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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絲絹手帕相邀

  村北、販馬處。


  馬販子十分高大,穿著綾羅綢緞,滿臉的絡腮鬍子像無數根橫七豎八的銀針,聲音極其粗狂,他身後有四五匹黃棕馬。


  幾人正在旁邊場地學習騎馬,馬販周康頗為鬱悶,他遭遇山賊的打劫,貨物被搶,馱貨的馬都被衝散了。


  他找到丟失的馬,想賣馬賺些盤纏回臨安,可誰知根本沒客人問津,無奈下只有教人騎馬,卻也賺了幾個錢。


  看著眼前的男子,周康斜著眼懶洋洋地說道:「這位客官,有什麼需要。」


  「我買馬。」


  白衣徑直走上前,他身後的馬養得都很好,神態俊美,毛髮也很光滑,能看出周康是個愛馬之人。


  他在皓翎星球時,涵虛子除教他道經外,也曾教過他相馬、騎射,對於馬他並不陌生。


  周康笑道:「還請你看好。」


  白衣平緩心情慢慢走近馬兒,仔細相看了幾匹馬,片刻后牽出一馬來,馬毛棕黃豐長,昂首挺胸,肌腱發達,卻是匹不錯的黃棕馬。


  「我看小兄弟也是懂馬之人,給你口友情價六兩銀子。」周康見白衣走近,馬兒不驚不躁顯得極為平和,說道。


  白衣知道價格偏低,取出七兩銀子遞給周康笑道:「這是七兩銀子,勞煩老闆給安上套馬具。」


  周康爽快地接過銀兩,套上馬鞍,白衣仔細摸了摸黃棕馬的毛髮,在它耳旁低語數句后,翻身躍上馬背朝東邊而去。


  他在祁家村旁的牛尾村找了戶人家住下,洗過澡換了身素白的長袍,盤坐在院中的兩株桃樹下。


  計彭祖所學白猿劍雖乃絕世,但他只懂皮毛,所學劍意不足一成,他教給白衣再打折扣,精髓所剩無幾,但至少聊勝於無。


  只要將白猿劍意融會貫通,便能使出最適合自己的劍招,他決定參悟出屬於自己第一劍。


  他在桃樹下坐了七日,直到第七天日落,晚風起,桃花落,他睜開眼睛,猛提一口內勁,精氣神合一,手中的斷水劍冷得可怕,他即將使出第一劍。


  內力催動,劍氣如霜,劍氣如一道流星般劃過,又如在水中掠過,桃花紛紛落下,每一朵桃花上都纏繞著劍氣,隨後每朵桃花都裂為七瓣。


  這一劍的鋒利雖歸功於神劍斷水,但他內勁卻用的十分巧妙,如白猿真人所說,如涵虛子所言,他的確是個曠世奇才。


  白衣望著西落的夕陽收劍入鞘,用白布裹住斷水劍,真氣遊走百骸間,提氣縱身上馬朝黑風山腳趕去。


  他要赴約,因為收到的真絲手帕,手帕綁在長箭上射來,手帕散發出淡淡的女子幽香,上面繪著的藍睡蓮,宛如在水中搖曳著,寫著三字『冷妙辭』,還有『真相在這』四個字。


  黃雲追趕著夕陽,黃昏的涼風拂過黑風山潮湧般的黑色竹海,竹林隨風搖曳,簌簌作響,仿若置身於人間仙境。


  一條小溪緩緩地流過竹林,女子蹲在鵝卵石上洗手,她看起來約十八九歲,秀髮微卷,身材玲瓏豐腴,纖細的腰間系著只銀色的索鈴,嘴角帶著絲醉人的笑意,渾身氣勁內斂。


  「你來了。」


  她緩緩抬起頭,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如碧空般潔凈,烏黑的秀髮上夾著銀紋蝴蝶,在夕陽的照耀下燦爛生光。


