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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情不知所起

  (第一卷馬上要結束了)

  臨安十里長街,燈燭輝煌,人流如潮,白衣懷中抱著個粉雕玉砌的女童,她粉嫩的小手握著塊乳餅,臨安夜市一般都是三四更天遊客方逐漸減少,此時戌時五刻,是人流量最多、最熱鬧的時候,他們被擁擠的人群堵到美食街前的小巷中。


  「娘親,我要買風箏。」


  紈紈摟住白衣的脖子,回首瞧著朱淑真,朱淑真神情很恬淡,似乎很享受這樣幸福的時光。賣風箏的商業界距美食街有數條街的距離,朱淑真柔和笑道:「紈紈乖,人這麼多,娘親明天給你買好不好。」


  「幽棲姑娘,我帶你們去吧!得罪了」


  幽棲纖細的腰肢被白衣摟住,他施展鳥渡術翱翔夜空中,紈紈在白衣額頭親一親,伸出嫩白的手臂要撈星星,奶聲奶氣地道:「娘親,你看好多星星。」


  「娘親,紈紈抓不到,你幫紈紈抓好不好!」


  白衣笑著將北冥螺勁的氣凝成顆顆五顏六色的五角星星,惹得紈紈咯咯笑著,白衣給紈紈買木雕的小玩具,給她買竹蜻蜓,買風箏,然後到服飾街給她買了幾件衣衫,朱淑真雖然是鹿麗學院的客卿,由於她本身的緣故,每月得到的報酬只有五兩銀子,這筆報酬顯然在商都臨安城需精打細算,白衣不同,她離開荒島時,李秋水和巫行雲給他數萬兩的銀票,他的確不用為錢憂愁。


  安月橋有賣十色花香糖的,朱淑真和紈紈都很喜歡吃,她們嬉笑著來到糖鋪前,香糖做成花朵的模樣,有十朵顏色各異的花瓣,味道香甜軟糯,散發著清淡的水果香氣。


  亥時三刻白衣將幽棲送回鹿麗學院,約定明早陪紈紈到郊外放風箏,白衣便回到客棧,斜月如鉤、繁花似錦,幽棲將小屋的雕窗撐開,嫩白的手托著雙腮凝望月亮,腦海中浮現白衣的笑容,紈紈玩著手中竹蜻蜓道:「如果他是紈紈的爹爹該多好呀?這樣就有人心疼娘親和紈紈了,紈紈還有新衣服穿。」


  旭日剛升起,朱淑真穿新裙著新衫,罩件她最喜歡的白妝梅花褙子,用玫瑰胰子洗臉、精細地清洗貝齒,對著銅鏡化妝,她用木梳將右鬢邊秀髮捋到胸脯,細細梳到腰肢旁,用如意束帶挽住那捋頭髮、愈加襯得她溫婉明媚起來。


  她挽個雅緻的髮髻,用扁針撥開頭髮,將玉釵插進去,用二三朵假花做裝飾。撲粉點唇,畫得兩彎遠山,襯著一泓秋波,抱著紈紈走出門時,等待在外面的白衣不禁眼前一亮。


  「幽棲姑娘,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我們到蘇堤春曉放風箏吧!」


  白衣和朱淑真吃過早餐,沿著西湖來到蘇堤春曉,它屬於西湖十景之一,晨曦初露,給湖面披上一層霞光,水風輕輕吹著,楊柳如煙,抽出嫩綠的枝條,如鏡的湖水映襯著朱淑真的倩影,顯得柔情無限。


  白衣挽住風箏線,抖動著風箏,風箏愈飛愈高,白衣從朱淑真的懷中抱起紈紈,讓風箏脫線飄飛,他施展鳥渡術掠上風箏,踏著風箏迎風飛翔,紈紈樂不可支,童真的眼睛瞧著白衣,香他的臉蛋問道:「別的小孩都討厭我,他們都罵我的娘親,你喜歡紈紈,喜歡我的娘親嗎?」


