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戰前

  夜深人靜，楊家院子里寂靜無聲。


  後院里的趙無雙在夜晚的時候極其活躍，蛇類這樣的冷血動物都喜歡在夜晚活動。他長達四米的粗壯身軀在厚厚的石板地面無聲的蜿蜒滑行，然後貼上了高高的圍牆，非常輕鬆的出了門。


  蛇類能夠覺察到一種極其特殊的「費洛蒙」，是由靈長類動物的外分泌腺分泌的一種特殊化學物質。這種味道極其輕微，但在蛇類看來，卻如同地面上灑下的明顯油跡，能指引尋找。


  於是，趙無雙便循著楊野留下的「費洛蒙」的氣息，在深夜的街道上飛快地朝著廣東水師軍營去了。


  在去水師大營的路上，還遇到了一個小流氓在對一個可憐的女孩兒施暴，好像想要強暴她。女孩兒大聲求救和抵抗，可深夜的街道上連鬼影子都沒有一個。趙無雙懶洋洋的一下遊動了過去，刷的一下就把那流氓給牢牢的纏住了，再一下就聽到噼里啪啦一陣脆響，那傢伙渾身的骨頭都斷掉了。


  於是在女孩兒驚恐的目光中，自以為是除暴安良的正義之蛇的趙無雙恥高氣揚的又蜿蜒著遊走了……


  這個小小的插曲不去說他，很快，趙無雙就接近了廣東水師的軍營。還隔著一段距離，他便感覺到了一股稀薄的殺氣，抬頭用那特殊的蛇眼看過去，只見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血紅色從軍營里衝天而起，但只衝上去約莫幾丈就消散不見了。


  「唉，我以前當人的時候聽說，凡是軍營所在那都是煞氣衝天，血光百丈。十里之內鬼神退散，陰魂不敢靠近。可是我這特殊的蛇眼看過去，卻只能發現幾丈淡淡的血光，還夾雜著極其濃重的懶散氣息。這樣的兵，還打個雞毛的仗啊？」趙無雙在心中暗暗吐槽，還沒有真正進去軍營，對這個時代的清朝官兵素質非常的失望。一邊緊貼著地面，在荒草叢中小心翼翼地感受著楊野的「費洛蒙」朝著軍營而去……


  廣東水師軍營中，某座大營裡面，火光搖曳，美酒佳肴，還有嫵媚的舞娘正在翩翩起舞。可楊野此時正在與人激烈的爭吵著。


  「你們說那些番鬼子是野蠻人，我天、朝上國揮手間就能滅掉。可是你們有親自去觀看過地方的水師戰船嗎？西夷精通格物，船堅炮利，每艘戰船的行進速度和武器裝備都高於朝廷水師。如果不小心應對……」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猛然響起，粗聲粗氣地打斷了楊野的話：「不小心應對又能咋的啦？我說楊家小子，你們漢人就是沒種啊！而且你一個小小的管帶就敢在這裡指手畫腳？我大清是上國，怕什麼西洋番鬼。等著吧，等到戰鬥真正開始，那些西夷番鬼立刻就認輸了。」


  此時此刻，趙無雙已經無聲地滑行到了這座大營的後方，張開嘴用尖牙在營帳厚厚的油帆布上一碰就是一個孔洞。他便從這裡往內窺視（作者註：本來蛇不是用眼睛看東西，但趙無雙是異蛇，情況不同）。


  就看到身穿不同官服的廣大水師將官們都聚在一起，飲酒作樂。正中央的一把高大的椅子上坐著一個面目黝黑陰沉的中年武官，看樣子應該是這廣東水師軍營中管事兒的。只有楊野一人跪在地上，正在說著什麼。