  白衣緩緩從竹林中走了出來,他手中的劍握得極穩,一襲綠袍襲來,空氣呼哧作響,一道極強的內勁朝他背心襲來。


  青白兩道光團相交如雷電肆虐,那奇異的兵器幻化為光芒朝白衣打去,一股炙熱的內勁順著奇怪的兵器朝他胸口湧來,偷襲白衣的人卻是毒辣至極,想置他於死地。


  鋒利的劍氣湧出,白布包裹下的斷水劍出鞘,綠袍人手中的兵器打在劍身如同打在棉絮上,瞬間靜止的兵器忽變得狂暴起來,一股鋒利的劍氣反擊過來朝綠袍人刺去。


  綠袍人心中詫異得很,那秋水般的長劍揮出的劍氣能斬金截玉、削鐵如泥,他唯有改攻為守,青白兩團光芒一分為二,青色的光芒中射出一道釘子朝白衣腦門戳來,白氣則緊緊護住他的周身。


  令綠袍人詫異的一幕發生了,白衣步伐變幻,長劍詭異挪動,竟在千鈞一髮之際硬生生將那釘子斬成了兩截。


  他未曾看見長劍動,為何長劍卻動了,並且截住了他的暗器,綠袍人心神失守的這一刻白衣執掌猛地向他胸口擊去。


  「住手」


  雪白的索鈴如一縷清風般拂來,白衣掌力轉而打到索鈴上,借住反彈力瞬間抽身退到遠處。


  「若不是你仗著有神兵護體,怎會是我的對手。」他穿著青城山的道袍,臉部輪廓如刀刻般鮮明,眉毛濃且直,臉上帶著陰沉神色,全身散發出寒意。


  他左手拿著一柄六七寸長的鐵錐,右手則是個八角小錘,錘柄長僅及尺。那鐵錐中藏著的暗器青蜂釘,早被白衣一劍斬成了兩截。


  白衣冰冷的目光在女子臉上掃過,冷笑道:「冷姑娘約在下前來,難道是要置我於死地,好來個謀財害命嗎?」


  冷妙辭好看的眸子微轉,甜美地嘻笑道:「這位是青城派旭山道人的入室弟子靳飛羽,是十年前的移植先鋒,小妹冷妙辭,是五仙教的……」


  「哼,若你接不下靳某的雷公轟,自然沒有活著的資格,更沒有資格和我說話。」靳飛羽瞥過白衣一眼,打斷冷妙辭不屑地說道。


  風動竹林,簌簌作響,白衣閉上眼睛運轉道藏經產生的內勁,精氣神合一,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只剩下竹林中的風聲和葉落聲。


  靳飛羽感覺到他不斷增強的氣場,如臨大敵,全力提起內勁,積蓄著反擊之力。


  白衣猛地睜開眼睛,他的眸子清明純凈如同這片竹林般深邃,樹欲動而風不止,到底是樹動還是風動,若心不動,動靜何存。


  「哈哈,聽聞靳兄是旭山道人的關門弟子,聽說青城派都是些徒有虛名的狗雜種,在下倒要看看靳兄使的狗雜種武功,請吧!」


  靳飛羽聽到此話心中大怒,提起雷公轟猛地朝他砸去,白衣手中的斷水劍發出更加凜冽的劍意,一劍擊出。


  這一劍的宗旨是動極必靜,靜極必動,動靜不遵常理,只遵天地變數,如同風雲變幻讓敵人琢磨不透。


  靳飛羽使用的是青城派『青』字九打中的武功,其招式奇詭難測、頗為難纏,此時他手中的白色八角小錘和青色鐵椎相輔相成,合則歸於一處,拆則可為二用,抵擋著白衣的攻擊。


  他心中駭然,白衣的劍法靜若處子,動若脫兔,招式的劍意已和竹林融合在一起,以動寫靜、以靜制動,動靜結合自有股出塵的意韻。若非他修鍊旭山道長傳授的高深內功,又學『青』字九打,此時已敗下陣來。


  白衣順著風勢由快打慢、由慢打快,心境卻如不動的山林。靳飛羽神情愈來陰沉,他忽地緊咬牙關,鐵椎猛地朝白衣打去,鐵椎內暗藏的第二枚暗器鐵蓮花剎那間盛開,化為七八道光芒掠來。


  靳飛羽悶哼一聲,被白衣的掌勁橫掃拍飛,斷水劍飛快移位,暗器和神劍相交嗤嗤作響,可終究慢了半拍,沒接下全部的暗器。


  一朵鐵蓮花鑽進白衣的肩頭,他胸口一熱吐出口烏黑的鮮血來,不曾想那鐵蓮花上竟染過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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