  「你娘親美麗聰明,你天真可愛,哪能不喜歡呢!」白衣瞧她天真無邪的模樣,輕輕親了親她粉嫩的臉蛋。


  白衣瞧她大眼睛笑盈盈的,哪知道紈紈內心的單純想法,鳥語啁啾,柳絲舒捲飄忽,白衣踏風落到朱淑真的身前,桃花映著她的笑臉,柔情綽約。


  紈紈離開白衣的懷抱,抱著朱淑真的腿,笑嘻嘻地說道:「娘親,他說很喜歡你,紈紈有爹爹啦!娘親和紈紈都有人疼,有爹爹在,他們都不敢欺負娘親和紈紈的。」


  白衣很是尷尬,心想紈紈原來是這個意思,他瞧幽棲眉目間的欣喜,紈紈凝視著他,期待他答應的表情,心想她郁疾愈來愈重,我若拒絕她,勢必加重她身體的病痛,我若答應她,定會給她惹來殺身之禍。


  她背負罵名,被世人摒棄,和紈紈相依為命,她暗地裡忍過多少屈辱,流過多少淚,朱淑真冰雪聰慧,她瞧出白衣的心思,撫摸著紈紈臉蛋笑道:「紈紈,你去旁邊玩吧!我和你爹爹有話要說。」


  「是的,娘親和爹爹說話吧!紈紈不打擾娘親和爹爹。」


  風輕輕吹動朱淑真的衣衫,她的確美得驚心動魄,她帶著凄婉的神情,蘊含清韻和才情獨特風情,她雙眸隱有淚珠,凝視著白衣倔強地說道:「我不是從前那個朱淑真,你嫌棄我嫁過人,嫌棄我生過紈紈,你是瞧不起我嗎?我不介意,你要走,那就快走吧!」


  她頭暈目眩,努力裝出咳嗽的樣子,她想這樣能夠挽留住他,她有自己的小九九,卻單純得掩蓋不住,風吹動她嬌弱的身體,白衣將幽棲扶住,她順勢癱軟到白衣懷抱中,幽棲想留住白衣,她希望紈紈像別的小孩那樣,有個痛愛她的爹爹,也希望自己能有所依靠。


  「這娘們不錯,我教你御陰養陽的武功,你很快就能突破先天境。」白衣心亂如麻,懶得理會妖帝的調侃,他將幽棲扶到醉仙亭,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朱淑真,希望她能知難而退。


  朱淑真星眸微嗔,放肆依偎著白衣肩頭,抹著淚笑道:「寧可抱香枝上老,不隨黃葉舞秋風,幽棲寧願跟著你闖蕩江湖,就算敵人再多,即使淑真會死掉,我也不願意這樣飽受名教的痛苦。」


  她的確很大膽放肆,書香世家的女子說出這樣的話,那定是不正經,要被世人所批判的。


  白衣想起喚心術和魔種,他想我的生命都不屬於自己,如何照顧你和紈紈,倘若因此累得你們母女慘死,我如何心安!幽棲的袖口滑下,白臂輕撫著白衣的胸口,帶著絲涼意淡淡笑著。


  「我知道你很喜歡紈紈,你也願意照顧她,我明白武道是你的詩詞,你以紅顏待我,以爹爹待她,你我也不必相互求歡,倘若今後有緣,希望我們能夠做夫妻。」


  白衣見她眉目間凝聚著憂鬱,神情哀默可憐,輕輕摟住她纖細的腰肢道:「幽棲,我願意做紈紈的爹爹,你別多想,我先教你武功好不好。」


  朱淑真黯淡的雙眸閃爍著星光,她睡倒白衣的懷中,帶著嗔喜嬌羞的神情,嫵媚笑道:「你真願意教淑真武功,那很好。」


  花溪經鹿麗書院流到西湖,故稱花港,此地栽種奇花,一池清冽的水中養著六彩斑斕的異魚,白衣抱著紈紈走過池上白玉橋,倚橋欄俯瞧去,數千尾金鱗紅魚潑刺戲水、好不熱鬧。


  幽棲的房屋在花港中,白衣走進她的閨房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屏風,繪著她畫的紅梅翠竹,用銀勾楷體題的詩詞,閨房飾件擺放得錯落有致,書架除書籍外,有瓷器、古玩,雕窗前擺放一張古琴,檀木香桌上筆墨紙硯齊全,有張尚未寫完的詩稿,偏角處有梳妝台,擺放著姑娘家的用品。


