊則不屑道:「郭元剛那點內力我已經看不上了。」
確如趙承宗所言,他現在擁有了魔宗的無上內力后,江湖尋常高手已不入他的法眼了。而趙承宗此刻內力上的巨大優勢又讓場上對局漸漸向他傾斜,新晉劍聖在這一點上著實吃虧。
便見趙承宗一式化佛手疊浪而來,慕容雲真遂使出元嬰指相迎,一番交互纏鬥后才堪堪化解。趙承宗察覺出對手指法漸趨飄忽,便知他內力難以為繼,乃以萬佛朝宗手裹挾著輪迴手奔涌攻來。慕容雲真暗覺四面八方有無數掌法突襲而來,便一邊揮灑紅塵指、十相指化解,一邊又強頂起劍氣屏障來。
只聽得二三沉悶聲響后,場上二人才稍稍停下手來。便見趙承宗大為得意的望著自己雙掌,而慕容雲真卻嘴角掛血著沉默不語。顯然慕容雲真剛才頂起的劍氣屏障並不能完全抵擋趙承宗的輪迴手,內力上的懸殊終究要讓慕容雲真落入下風來。
莫逆和玉虛真人見狀連忙拔劍過來相助,趙承宗卻根本不在乎對手多了一人還是多了兩人,在他看來,今日就算是面對千軍萬馬,他也要教對方有去無回。
「剛才我只是以掌法試了試手,現在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大雪洞的絕學武功。」趙承宗得意說道。
話音未落,趙承宗便單指一揚,旋即有兩道極寒極熱的真氣凌空襲來。慕容雲真和莫逆認得這是魔宗的遣天神訣,俱是驚駭著喊道:「快閃開。」
但這遣天神訣的力道何其迅猛,二人才開口,這兩道猶如交錯互進的蛟龍般的真氣便已侵入身前。慕容雲真識得其中威力自是不敢硬接,遂引九重劍氣且退且格,待退至半山崖壁時,才算將這兩道交互的真氣從中隔開。
慕容雲真深得商陽山劍氣造詣尚且無法從容應付,武功更遜於他的莫逆和玉虛真人就更難脫身了。
只見莫逆一個貼地變相疾走,而他的身後亦隨即出現一條溪流來,卻正是遣天神訣中熾炎訣瞬間融化地上積雪所致。但這熾炎訣卻並不會因為一路融化積雪而有所消退,反而一直不依不撓的急急尾隨著莫逆,稍有延遲只怕他的身後要被灼燒出個洞來。所幸莫逆乃極為機靈之人,他一邊快步疾走之際又一邊繞住一塊巨石,待他忽的抽身一躍時候,這熾炎訣便那塊巨石上實實的轟出一個黑乎乎的缺口來。
玉虛真人未曾領教過這般詭異武功,待發覺有一股強勁的氣流撲面而來時,猝不及防的他唯有長劍一橫的格擋起來。只聽得一聲悶響,玉虛真人便面覆清霜的僵直著了。莫逆見狀只皺著眉頭嘆了口氣,然後才一把閃身過去把他拉了開來。
趙承宗見自己一式遣天神訣就把商陽山劍聖逼得如此狼狽,而另外兩位當世高手更是毫無招架之能,如此他怎能不心中振奮?
「有此神功,試問誰人能再阻攔我?」趙承宗仰天大笑道。
彼時商陽山一役卓亦然傾盡畢生所學尚不能完全克制魔宗的遣天神訣,如今慕容雲真只習得御靈九章中的七章,若要仿照當日卓亦然以劍氣壓制對方,只怕會是難上加難之事。而玉虛真人剛才強接一招遣天神訣,非但人被寒冰凍住,更是受了不輕的內傷,莫逆雖然全力救下他,但也仍不見好轉之色。慕容雲真見狀也只得趁機先行去解救玉虛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