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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四俠

  拿著峨眉剛刺的漢子笑道:「既然你誠心誠意請教,那我八步趕蟬、賽專諸、踏雪無痕、獨角水上飛、雙刺蓋七省蓋一鳴就告訴你。」


  王盛芝瞳孔微縮,心想眼前漢子的外號真是羅里吧嗦,蓋一鳴指著那吧嗒吧嗒抽著鐵煙桿、好整以暇的老者道:「這是我大哥煙霞神龍逍遙子。」


  老者微微朝白衣點點頭,一派隱世高手的模樣,白衣暗自覺得好笑,遂道:「原來是逍遙子前輩,素問逍遙派祖師的威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白衣看煙霞散人微眯著眼睛,沒有任何的言語,繼續恭敬地說道:「逍遙子前輩,晚輩得知星宿海星宿老仙是前輩徒孫,前輩既然武功蓋世、法力無邊,何不將那孽徒除掉呢!」


  煙霞子心咯噔一聲,他闖蕩江湖數載,那星宿派星宿老仙武功毒辣,精通江湖群豪聞風喪膽的邪功化功大法,他該如何回答是好?想到這兒不由得老臉微紅,他隨便取一個諢名,誰知道竟衝撞那聞所未聞的逍遙派。


  想到這兒,煙霞子嘿嘿乾咳數聲,威信鏢局和卑明達皆被白衣一席話嚇到,此時瞧那老者並不答話,只是乾咳,遂都以為他真是逍遙派的祖師,那逍遙派竟能夠教出星宿老仙那樣的狠角色,恐怕很不簡單。


  俗話說露相不真人,真人不露相,江湖豪傑都不知道逍遙派,那肯定裡面都是隱世的高手。蓋一鳴臉紅到脖子根,急忙指著那拿著墓碑的漢子轉移話題道:「這是我二哥雙掌開碑常長風。」


  「我三哥流星趕月花劍影,我們就是江湖人稱的『太岳四俠』」


  周威信拱手道:「失敬、失敬,大家都是道上兄弟,希望諸位前輩能夠放我們離開。」四人聽周威信叫他們前輩,皆是沾沾自喜,蓋一鳴玩弄著峨眉剛刺道:「大鏢頭想要過去那也可以,將那鏢箱留下來就行。」


  「你……」


  一鏢師忍無可忍剛要動手,只聽周威通道:「忍得一時之氣,可免百日之災,他們都是前輩高人,張鏢頭,寧可不識字,不可不識人啊!」


  「大鏢頭料事如神、言之有理。」


  白衣聽著那幾個鏢師的恭維暗自好笑,心想那太岳四俠真是不知羞恥,自己想給他們個台階下,他們卻順著竹竿往上爬,還想劫威信鏢局的鏢銀。


  「周大鏢頭,我看鏢隊都餓極了,不如我們就地休息會再走吧!」


  周威信拗不過白衣,鏢隊就地整頓,都拿出乾糧吃起來,白衣心想看他們武功低微,應該是江湖的跳樑小丑,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夠鬧出什麼幺蛾子來,太岳四俠看鏢隊都吃起東西,皆傻了眼。


  周果兒將竹筒的水遞給白衣,看著那煙霞子道:「難道他真的是逍遙派的高手,我看他不像呢!」冷妙辭聽著周果兒的話,清涼的水眸帶著笑意,娉婷地來到白衣身旁道:「純虛子前輩,逍遙派是什麼門派,我怎麼沒聽說過。」


  白衣小聲回道:「我騙你們的,他們都是江湖的混混,我只是想休息一會,怕果兒姑娘的爹爹不肯,就想出這麼一招來。」


  白衣說完躺在草叢上睡起覺來,突然間噠噠的馬蹄聲響起,兩匹馬一前一後朝小道掠來,白衣朝諸女笑道:「有好戲看了。」


  前面的馬背是個魁梧漢子,後面是個嬌美的少婦,她背部捆綁敷著個嬰兒,雙手拿著彈弓朝那漢子打著。那漢子暴怒地回頭喝道:「賊婆娘,你真的要殺人嗎?」


  嬌美少婦喝道:「我任飛燕今日打不死你就枉為人,林玉龍,你若給我砍一刀,或許我能夠饒過你。」威信鏢局的鏢師和趟子手看那賊婆娘如此兇悍,都遠離小道,林玉龍看常長風拿著墓碑擋在小道前,怒喝道:「要死的!還不給我滾開。」


  蓋一鳴急忙喝道:「二哥!肯定是那淫賊調戲寡婦,你快攔住他。」


  常長風舉起墓碑就要砸向林玉龍,林玉龍單刀唰唰劈砍,常長風嚇得墓碑掉到地面,那墓碑顯靈剛好砸中他的腳趾,常長風痛得唉喲慘叫,眼看那駿馬就要踐踏到常長風的身上。


  突然間狂風大作,一股漩渦般的清風朝那駿馬捲去,林玉龍感到渾身一輕,駿馬瞬間飛起來越過常長風,常長風目瞪口呆地楞在原地。


  任飛燕厲喝道:「誰是寡婦,叫你口無遮攔!」


  啪啪兩道清脆的聲響,蓋一鳴右臉頰瞬間腫起來,一顆牙齒被打掉,任飛燕大罵著朝那漢子追去,冷無血冷眼旁觀,沒有絲毫動作,自那晚他瞧道長的手段,他總感覺有些似曾相識,卻想不起來是誰?這數日來他一直都觀察著那道士,他要親自掀開他的面具。


  冷妙辭微笑道:「剛才那兩人我認識,他們是一對夫妻,到一起見不得,離了又捨不得的歡喜冤家,他們的武功都是平平,逍遙子前輩的二弟竟然被一匹馬給嚇傻,四弟牙齒都被打掉了,難道是小女子花眼了。」


