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以死殺敵五步爆，揮手抹殺蔑生命。
以死殺敵五步爆，揮手抹殺蔑生命。
孟家的戰陣自有精妙之處，黃語也算是領教了一番，從四象羈陣的羈絆牽制，到此時兩儀磨陣的消磨，都能發揮出高於同樣數量之人無序的聯手威力。此時與黃語糾纏的這兩人，決然不會讓黃語同時面對他們，而總是一前一後夾著黃語打，雖然這時的「打」字已經完全變了意思，但黃語嘗試了數次，都無法在一般狀態下打破這種局面。這並非說黃語應對得很費力，此時的他心中再無之前的振奮，見識了這戰陣的精妙，黃語對孟家高看了一眼，同時也有了一股厭煩之意。
「還有其他的戰陣嗎？這個很沒用啊，沒用的話我就結束戰鬥了啊。」即便是被兩人不斷騷擾，黃語還能好整以暇地說話，而且中氣十足，根本沒有受傷的痕迹。
黃語的話透著不耐煩，這讓還在拚命堅持的二人很憤怒，特別是姓辛的頭領，他是軍中退下來的士官，有著鐵血，傲骨和軍人的驕傲，即便是在塵世間摸爬滾打許久，早已磨滅了稜角，但骨子裡還是很驕傲的，被黃語如此奚落，憤怒到了極點。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五步爆！」姓辛的一頓身形，而後氣勢猛地狂漲，似用生命嘶喊道。喊過之後，向前走了一大步，臉色頓時紅的如要滴血一般。
「隊長不可！小子，我跟你拼了！」另一人聞聽，也顧不上與黃語纏鬥了，他自然是明白的，他們所有的戰陣都是來自軍中，而這所謂的五步爆，是一個軍人在窮途末路之時拚命的招數，一旦使用，殺不殺得了面前敵人，自己都只有一條死路可走。那人見姓辛的已經走出了一步，立時狀若癲狂，不要命地攻擊黃語。
「誒？這是要拚命啊。」黃語一愣，神識放開，一邊躲避那人的攻擊，另一邊則在那姓辛的隊長身上。癲狂沒有章法的攻擊雖然暴烈，黃語躲起來還是很輕鬆，所以一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那姓辛的身上，他發覺那姓辛的體內血液混合著靈力在按照一種頗為玄奧的軌跡運行著，每運行一段距離，生命力就被激發出來一些，轉化為力量流入身體，一步之間攻擊力少說暴漲三成，五步走完少說也會增加一倍的攻擊力，而後那些生命力最多夠他打出一拳或踢出一腳，之後就會耗盡生命，到時候大羅金仙也難以救回。
一眨眼間，姓辛的又走出一步，暴漲了七成力量，這幅度超過了黃語的預期，再看那姓辛的，臉上已經是青筋凸出，如蚯蚓一般，讓他變得面目猙獰。
大部分神識關注著姓辛的，黃語本就可以感覺得到其體內血液和靈力的運行軌跡，而此時，用眼就能看出那種軌跡，玄奧難明，卻與黃語習得的九種軌跡中的狂暴軌跡相似，節點和運行時的輕重、多少、緩急都極為相似，再停頓片刻，也就三步左右的時間，他心中現出了兩個選擇，一是放任不管，那就算黃語此時遠遁，那姓辛的也無法平復體內的血液和靈力，最後只有一條路，爆體而亡，二是阻止他，黃語此時有這能力，可關鍵是以什麼立場去阻止這姓辛的？
姓辛的雙目赤紅，瞪得如銅鈴般大，眼中所見只有黃語一人，雖然距離黃語只有十米左右，一步跨過的距離甚遠，足有三米有餘，再有三步就會站到黃語面前，黃語心中猶豫，雙腳不動，閃避抵擋著另一人瘋魔般的攻擊，顯得輕鬆寫意，姓辛的死死盯著黃語，又邁出一步，體內的血液如沸騰一般，讓他忍不住瑟瑟發抖，但還是有一股勁支撐著他往前走著。
「是要殺我，決心如此之大，當是我的敵人，戰場之上，難道會有人去救自己的敵人嗎？那還不如揮刀自裁得了。」黃語想道，「可如此場景並非戰場，這場衝突雖是他們囂張跋扈，持強凌弱，且理念近乎邪惡，但我的本意也只是藉此痛快打上一場，見識戰陣之威，也算是有所得，看那邊娜娜也已經壓制住了對方，所得定然不會比我少，還有必要要人性命嗎？」扭頭看了一眼那彥真娜那邊，又想道，「之前殺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是要殺我，我的反擊只是自保，而這姓辛的也是要殺我，與他們有何不同？」再看姓辛的圓瞪二目，渾身青筋暴起，奮力又邁出了一步，而後再次抬起一條腿，再一步便到了自己面前，黃語恨恨想道，「是有所不同，那時候，若不殺死他們，死掉的定然是我，而如今，他這五步爆雖是絕招，想要傷我絕無可能，我的能力，已可以在不傷他的同時自保了。」轉念一想，心中一個激靈，瞬間拿定了主意。
