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沙州
水易寒最終還是沒能吃上美味的蛇羹。
等陳壽跑到地方，一口兩人合抱的大鍋煮的蛇羹早已被吃了個底朝天。
只見小六子心滿意足地躺在鍋邊，身後還有兩個蠻人獻上來的精壯奴隸在給它按摩。周圍十幾個護衛隊員都端著空空的小碗意猶未盡。
一大鍋蛇羹大多數都進了這位六爺的肚子。
商隊里誰敢教訓這位六爺？陳壽無奈之下只得又烤了一大碗蛇蛋給水易寒送去。
他心裡非常鬱悶，早知道不吹牛了，尋思著叫那些蠻子去樹林里搞些野生的蛇蛋來。
如此這般，金蛇部方圓數十里蛇類滅絕之後，商隊也終於再次啟程了。
這次啟程，商隊是越發龐大了。不僅是貨物變多了，其中還有不少蠻人奴隸。
部落戰敗之後，賠點奴隸是不變的定律。水易寒也分到兩個伶俐可愛的小丫頭做侍女。據說是整個部落里長的最美的兩個。
兩個小丫頭歲數雖小，卻是非常聰慧。據說受到過蠻人祭司的親自指導，懂國語，這就非常難得了。
為什麼選小丫頭，是因為部落里婚配非常早，女孩子常常十三四歲就做了母親。這幾個小丫頭才十歲，所以是處女。
只有處女才能獻給水公子嘛，大家都心照不宣。
水易寒自無不可。
他手下雷橫幾個大老爺們，確實沒有女人來的細心，服侍得更舒服些。而且，他們也可以更加專心練武了。
商隊又奔走月余，終於走出了雨林。
雨林之外，卻是一片無垠的沙漠。這片沙漠之中有數百小國，亦是這次商道必經之地。
雖說有數百國家，其實地方也並不是很大。加起來還沒水易寒所在的大青國一個州大。所謂的一國大多只有一座城池而已。而且有些城池，還不如水易寒的村子繁榮。
因此，東方大國都把這片沙漠稱為「沙州」。沙漠中的一個州而已。彈丸之地竟敢稱國，還有數百之多，著實可笑。
繼續西行。
漫漫黃沙在腳下流淌而過，天地之間永遠是一片荒蕪。
然驕陽似火，熱浪裹身，心裡卻越發靜了。整個商隊有數百人之多，都是且聽風吟，誰都沒有心情說話。
他們全身都裹在一整塊大布里，只露出一雙眼睛，確實也不方便說話。
這塊大布可是行走沙漠的必備行頭。既能防止身體被烈日晒傷，減少體內水分流失，又能杜絕這四處飛舞的沙子進了口鼻。
頂著風沙，曉宿夜行，寂靜趕路。
在這裡行的久了，感覺自己在原地踏步。真正是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因為任何一方都是一樣的風景，只有自己的腳印才能證明還在前行。雖然腳印也會很快被掩埋。
沙漠中有三樣是最可怕的。缺水、流沙與海市蜃樓。
不過，對於陳默這支老隊伍來說，這些都沒有什麼。只要不碰到大股的沙盜，就是萬事大吉。
又是月余，商隊前方終於出現了第一個補給點，小涼國。
大地之上總算透出一點綠意。
小涼國圍著一片綠洲而建，沙漠諸國都是如此。
沙漠之中缺少山石，小涼國的城牆都由乾草伴著沙土建成。而且非常低矮，只有約莫兩人多高。起不到任何軍事作用。
這道城牆自然不是為了防止別國攻打，而是為了防住風沙侵蝕這片綠洲。
在沙漠里，綠洲就是一切。綠洲大，則國強，綠洲小，則國若。綠洲沒了，則國破家亡。人們依賴它，所以守護它。
剛過正午，烈日當頭。
當陳默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城門口時，這裡只有一個守衛。
只見他渾身裹著一塊破爛發黃的麻布，縮在牆角的陰影里睡得正香。
旁邊還躺著把沙漠特有的圓月彎刀，小半邊出了鞘，銹跡斑斑。估計是怕睡覺擱到，被他解下來隨手扔在了地上。
這樣的守衛，形同虛設。水易寒見了，微微搖頭。一城之門能守成這樣。哦不，這裡對他們來說還是一國之門。
「老陳，你看這守衛，我們這麼多人都走到跟前了，他還睡得這麼死。我們要是一支軍隊，不是立馬能把他們滅國了？」水易寒隨口對身邊的陳壽說笑道。
陳壽最近和水易寒混得比陳默還熟了。陳默畢竟是商隊領袖，雜務頗多。陳壽和水易寒名義上都是護衛隊員，常常混在一道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護衛隊員，不碰上劫匪，其實都是吃白飯的，整日里不用幹活，閑暇的很。最近可沒有什麼獵物可打，全靠先前雨林里的儲備撐著。
「沙漠里一覽無餘，風勢很大，他聽不到動靜也是正常。」陳壽不以為然：「而且，他們城中有國師坐鎮，出不了什麼亂子。」
「國師？什麼東西？我們那邊怎麼沒有。」國家還需要老師么？
「國師都是從通天河東渡而來的仙人。沙漠諸國的國王拜那些仙人為師，所以被稱為國師。」陳壽又做起了解說員：「國王舉國供養仙人修行，仙人則保國家長安太平。」
「仙人不在極樂仙境中修行，跑這窮鄉僻壤里幹嘛？」水易寒一問已解，又生疑惑。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這輩子還從來沒見過仙人呢。嘿嘿……」陳壽終於被問倒了。
城門處。
「喂，喂喂，老兄，醒醒……」陳默手底下的一個老夥計蹲在地上右手輕輕拍打著守衛的肩膀。
「恩？換班了？又可以開飯了？」守衛朦朦朧朧地醒了過來，不過顯然還沒回過神來。他明明是剛吃完才睡的。
「不是，我們是來交費了，老兄。」老夥計一臉無奈。
「交費？交什麼費？啊……好好好，哈哈哈。」那守衛一下子驚喜地跳了起來，那樣子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般。
「哈哈哈，都等了你們三個多月了，怎麼才來啊。哎……三個多月沒開張了，大爺我肚子里都沒油水了，拉屎都不利索，屁眼生疼。」守衛親切地抓住了老夥計的雙手，像是抓住了一塊肥肉、一壇美酒、一隻美女。
當然，在守衛眼裡，他是這麼看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