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初會劍王定十招,初觸劍意含五行。
初會劍王定十招,初觸劍意含五行。
「有惡人慾篡位,那些惡人實力強勁,又兇惡不講理,盾兄助我,卻被對方給害了。」說完,這申州的一國之君嚎啕大哭,幾欲暈厥。
「啊!盾兄已然慘遭不幸?」那劍王聞言大驚,他與那持盾之人相交莫逆,同在一個門派之中,更是交情甚篤,卻不想轉眼間陰陽兩隔。
「是……你我三人相交於為末,卻不想盾兄先我們一步,唉,只恨我能力有限,打不過那些人,僅能倉皇逃命,我好恨啊……」這番話不盡不實,卻說的聲情並茂,其實一個皇子,為末之時也可爭皇位,且並未說出自己煉製了那麼陰毒的長幡。
「好,好,好,卻不知是什麼人,蠻橫霸道,某的劍定不與他兩立。」劍王怒極,連道三個好字,長劍微動,房門飛裂成渣,一個閃身站立在當院,雙腳穩穩踏立在大地之上,那一刻,似乎整個大地都已濃縮至他腳下,昂頭望天,一聲長嘯,隨之而來的一股銳利到能將天空割裂的劍意,憤恨之意猛烈如火,又如怒水,滔滔不絕。
奔行中的黃語和那彥真娜已經接近饕餮門那座山,都感知到了那道劍意,黃語一緊手中韁繩,飛速奔跑的角獸慢慢停了下來,而那彥真娜幾乎與他同時停下,黃語坐在角獸背上,面沉似水,思索著某種東西。
「這股劍意鋒利如斯,那劍王頗不好惹,更何況還有一個金丹初期修士,我們還是匯合了間或吧?」那彥真娜見黃語似乎陷入沉思,提出了一個比較保守的建議。
「那到不用,只不過這樣的意境我也可以有,並不會懼怕,而這樣的人,我之前遇到過,處理的方法也許有錯,所以我在反思我的做法。娜娜,若你的敵人寧折不彎,與其戰鬥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而這個敵人我卻不那麼想殺,你說該如何處理?」黃語搖搖頭問道。
「實力相近便只有奮力將之擊殺,若你比他弱,那就盡量避免與之戰鬥,逃跑也不可恥,你比他強很多,那麼就有很多種方法了,我的話,擒住他,奴役他。」那彥真娜張口即答。
「哦,我明白了。」黃語眼中一亮,原來是自己固執了,「奴役他人非我所願。」黃語感覺一身輕鬆,心情大好,忍不住縱聲長嘯,嘯聲滾滾不絕,遠遠傳了出去,竟如劍王劍意一般,久久不散。
劍,在修仙界最為常見卻最為難練,因其威能與靈巧並重,號稱為百兵之首。練劍在修仙界被分為五個階段:初為劍術,可攻敵,不傷己,則劍術入門,攻敵弱,救己急,則劍術有成,以己之利攻敵之弱,救己使己強,則為劍術大成;劍術進而成劍法,劍法以劍布局,對敵或使之不覺變弱,或使己超越平時……是以劍為器取勝之法門,法便有高低,所以這一階段多有以弱勝強之例;人言劍法高至極處便可進而為劍意,劍意者使劍者之意,以劍為媒放出殺敵,與劍配合可大增威力,已脫離技法範疇,此時的劍中劍王便是摸到了劍意之人;劍道,上升至了道之範疇,已可與天下間的道力比拼,然而能入劍道者少之又少,其威力可在一定程度上改變某些規則,如殺劍道,敵方若無道力護身,那便是一劍訣死,幾近死道;最後階段只是存在於傳說之中,名為劍神,傳言能進劍神階段之人,已不再是人,定然是神,隨手一揮便可無中生有,造出寶器,靈器,甚至仙器,神器,已被神話化。
饕餮門的劍王領悟出的劍意是銳利劍意,有這劍意,手中即便是一粒沙塵都可以變作利器,且削鐵如泥,只不過並不靈動,如其人性格一般耿直,寧折不彎,這也是黃語感覺到那股劍意便了解了這個人,一如之前被他擊殺的白虎族白宇一樣,是個死不低頭的人,黃語明白想要打敗他這樣的人容易,但想要在勝了對方的情況下不殺他很難,但那彥真娜一句話點醒了他,其實他心思通透,只不過他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修鍊和戰鬥上,這種細微之事被忽略了而已,但長久如此下去,也許他就會變成個修鍊瘋子,人情世故都會生疏,那之前的入世察情便毫無意義了,其實他也在潛意識中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會有之前入世觀情之舉。
