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退無可退
薄璽回眸注視著雲歡，她漂亮的眼睛裏麵，滿是疑惑。
向來的冷漠睿智，總是沒有任何情緒的男人，此時心裏卻傳來陣陣疼痛。
她那麽喜歡他……
結果，卻不想在離婚的前一天，多跟他相處一會兒？
他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感受，就好像是悶到極致的天氣，整個人都無法在呼吸進一口新鮮的空氣：“不方便。”
雲歡聽他這麽說，也不好在說什麽，跟著薄璽走出電梯，來到他的辦公室裏。
他坐到辦公桌前：“等我一會兒，我還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處理。”
“好。”雲歡沒有拒絕他，隻是站在他的旁邊，看他忙碌：“這些事，你要多久才能處理完？”
薄璽握著文件的手，頓住，接著回答：“大概一兩個小時。”
雲歡猶豫著說：“可是等你忙完，律師都下班了。”
“要不然，你先讓律師把離婚協議整理出來？”
薄璽看她堅持，也清楚今天不可能蒙混過關，把文件放到一旁，他拿出手機，撥通律師的電話。
“薄總？”
薄璽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一個字不說。
律師問：“打錯了？”
雲歡怕他誤會，等下會掛電話，連忙開口：“不是。”
聽到她的話，薄璽再也沒有一點僥幸心理，不論他怎麽拖延離婚時間……
雲歡都能把話題繞回來，讓他不得不麵對，兩個人即將離婚的事實。
正在動作的手停下。
薄璽在太太麵前或許會有情感流露，但是在下屬麵前……
他永遠是冷冰冰的：“一個小時之內，整理出來一份離婚協議。”
“好。”
薄璽主動結束通話，在兩個人所剩不多的相處時間裏，他應該把手底下的工作丟到一旁……
好好陪著雲歡。
卻又擔心，他不忙了，雲歡會收拾東西直接走人。
他拿起文件，看向雲歡：“明天領證，今天有沒有什麽，想要我幫你實現的願望？”
“沒有。”雲歡向來清醒：“如果在最後一天過分的讓你對我好，你又妥協，那麽離婚之後，這一切對我都將會是折磨。”
“薄璽。”
“那時的我回想起今天的這一切，會覺得，你有沒有可能是愛我的。”
“是不是我不夠勇敢，沒有跟你表白，才導致我們兩個人落到離婚的下場。”
“但……”
“不是的。”
雲歡注視著薄璽的眼睛：“我已經不止一次的在你麵前承認過，我確實對你有感覺。”
“當我詢問你的態度時……”
“你也多次默認，你還是愛雲星的。”
好看的唇緩緩揚起：“為了不給將來有可能會後悔的我，留下任何你可能對我有些微好感的錯覺……”
她笑著說：“所以我還是什麽都不要了。”
“就像平時那樣相處就好。”
“你忙。”
“我去玩兒會兒手機。”
薄璽注釋著雲歡，雲歡已經歪躺在沙發上。
她看著手機，不知道在回誰的信息，兩隻手指動得飛快。
薄璽收回視線，雲歡太過冷靜，哪怕明知喜歡，也能強迫自己從這段關係之中抽離。
他本應該感到高興。
初戀回國，前妻自願退出，成全他和初戀。
這簡直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情況……
然而他心裏，卻沒有半點的喜悅。
薄璽甚至無心處理手頭上的工作，直到……
“咚咚咚。”
“進來。”
律師得到薄璽的允許，拿著一個文件夾走到薄璽的麵前：“薄總，您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要改的？”
薄璽打開文件夾，上麵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看得他心裏猛地一滯。
忍著異樣，他看完條款裏的所有內容：“很好，不用改。”
雲歡聽到聲音，起身，走到薄璽的身邊，看完合同：“你沒跟律師說我準備淨身出戶？”
薄璽沒有否認：“沒必要。”
“你是女人，需要花錢的地方多……”
“我花錢，我會努力賺。”雲歡異常的堅定：“你本來就不喜歡我，還好好照顧了我五年，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
“要是這我都不懂得感恩……”
“還要分走你的資產，那豈不是太壞了？”
薄璽不在說話。
雲歡微笑看著律師：“麻煩在合同裏加兩條，第一是我會淨身出戶……”
律師安靜地瞪著雲歡往下說。
雲歡遲疑一下，接著開口：“第二是，離婚以後，我們互不幹涉。”
律師原本以為，雲歡會利用這次的機會，痛宰薄璽一把，從他這裏拿走很多的錢……
不論是支持她的理想也好，還是用來維護她奢靡的生活也罷……
卻唯獨沒有想到，雲歡什麽都不要。
作為一名經常打官司的律師來說，他提醒：“薄太太，我知道你可能多少會有一點理想主義，覺得不要錢，在離婚之後可以跟薄總兩不相欠。”
“但你有沒有想過……”
“你的事業可能需要大筆的啟動資金。”
“你的衣食住行，也都需要花錢。”
“一分錢都不要，後續要用錢，你怎麽辦”
雲歡知道，律師是為她好：“可是錢總有用完的一天……”
“不是嗎？”
律師被問住。
“等到錢花完以後，我的日子也還是要過。”雲歡不急不緩地陳述：“與其熬到花幹淨手裏的錢，在考慮後續沒錢花，應該怎麽辦。”
“倒不如在離婚之後，立馬變成窮光蛋。”
雲歡心情異常沉重：“提前適應……”
“也能提前接受。”
律師見雲歡聽不進去勸，看向薄璽。
薄璽明白，雲歡這是想斷了他們離婚後，有可能產生的所有聯係：“按照她說的改。”
律師轉身離開。
薄璽看著雲歡：“現在這麽大方，將來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不會。”雲歡說得非常堅定：“退出婚姻，成全一對情侶，怎麽想都不會有半點的……”
“後悔吧。”
雲歡說的灑脫。
薄璽看著她，許久，到底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最後還是律師進來，把離婚協議遞給雲歡，雲歡檢查完，沒有任何問題，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
然後把離婚協議推到薄璽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