  白衣瞧她房中掛滿詩詞字畫,多寫婚姻不幸,所嫁非偶,亦有政治、悲憫勞苦群眾的詩詞,紈紈穿著襪子在席子上玩耍,鞋子是用竹劈篾編成,光滑如薤葉,涼爽如玉石。


  「淑真,我先將內功渡給你,再教你劍法和逍遙派的武功,以你的慧聰,江湖有更廣闊的天地在等著你。」


  白衣和朱淑真一起盤坐在閨床上,牆頭掛著件褻衣,還有散發著清香的手帕,白衣神色略顯尷尬,他緊閉眼睛,將北冥螺勁緩緩灌注到朱淑真的體內,酥麻的感覺充斥朱淑真香軟的嬌軀,她體內的氣愈來愈盛。


  一個人身體諸穴全部打通后便有後天的境界,白衣將朱淑真大部分的經脈打通,唯任督二脈無法貫通,倘若他有煉神境修為,倒能替她打通全身的經脈,朱淑真是書香世家,從未涉足武林,她對自己體內的情況既覺得好奇、又覺得神妙。


  微風輕輕從雕窗外拂來,她齊臀的秀髮飄飛,下腹隱有股暖流旋轉,閨房香氣繚繞著白衣,白衣用五輪勁調她身體內的先天氣息和自然萬物氣息,她如同翱翔在天際,領悟著天地萬物的美景般。


  白衣控制朱淑真體內的真氣遊走三十六遍小周天,替她調息凝神,培養真氣,調和她體內的氣血,使陰陽協調統一,使她的精神和宇宙精神相互融合。


  「淑真,武道是奪天地造化修養自身,最終目的是破碎虛空、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光,我們呼吸陰陽、吐納萬物靈氣,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若能修鍊出陽神、陰元,便能擁有千載的壽命。」


  白衣將所有武道知識都交給朱淑真,她的氣質逐漸發生變化,臨近傍晚時分,白衣抱著紈紈和朱淑真來到鹿麗學院的食堂德膳居,宋朝對鹿麗書院十分的重視,學院食堂伙食多是名廚烹飪,朱淑真常到食堂吃飯。


  他們剛到庖食居前,瞧個頭戴官帽、身穿官服的賢政殿大學士迎面走來,那人臉龐光潔白皙,稜角分明,眼睛烏黑深邃,有股儒者之風。他身前是個貌美的女子,穿著繁花的宮裝、臉蛋嬌媚如月,眼神清涼,眉目間有股書卷清氣,他們身後跟著鹿麗學院的老師和憲政殿的學士,看來他們是來學院視察的南宋官員。


  「他是魏仲,他身旁是南宋的嫻玉公主。」朱淑真瞧著魏仲,心情跌宕起伏,白衣抱著紈紈,也不躲避他們,拉著朱淑真的嫩手徑直朝德膳居走去。


  魏仲眉頭微擰,他無意間瞥見朱淑真,她身旁的男子是誰?他害怕朱淑真將曾經念情抖出來,倘若給趙嫻玉知道,他的駙馬爺身份不保是小,他有可能丟掉性命,只因趙嫻玉是琴魔的弟子,他必須佯裝鎮定,不讓趙嫻玉瞧出他絲毫的端倪來,他卻不知道趙嫻玉早已洞悉全部的事情。


  臨安城的物價極貴,一般學子都捨不得吃極好的東西,德膳居的食物是名廚烹飪,味道和賣相都很好,對鹿麗學院的學子價格也公道,一餐只需十枚銅幣,多的錢則是憲政殿上報朝廷來補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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