戰意陡然間因兩人的舉動爆發,一聲長嘯,一道衝天劍意讓黃語和那劍王都將戰意提升到了最高。迎戰黃語之前,劍王回頭深深地看了那皇帝一眼,眼中的意味頗為深沉,而後身形一動,整個人如劍一般直直射向天空,在高處一個直角轉折,向黃語長嘯之處飛速趕去,他從黃語那聲長嘯中聽出了很多東西,劍王古板執著卻很聰明,黃語長嘯中雖有喜悅、挑戰之意,但更明顯的是這一聲長嘯中正平和,高亢卻不逼人,絕非一個不堪之人,他最後看那皇帝的一眼就充滿了懷疑。
「對方會很快來到。」黃語長嘯之後有所感覺,笑著對那彥真娜說道。
話音剛落就見一人直直地落在了他們二人面前,那人清瘦、目光明亮、眼神堅毅、鼻高而挺、嘴唇薄而緊閉、下巴尖而圓潤,倒是一位美男子,只不過看起來是個中年人,他右手握劍,劍長三尺,劍刃隱隱可見青光,長發做鬏,一根亂髮也無,落地之後雙腳一前一後錯開一腳距離,雙腳分開也有一腳距離,嚴謹得一絲不苟。
「見過劍中劍王。小子黃語。」黃語說道。
「你只是個少年啊,這可真是讓人失望。」劍王說道,聲音清冷。
「幼龍也是龍啊。想必劍王也已經知道在下身份了,你我之間可能避免一戰?我們所求的是滅殺這申州皇帝,一個殘暴無人性的暴君。」
「不能,盾兄死於你們手中,我們勢不能兩立。」
「好,那位持盾之人在我手下走了三招,一不小心將之擊殺,若你能在我手下十招不敗便算我輸,生死任你,若十招你輸,那麼你要做我的手下三十年,如何?」黃語略一沉吟說道。
「莫要狂妄,你我勢不兩立,拼個死活便是。」
「我等非狂妄邪惡之人,所行之事有良心底線,那持盾之人助那殘暴君王為虐,正是他的取死之道,那暴君……」
「對錯已無意義,你我之間勢不兩立。」
果然是固執之人,黃語無奈。對於固執這種性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人認為固執是因為智力不夠,見識不多所以產生的某種障礙,而在黃語眼中,固執之人很可愛,且並不認為固執之人智力不夠,反而認為他們很清楚事情的脈絡和走向,卻不願意順從,而是選擇遵從自己內心的意念,他們是一群有堅定信念的人。面前這劍王所謂勢不兩立的拚死一戰就是如此,他可以拚死為他的朋友復仇,這就是一個單純的固執,其實他很清楚黃語二人並非惡人,而那申州皇帝亦非好人,所以他才會與黃語說這麼多,否則早已動手。
「我很明白你,為友之死足以死戰,其餘是非已無關緊要,我不想去指責你什麼,只是,劍兄,為兄弟一死自然無悔,但我並非害死你那兄弟的幕後黑手,這一點我想你很清楚,因為我聽到了你靈魂深處對我的呼救,你現在需要答應我的條件,十招之約,我便是拼了命也會在十招內贏你。」黃語認真的說道,他感覺得到劍王靈魂里的不甘。
「劍兄,朕聽得清楚,就讓他為他的狂妄負責吧。」那皇帝也悄悄的跟來了,此時忍不住現身說道,頗為痛恨劍王的固執。
「好,自以為是的小子,來吧。」劍王回頭再次深深地看了那皇帝一眼,點頭說道:「盡全力來。」又補了一句,劍意迸發,做出了進攻姿態。
黃語拿出巨劍,揮舞了一下,靈力運出,剎那間遍布劍身,眼睛微微一閉,而後猛地睜大,那一刻,他已進入戰鬥狀態,他在與周玉對戰時便已對劍法有了極深的領悟,這些天深入的參悟下,已經觸摸到了劍意哪一層次的東西,而且他感覺自己摸到劍意極其渾厚,如他腳下的大地一般,但又同時擁有勃勃生機、堅硬鋒利、爆裂熾熱、柔順無形,他已經感覺出了這種劍意的強大,感覺一旦劍意成型,可拿出對敵,威力可能遠超想象,如今也僅僅是觸摸到了而已,他期望能在這一戰中找到劍意應用的法門。
率先發動的是劍王,劍未至劍意已到,黃語橫劍格擋,一股銳利劍意如實質一般擊打在巨劍劍身,劍身為之一顫,黃語心中也跟著一顫,似乎自己大意了,他明明看著那劍王身上的勢力線條不如自己,其身後的勢力線條也僅僅比自己身上的高一絲,這才敢誇下海口,要定十招之約。
剎那間,劍王手中長劍與黃語的巨劍相撞了第一下,而後眨眼間碰撞了五下,五下碰撞正好是五招,十招已經過了一半,黃語不得不進入法身狀態,而後再進入那種似慢實快狀態中,展開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