  逍遙子老臉火辣辣的,感覺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他想嘿嘿笑出聲來,卻是怎麼樣都不願再丟老臉,遂一拱手,磕了磕鐵煙桿道:「老漢並不是那逍遙派的逍遙子。」


  他說完臉愈加火辣起來,眾鏢師都知道他們是膿包,皆哈哈大笑起來,收拾好鏢隊就離開。煙霞子看白衣和那提著霸王槍的姑娘沒離開,冷哼道:「難道你們還想找老漢的麻煩,是你硬說老漢是那逍遙子的,那可怪不得我!」


  蓋一鳴急忙道:「大哥言之有理,都是你們栽贓我的大哥。」


  王盛芝提著霸王槍道:「我看你們雖武功低微,滑稽可笑,沒有自知之明,臉皮厚得像一堵牆,總算有俠義心腸,縱然是死都要攔截那漢子。」


  「嘿,我太岳四俠……」


  花劍影剛想自誇,白衣急忙打斷道:「你們半路攔截,難道是想給蕭老英雄拜壽。」蓋一鳴黑漆漆的眼睛咕嚕嚕轉著,笑道:「難道你們也要給蕭老英雄祝壽,那我們倒真是一家人。」


  白衣眉頭微蹙,心想這蓋一鳴說話怎麼那麼不知恬恥,但還是笑道:「蕭老英雄是江湖的老前輩,我們自然是要去的。」王盛芝看他們沒有回話,支支吾吾的樣子,澄凈的雙眸微微一盼,露出一抹笑醉春風的微笑道:「難道你們囊中羞澀,想要搶劫給那位蕭老英雄祝壽。」


  太岳四俠聽到王盛芝的話羞愧得不敢說話,蓋一鳴擦了擦袖子,挺了挺腰板喝道:「那怎麼能說搶,我們是借,先借點銀兩給蕭老前輩祝壽。」蓋一鳴話音剛落,黑松林傳來一道吟唱聲,一個少年書生搖著摺扇,拿著一根沾有墨水的毛筆,他身後跟著個書童挑著一擔行禮。


  「原來是個書生,大哥我們就搶……借他了!」


  蓋一鳴說著朝常長風使一個眼色,常長風將墓碑朝小道一擲攔住去路,喝道:「我們是太岳四俠,哪來的書生,將金銀首飾都給我留下來。」


  王盛芝揮舞霸王槍剛要教訓太岳四俠,一隻清涼如玉的手掌輕輕拉著她手臂,白衣湊到她耳旁嘀咕數句,王盛芝聞著他那股莫名香氣,臉蛋微紅。


  書生看著太岳四俠道:「我一個窮酸書生,哪來的金銀首飾?」


  花劍影將那書生一把推開,來到行禮前翻了翻,除幾本厚厚的書籍外,就是些窮儒的衣衫,白衣神情微愣,翻出來的儒衫有一件印著鹿麗書院的院徽,顯然他是鹿麗學院的學生。


  「你背著幾本破書做什麼?」花劍影失落地將書籍放回行禮箱中,瞪著那書生喝道,書生搖頭晃腦地念道:「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所謂書是……」


  花劍影不耐煩喝道:「快滾吧!別啰里啰嗦的。」


  那書生神情難堪地道:「我看四位都是叮噹當的大俠,在下遊學尋母,盤纏都用關了,所謂俠者當扶危濟困、行俠仗義,難道四位大俠忍心在下餓死街頭,那樣當真有辱四位大俠的名聲啊!」


  花劍影尷尬地摸摸腰帶,摸出一文錢來,看著煙霞子道:「大哥,你們都看看有沒有銀子,我們給這位小兄弟湊一湊。」


  眾人湊出數兩銀子給書生,那書生眼巴巴看著白衣和王盛芝,白衣笑道:「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給你一些盤纏,你是鹿麗書院學生吧!不知道你是否認識文學院朱淑真。」


  書生看著白衣,神情詫異地回道:「夫子曾教過我的。」


  想起朱淑真,白衣暗自感到愧疚,他趕赴京兆府時都沒有回臨安看望淑真和紈紈,他很不願意將淑真牽扯到江湖中,更不願意她受傷,她既鍾情自己,自己如何能夠傷害她,她的心是那樣的柔軟。


  「唉,她還好嗎?」


  書生嘆道:「自嫻玉公主輸掉比試后,皇帝一道聖旨革除朱講師,講師帶著她那小姑娘搬離鹿麗書院,多虧刑部尚書府的鄭萼姑娘接濟,方不至於流落街頭,數日前聽聞朱講師牽扯到皇室的一件謀殺案件,南宋第一神鋪徐崢將徹查此事。」


  白衣聽到淑真的事情,渾身都透著一股殺意,清澈的雙眸間隱有魔氣滋生,他到回鶻辦事時對朱淑真和紈紈牽腸掛肚,恨不得能夠飛到她們的身旁,誰料到竟然發生如此重要的事情她都沒有飛鴿傳書給自己,她一定不希望自己替她擔心,更像是對他的懲罰。


  王盛芝看白衣雙眸隱有霧氣,心想眼前的老道難道和那朱淑真是叔侄的關係,不然為何如此擔心那朱淑真,白衣知道不能等,他要盜取鴛鴦刀,將鴛鴦刀交給王盛芝還她救命的恩情,然後他就要快馬加鞭趕赴臨安。


  白衣顧不得旁人,掏出懷中的玉笛,吹響一曲怪異樂曲來,雲霄中一隻毛色雪白,體大雄壯的靈鷲掀起颶風朝白衣飛來,白衣朝那靈鷲低語數句,那靈鷲長唳一聲,揮舞著翅膀朝南方飛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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