  趙無雙是個歷史小白，根本區分不了各種各樣的清朝水師官銜，不知道楊野這個所謂的「管帶」究竟是個什麼級別的官位，但從那正在呵斥他的肌肉男輕蔑的言語來看，肯定不算高。


  「日了狗！看到這些豬尾巴辮子老子就心煩，當初我煌煌華夏，怎麼就讓這些野蠻人給佔據了？真想衝進去全部咬死算了！」趙無雙心裡很是不爽的到。俗話說「穿清不造反，菊花套電鑽」！前世有點憤青情緒的趙無雙自然對華夏屈辱史要負主要責任的滿清沒什麼好印象。


  楊野還想再申辯，坐在主位的大官揮了揮手，就有侍衛立刻把他架了起來，直接送出了營帳外面。


  他站在營帳之外，看著軍紀懶散，四處都是尋歡作樂喝酒吃肉的水師士兵；再看看營帳中笙歌曼舞的高級武官，不由得種種嘆了口氣：「如此軍紀，如此輕敵，和西夷一戰，唉……」


  趙無雙就潛伏在他身後的草叢之中看著他，心想這小子平日里看起來很不靠譜，卻沒想到還算是個熱血小青年。只不過卻不該給滿清效力，咱漢人就給為自己的勢力效力才對。雖然暫時還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但實際上，要推翻清廷的初步想法，已經隱約的紮根在趙無雙的潛意識中了！！！


  1840年6月28日，英國侵華軍後續部隊到達廣州海面，至此第一批侵華英軍到齊。共計海軍戰艦16艘，東印度公司武裝輪船4艘，地面部隊4000人，海陸合計7000左右。


  戰爭，一觸即發！

  6月29日，廣東水師正式對英軍艦艇宣戰。


  此次廣東水師一共派出了60艘戰艦，32艘護衛和後勤艦，還有不少徵用的民夫漁船。總人數近萬。從數量上看起來似乎是佔據優勢。


  而趙無雙躲藏在楊野擔任管帶的威武艦甲板下的倉庫中，也跟隨艦上的80名水師兵卒一起上了戰場。清廷的廣東水師浩浩蕩蕩的駛出了廣州港口碼頭，朝著遠處封鎖江面的英國艦隊而去。


  這是陳腐的滿清王朝和西方世界真正的第一次大規模戰役，結果大家都知道了……


  如果此時從天空中往下方俯瞰。就能明顯地看到雙方的兵力和艦隊情況。


  廣東水師看起來浩浩蕩蕩，但卻顯得破舊不堪，官兵根本沒有半分精氣神。甚至於可能是懈怠太久，有的水軍兵卒居然在風浪中嘔吐起來！實在太過諷刺。不少木質戰艦甲板上還有裂痕和破洞，驅動力也只是木質「風帆時代」的初級階段，仍然是槳櫓與風帆並存，在風浪之中搖搖晃晃像喝醉酒了一眼。難怪後世被評價為：「龐大而笨重，像一堆木材，在風平浪靜中顯得迷離恍惚。」


  此次參戰的廣東水師米艇，是整個清王朝水軍中最大的戰艦！可噸位也還不到250噸，載炮數量不超過20門，載人才100多。


  而反觀封鎖海面的英軍艦隊，雖然數量稀少，但船堅炮利。


  彼時英國海軍戰列艦共分六級，其中一級最高，載炮數量超過一百！！此次侵華的三首主力戰艦「威厘士厘」號、「麥爾威厘」號和「伯蘭漢」號雖然僅僅屬於英國海軍的三級戰列艦。但每一艘的噸位都超過了2000噸，是米艦的8倍。艦體長100米，載有英軍士兵超過500人……


  就連英軍艦隊中的中小型戰船，也安裝40門不等的火炮。超過廣東水師最強的主力艦。


  這特么還打個毛啊！！！

  如果此時的趙無雙能稍微懂得一點歷史知識，恐怕就不會毫不猶豫的潛伏上楊野的戰艦上來了。畢竟就算他是一條異蛇，但此時也不過只要四米來長，會噴射強烈毒液。在這種大規模的海戰之中，能起到的作用收效甚少。


  可既然它已經來了，又會有什麼樣有別於歷史的事情發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