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章 急躁不安
新的一天到來了,旭日從遠方升起,照耀在葉島的福澤上,枯黃的福澤反射出金黃的亮光來。
遠處的苦海吹來溫柔的海風,吹醒還在沉睡中的人。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星道和雲道依舊在葉島的兩邊對峙,始終不發一言,不動一下,對島上的事全都交給手下人去做。這兩人的默契,奠定了葉島上公平競爭的場面。
伴隨著星族的開鑿,天地樹上出現了兩條白線,它們在天地樹上螺旋向上,不斷競爭著。
這兩條線似乎隨時可能會相交,但似乎又永不會相交。
這一天里,星隕看仲秋的眼神明顯不同,不再那麼恐懼,而是帶著一絲傲慢,一絲放肆。
當仲秋在心裡暗笑星隕,笑他什麼都不知道,笑他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廢。在她嘲笑的同時,星隕也在嘲笑著仲秋,他也笑仲秋自以為知道了一切,卻什麼都不知道。
星隕,這個第四陣營的人已經徹底相信他能夠拿到天地樹的果實。
現在的星隕正坐在自己這方的木梯上,他的正上方一里處,季海正手持方天注視著下方的動向,一旦星隕想要玩陰的,他季海就奉陪到底。
季海那裡知道,現在的星隕別說陰謀了,陽謀都不願想,他只想每天坐在木梯上,等著天地樹果實到他的懷裡來。
星隕略帶嘲諷地看著上面,心裡暗自嘲諷季夏,她們那裡能得到天地樹果實,能得到的是自己。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沒多久后,星隕越發覺得不對勁,因為那個老女人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找過自己,這讓星隕開始不安了。
莫非自己被騙了,或者那只是自己的一個美夢罷了?
星隕有些懷疑,他每天都靠在天地樹上休息,期待著天地樹能夠再一次帶自己進入老女人的那間密室。
兩條纏繞在天地樹上的白線越發往上,十多天後已經往上走了六百多里,這是已經可以觸摸天上的雲,且在樹上的福澤上歇息。接下來的時間足夠用了,只要天地樹之花不提前凋零。
葉島上,除了星道和雲道外再無別人,其餘上了葉島的人都已經上了天地樹。
三尺寬的木梯上,前面的人在不斷刨出木梯,後面的人則在做飯和治療前面刨樹受傷的傷兵,為前面的人提供保障。
已經十多天了,星隕開始有些頹廢,覺得那個老女人是不是耍了自己,不然怎麼一點進展都沒有?
天地樹花朵的異香還在瀰漫,越來越濃,也預示著天地樹的果實就要出現。
伴隨著時間的推進,所有人都開始緊張起來。最後的爭奪,漸漸拉開了序幕。
又是一夜的勞作之後,季夏他們已經達到了六百里的高度,此時往下望已經看不見人影了,只有寬達百里的福澤還能被人望見。
入夜,兩支部隊在勞作了一天後都沉沉睡下,想著做一個好夢。
星隕帶著彷徨與期待靠在了天地樹上,他想起了這些年來星道對他的種種,不由地恨意加深,可是這幾日來老女人不來找他,讓他又急躁不安,忽然對一切變得毫無把握。
原本的雄心壯志開始搖搖欲墜了起來。
星隕睡去,片刻后便被一個嘶啞的聲音吵醒了:「醒了嗎?」
是期待已久的老女人的聲音,星隕迅速爬起來,環顧周圍,終於到了熟悉的密室內。
星隕再看老女人時,發現這個女人已經蒼老了許多:頭髮已經落了一半,雙眼也已經無神,說話的聲音更是越加地緩慢。
老女人抬起頭來看著已經醒了的星隕,笑著問道:「這幾日來過得如何?」
星隕咬牙思量片刻,覺得在老女人面前沒必要假裝:「當然是心急如焚。」
「可不該來的總是不該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老女人輕輕地嘆道,覺得星隕太心急了,但這或許正是自己選擇他的原因。
「可我總是想做些什麼?不能一直這麼等。」星隕道,他實在是期待著有點什麼暗示,而不是單純的等待。
老女人搖頭表示不可能:「有的事情,並不為我們的力量所改變,我們除了等待外,毫無辦法。」
「可這樣的等待,我怎麼相信我才是這片天地未來的主人?」星隕問道,這件事他甚至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一個騙局了。
老女人看著這個急躁不安的年輕人,輕輕地笑笑,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見識過多少等不起的年輕人。
熬不過孤獨,忍不住寂寞,又談何能夠抓住時機,活得莫大的好處?
