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寬兒那混小子又說對了
‘寬兒說羅藝在半途就自己死了，不知道這句話靠不靠譜？萬一錯了豈不是陷朕，陷大唐於危機之中？’
李世民在心裏權衡。
“陛下，羅藝那老家夥辜負了你的信任，讓俺老程去取了他的項上人頭。”
程咬金嚷嚷道。
除了程咬金，其他武將重臣卻是閉口不言。
如今大唐剛剛經曆嚴冬，天災不斷，又要防備突厥的大軍，根本拿不出兵力對付羅藝。
而且羅藝收下強將如雲，尤其燕雲十八騎，大唐軍隊無人能出其右。
最讓在場所有人擔心的是，一旦羅藝和突厥聯盟，一起發兵南下，那大唐將再次陷入戰火，民不聊生。
沉默許久，人群中終於有人出聲了。
“陛下，羅藝發兵幽州，必定路過洛陽，臣請纓，前往洛陽揮一揮這羅藝。”
說話的是李靖。
李靖素有大唐軍神之稱，有他出馬倒是不怕。
“此事，容朕再想想！”
李世民皺著眉，擺擺手。
在場的大臣聽了，紛紛一愣。
陛下今天這是怎麽了？平時麵對突厥時，陛下都是雷厲風行的，怎麽突然優柔寡斷了？
太反常了。
“陛下，此事拖不得啊，還請陛下盡快決斷！”
李靖跪了下來。
這一下，程咬金也跪了，身後的一眾大臣也跟著跪了下來。
李世民自然知道李靖的意思，但李寬的話，卻讓他始終下不了決定。
突然，李世民想到了河北大旱的事，不由問道：“玄齡，最近可收到家書？”
房玄齡出身河北，李世民如此一問，就是想探探李寬口中的河北大旱是不是真的。
雖然戶部也會有奏折地上來，但時效上，肯定不及當地世家財閥的消息快。
房玄齡聽了一人，他怎麽也沒想到，李世民怎麽好端端的問起他家書的事。
朝堂之下的人同樣驚愕莫名。
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羅藝造反這麽大的事不決定，反倒問起房相的家書？
看不懂啊。
“陛下，羅藝的事十萬火急，我們還是先做出決斷吧。”
這時，長孫無忌緩過氣來了，身為大唐丞相，同時又是李世民的大舅哥，他一直起著帶頭的作用。
“無忌，你先別急。”
李世民壓了壓手，目光認真的盯著房玄齡：“有，還是沒有？”
房玄齡額頭冒出一陣冷汗，開口道：“陛下，臣的確剛剛收到家書，不過趕著進宮，還沒來得及看呢。”
說完，房玄齡從衣袖裏拿出一封家書。
李世民不由眼睛一亮。
他大手一揮，聲音洪亮：“念！”
房玄齡真不想念啊，但礙於李世民的逼問，他不得不念啊。
同時心裏也是忐忑不安。
“陛下似乎早料到羅藝造反，如今不管羅藝，反倒問我家書，難道房家也……”
此刻，不光是李世民盯著房玄齡，其他人也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禦林軍統領李君羨更是已經握住劍柄，隨時長劍出鞘，拿下房玄齡。
“老爹啊，你可別坑你兒子我啊。”
房玄齡心中默念，開始拿出信封，快速掃了一眼。
“還好，沒提到羅藝，也沒有幽州什麽事。”
房玄齡鬆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開始大聲念道：
“吾兒，玄齡……河北入冬以來，久不見雨，如今已經開春，若再無雨，今年春播恐怕……望吾兒早做安排……”
轟！
房玄齡一字一句落下，就如一顆顆炸彈，直接在李世民的腦海中炸響。
“寬兒又說對了，河北大旱對了，羅藝造反也對了，如此一來，他說羅藝會自己死在路上，難道也是真的？”
畢竟是國家大事，茲事體大，李世民也不敢輕易斷定。
想了想，李世民看向長孫無忌，“河北大旱這事，你們可知情？”
長孫無忌乃百官之首，統領六部，地方上若是又奏章遞上來，他們是第一個知道的。
但此刻長孫無忌卻是一臉懵逼，顯然是不知道的。
一時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河北大旱！
他們這些朝中重臣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陛下，臣大錯啊，身為百官之首，大唐丞相，如此天大之事竟半點不知情，是臣失職啊，請陛下降罪。”
長孫無忌噗通跪下來。
河北大旱非同小可，一旦影響春種，對大唐就是一擊重擊。
再加上羅藝造反，無異於雪上加霜。
‘戶部沒收到消息，民間是否收到消息？’
李世民沒空理會長孫無忌，而是轉頭看向李君羨。
李君羨手下的人有情報係統，專門負責收集民間消息的。
但這一次，李君羨也同樣是一臉的茫然。
“哼！”
李世民不由冷哼一聲。
‘看來寬兒那小子消息來源非同常人，這次算你們走遠，有那混小子幫你們擦屁股，否則，朕一定重重責罰！’
李世民眼神狠厲，重重的一哼，嚇得長孫無忌抖了抖。
“起來吧，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如今河北大旱，諸位愛卿怎麽看？”
從李寬那兒得到了水車的設計圖紙，對於大旱，李世民倒是不著急。
底下的大臣一聽，紛紛思忖起來，沒一個敢發出聲音。
這時候出聲，就是出頭鳥，準沒好果子吃。
“諸位愛卿，為何不語啊？”
李世民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高高在上的俯瞰著底下的眾人。
平日裏，都是這些大臣出謀劃策，而他這個皇帝隻有聽和抉擇的份。
這樣雖然很輕鬆，但哪個帝王喜歡這種感覺？
沉默片刻，長孫無忌隻能硬著頭皮站出來。
“陛下，河北大旱這事還未確定，為了穩妥起見，臣以為可以先派人去河北一趟，同時安排祭天求雨事宜。”
“祭天求雨？無忌，你也認為是朕惹怒了上蒼，才導致河北大旱？羅藝造反？”
李世民語氣幽幽，夾帶著一抹火氣。
長孫無忌前半句話他還是滿意的，但後半句，卻讓他心裏升起一團無名火。
自從玄武門事件之後，民間就一直流傳著他李世民逆天而行，上天要給大唐降下災禍的說法。
李世民曾經也這般認為，但聽了李寬的話後，他就認定，這些都是妖言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