主意拿定，黃語一招將身邊瘋癲了一樣的那人逼得後退數米，而後身形晃動，一眨眼間腳下連續踩了數十下，次次踩在加速的軌跡上，隨著黃語修為的增長，他能感覺到的東西更多，每一次踩下，都感覺仿若踩在一片風上，風聚集成片，且能支撐住一個人的重量，還能給予一定的加速量，是怎樣的一種神奇，尋常修士窮盡一生也許都無法感知，而此時黃語就清晰地感覺到了，而且這一瞬，福至心靈，明白自己掌握的加速軌跡應該是風屬性的加速。
姓辛的眼前一花，抬起的那條腿一頓，茫然四顧，竟然無法找到黃語的身影，心中立即就涼了，已經明白，自己不僅殺不了對方，甚至傷不了，而且已經搭上了自己這條命，作為一個軍人，他數次徘徊在生死邊緣，但從未有如此接近死亡的一刻，過往種種一一浮現眼前，對生的眷戀，讓他眼中滿是淚水，回憶和落淚需要時間醞釀，此刻卻是瞬間完成。
「能理解那種眷戀嗎？」黃語眼中，一切的運行都變得很慢，唯獨他的心臟跳動得奇快，這一刻，他那種實快似慢的本事在加速之下很容易就用了出來，讓他驚喜不已，清楚地看到姓辛的眼中淚水出現，而後滿溢出來，竟然也能感覺出那一份對生的眷戀，於是開口問道，但卻註定得不到答案，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這種狀態之下，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快，而且姓辛的已經暈了過去。
「唉，賭一賭你能變好，救你一救吧。」伸手抓住姓辛的一條腿，將他高高拋起，而後黃語身形晃動，瞬間不見了蹤跡。
姓辛的身體被飛得很高，足有三十米，在最高點微微停頓了一下，而後以自由落體的速度落下來，啪的一聲輕響摔在了地上，直直的不動了，黃語也在這時現出了身形，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好像比之前的打鬥消耗的都多，就在這段時間內，他已平復了姓辛的體內狂暴的血液和靈力。
「你殺了辛隊長，我跟你拼了！」之前被黃語震退的那人此時才回過神來，看著黃語拋起姓辛的，然後讓他摔死，憤怒到了極點，只可惜之前他也是拿出了拚命的能力，只一招便被震退，現在徒有憤怒的怒吼，卻沒有了衝過去的勇氣。
「看看你的辛隊長吧，回去后告訴他一句話，生命都是一樣的。」
「生命都是一樣的？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夫來讓你明白一下，生命是不一樣的。」黃語面前的虛空中本來空無一物，隨著一句老氣橫秋的話傳來，一個身影緩緩凝聚，那身影極大，很明顯不是真人，而是某位大能的一道投影神通。
「老祖，這小子殺了辛隊長！您要給我們報仇啊！」剩餘那人抬頭看著出現的身影，嘶聲喊道。
「殺就殺了唄，弱到連一個靈虛中期的小傢伙都打不過，你們真是羸弱的生命啊。」那巨大的身影說著，手一揮，一道匹練剎那出現，剎那消失，受傷倒地的兩人和姓辛的頭領，還有嘶喊著的那人被抹殺，除了地上留著些許血液，再無其他他們存在過的痕迹，至於與那彥真娜打鬥的那人，因為離得較遠，反而保全了性命。
「老賊！」那一道神通形成的人影如此作為讓黃語很憤怒，開口喝罵道，忽略了自己與那人的實力差距。
「好，還能罵出來，小子，我不管你是哪裡來的過江龍，到了我孟家的地盤，你也得給我盤著！還有收起你那一套眾生平等的念頭，面前的現實還不夠有說服力嗎？你們這些人在老夫手裡一抹即凈，比擦浮土還容易一些，難道這就是你說的生命是平等的嗎？」那人的聲音帶著冷意，卻滿是霸道之意。
「老賊，不要管我是何人，你要知道，一代新人勝舊人，實力可能隨時間而改變，有朝一日，我的實力強過你，是不是可以隨便弄死你？若以強弱輪高低，你若遇到了比你強大的人，是不是要做人家的孫子，生死操縱在他人之手可是一種好感覺？看起來你是沒有死過啊！」黃語聲音憤恨，言語犀利，他之前的所有努力被之人一揮手間抹殺，且還說出那種與他理念完全相反的話，讓他憤怒到了極點。
「如此猖獗，看來要給你點教訓，不過力度可能控制得不好，若你死了，可別怪我。」那身影說著，竟是清晰了很多，面目已經清晰了很多，倒是道骨仙風，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