老女人呵呵地笑了兩聲,讓星隕越加急躁不安,都這個時候了這個老女人還笑得出來。
老女人覺得星隕還不算笨,她曾對星隕說過:星隕之所以能夠獲得自己的幫助,是因為星隕是未來繼承著的父親。
如今看來,星隕開始懷疑這一點了。
的確,是不是孩子的父親和得到天地樹之果兩者之間並沒有必然的聯繫,老女人的這個理由很牽強。如果這個理由都說得通的話,那麼作為孩子母親的仲秋,豈不是比星隕更有資格。
星隕所有的急躁焦慮與不安都是對自己資格的懷疑。
星隕已經開始在潛意識地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他不相信自己是能夠獲得天地樹果實的人,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他的能力達不到,但他又不願意承認。
老女人不想讓星隕懷疑,所以她準備給星隕吃一顆定心丸。
「你在懷疑我嗎,孩子?」老女人問。
星隕盯著老女人,此人答應幫他奪得天地樹的果實,若出言不遜定然不妥,可是星隕確實懷疑。
「你說你會幫我?」星隕問。
老女人點頭:「只是時機還未成熟,我還幫不到你。」
星隕點頭,確實是還沒到時機,可是他對老女人確實由衷地懷疑:「你說你是天地樹的靈魂?」
老女人點點頭,自己已經是天地樹的靈魂好久了。
「你要如何證明?」星隕問道。
或許從沒有人問過老女人這個問題,所以連老女人都有些愣住了,這個問題要如何回答呢?
老女人略思片刻,而後笑著答:「你十幾日前是不是和那個叫雲揚的年輕人在樹下打了一架?」
星隕點頭,那一架自己輸得實在丟臉,特別是最後還差點死在雲揚的劍下。
「若不是我元珠不夠,我怎麼會輸給那種人?」星隕為自己辯解道。
「元珠不夠,所以得省著點花嗎?」老女人自問,看向星隕的眼睛忽然明亮了起來。
星隕被老女人忽然盯得有些發麻,不知道這個神秘的老女人到底想到了些什麼,又或者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明天再去和那個雲揚打一場。」老女人緩緩道出了自己的要求。
星隕有些驚訝,要他和雲揚再打一場,這似乎是不可能的。星隕搖搖頭,自己元珠本來就不夠,那天和雲揚打更是耗掉了不少,如今再打怎麼可能。
他星隕還要留著一點魔元珠爭奪最後的天地樹之果。
「我不打,我的元珠沒有多少了。」星隕搖頭表示自己不同意,這麼打下去自己非死不可。
「你這一架不需要元珠啊。」老女人提醒道。
不需要元珠!?星隕頓時瞪大了眼睛,他看著老女人,眼中充滿了置疑:仙魔在人間大戰竟然不需要元珠?
「那我哪裡來的元氣?」星隕嘲諷著問道,難不成也要像仲秋那樣,從老女人這裡得到種子的部分。
關鍵處,老女人的手輕輕動了一下,星隕只覺得整間密室里充滿了元氣,這些元氣是如此地純潔,比魔元珠中的元氣還要純潔。
星隕即使是靈魂狀態,可以依舊感覺到了,因為這元氣實在是匪夷所思地純凈。
「這些元氣你怎麼做到的?」星隕的聲音顫抖了,老女人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老女人笑了笑:「我是天地樹的靈魂呀,這點小事有什麼大不了的。」
星隕感受著這純潔的元氣,驚訝之餘依舊困惑:「那到時候我怎麼才能得到這些元氣呢?」
老女人看著星隕,總算是問到關鍵的地方了:「到時候你只要身體的部位靠近天地樹,我就會把這元氣傳給你。」
星隕一聽,連忙點頭,高興不已,這樣的元氣可以說是耗之不竭的,到時候那裡需要像平日里那樣小家子一樣地用元珠。
「明天你就去和雲揚宣戰吧,把你所受的恥辱都贏回來吧。」老女人道。
星隕再一次被感動得磕頭拜謝老女人。
讓老女人再一次呵呵地笑了:「你明天贏了再謝我也不遲,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天地樹的靈魂了。」
星隕趕緊道:「前輩一定是,晚輩深信不疑。」
「好了,不用你奉承了。你要記住,報仇就好,要是出了人命雲道都給驚動了,我也救不了你。好了,快回去吧,天快亮了。」老女人送客了。
星道再拜后出去了。
星隕走後,密室內僅剩老女人一個人。再次安靜下來的密室有些寂寥,從中飄著老女人悠悠地聲音:「又一顆棋子要進來了。」
出了密室的星隕頓時在黑夜中醒了,他興奮地怎麼也睡不著,他伸手去觸摸天地樹,儘管現在還沒有元氣,但星隕知道純凈的元氣就在其中。
等到了第二天,旭日剛生,按捺不住的星隕就去觸摸天地樹。
果然,純凈的元氣傳來了,星隕只覺得十顆魔元珠捏碎也沒有的元氣注入了他的身體。星隕頓時發瘋一樣地大笑,讓星族的人都看不懂。
這時,只見星隕一個翻身,到了雲揚所在的木梯上。
「雲揚,來再打一架吧!」星隕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