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和衣睡倒人懷
白衣乘海船沿崇明島、灘滸山、杭州灣進臨安城。
八月二十八,宜嫁娶、忌沐浴。
臨安城繁華依舊、亭台樓閣、西湖美景,暖風熏得遊客醉生夢死,拓拔骨兒嘴角洋溢著微笑,河道兩旁店鋪林立、繁鬧的街市歡聲笑語直通天際。
風飄著沈漠的衣裳,他想起哈薩克草原,想起一望無際的戈壁沙漠,江南好,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他賞析著江南美景,眼中看到的是那個溫婉綽約的秀兒。
「西湖有十景,此時正值夏季,春季來時尚未能夠一睹麴院荷風!明日邀淑真、紈紈來西湖遊玩,沈大哥覺得如何?」
此時正值黃昏,餘暉灑落西湖岸邊的山巒,王盛芝迎著夕陽眺望著遠處的南屏山,拓拔骨兒脫掉花鞋,露著雪白的腳丫浸泡在西湖清涼的水中,一簇五顏六色的金魚親吻著她的腳尖。
船像一隻鳥兒般掠過水麵,一道道聳峙的如屏石壁出現在眼前,南屏山凈慈寺的暮鐘聲清越悠揚,盛芝、小骨都洋溢著無法言喻的歡樂,晚霞映著波光瀲灧的湖面,瀰漫著淡淡的水霧,呈現出一派富饒的美景。
「二哥,那是?」
拓拔骨兒看著南屏山,青翠的南屏山在藍天湖水襯托下,若如碧螺般,晚風襲來,她聽著街道熙熙囔囔的歡笑聲,一顆清澈如水的心沉浸在西湖美景中。
「你瞧那些玲瓏的怪石棱壁橫坡,宛若廂房裡面的屏風,因這座山位居西湖南,遂名南屏山,那座寺廟名凈慈寺,吳越時期建成,寺廟內有古鐘一口,相傳那口古鐘是佛國鍛造,凈慈寺的僧眾每晚都要敲響古鐘的。」
沈漠看著南屏山隱現的寺廟,聽著深沉、渾厚的鐘鳴聲,他到沙漠一呆就是數十年,混跡馬賊、商旅中,將頭顱撇在褲腰帶上,江南就好像一場夢境,當年他若呆在皇宮,此時南宋就是他的。
他沒有後悔,能夠認識秀兒,那是他一生最幸福、也是他最憂傷的歲月。
蒼煙暮靄中,一艘船朝遠處划來,拓拔骨兒如藍水晶般的眼睛閃爍著光輝,盯著船頭的那一襲青裳,她拿著白骨製成的心笛,吹奏著悠揚的歌曲,歌聲低迷、凄婉,宛如訴說著古老的愛情故事,她的神情那樣哀愁,似乎是江南的風吹脆了她的心。
「秀兒姑娘!秀兒姑娘。」
一道清越響亮的聲音傳來,拓拔骨兒露著腳丫站起身,揮舞著玉臂朝秀兒打招呼,船夫吆喝著,划著船像利箭般衝來,西湖的船舟本來極多,東瀛、高麗的船隻駛過,掀起的浪潮拍打著小舟。
秀兒姑娘跳到白衣的船,她顯得很高興,粉嫩的臉蛋帶著微笑,「秀兒姑娘,你也在臨安城?」秀兒溫婉地捋著一縷飄飛的青絲,動作嫵媚可喜,帶著荒漠、江南的氣息。
「嗯,自回鶻回來我就到處遊歷,聽聞臨安的荷花開得正好,我就來到臨安想看看西湖的十景。」沈漠看著她倒影著湖水的眼睛,他知道她所有的心思,知道她想著哈薩克的蘇普。
「沈少俠,小骨姑娘,你們呢!」
拓拔骨兒眨著眼睛,笑嘻嘻再坐到船舷邊,將腳丫浸泡在水中道:「秀兒姑娘,我們大家都是熟識的,沈少俠,沈少俠的叫,你倒是顯得好生分,我們剛從鎮江回來,二哥,你介紹介紹王姑娘。」
王盛芝看著秀兒,想起白衣給她講過的事情,她的確很美麗,但拓拔骨兒更美,難道愛有理由,哪是毫無規矩能言的,縱然你傾國傾城,縱然你富可敵國,你愛的人不愛你,那始終沒有任何法子的。
「我是王盛芝,秀兒姑娘你好。」
秀兒看著盛芝的眼睛,臉蛋緋紅,心臟噗通噗通地跳著,她永遠都有這樣的一種魔力,無論是男女老幼,都被她的眼神傾倒,秀兒露出清雅的微笑道:「我是李文秀。」
拓拔骨兒道:「秀兒姑娘,我們要到刑部尚書府邸,你隨我們一起去吧,明日我們也要遊歷西湖美景,看那些漂亮的荷花呢!」
白衣、沈漠來到船尾,三個姑娘家在船頭聊天,船穿過橋洞,白衣眺望著越來越近的岸邊,繁鬧的街市漸漸地亮起燈火來,臨安城的夜市開始了。「大哥,感情事情我都是一團亂麻,將來無論你和誰在一起,我都祝福你們,秀兒、小骨都是好姑娘。」
沈漠笑道:「我沒有想很多,只要看著她們幸福,我就會很幸福。」
船岸邊一男一女站著,男的風流倜儻,溫文爾雅,顯然就是蘇子杭,女的美麗婀娜,俏皮可愛,不用猜就知道是鄭萼,朱淑真沒有來?紈紈也沒有來?白衣隱隱有一絲的低落。
船終靠岸,柳樹長得極其的茂盛,鄭萼眼睛完成月牙,嘻嘻笑道:「喲!衣哥哥,數月沒見,你拐帶漂亮姑娘的本事倒是見長,若淑真姐姐知道,那該多傷心呢!」
蘇子杭儒雅溫和地微笑道:「在下蘇子杭,我想諸位都沒有吃晚飯吧!我在天然居已略備薄酒,替諸位接風洗塵。」
白衣將沈漠、小骨、秀兒、盛芝都介紹給他們,蘇子杭沐浴著將逝的夕陽,看著盛芝提著的霸王槍道:「七把武器,每一把都曾在江湖掀起狂潮,在下數日前得見長生劍,今日亦有幸得見霸王槍。」
「爹爹!」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白衣驀然回首,柳樹旁走來一個瓊姿花貌、端麗冠絕的姑娘,她牽著個粉雕玉琢的女童,女童拿著根冰糖葫蘆,大大的眼睛滿是欣喜,白衣來到淑真的面前,看著她消瘦的面龐,眼睛隱有霧氣。
「紈紈,你乖不乖呀!」
白衣抱起紈紈,親了親她粉嫩的臉頰,紈紈玉臂摟著白衣的胳膊,回親他一口,黑水晶似的眼睛看著白衣道:「爹爹,紈紈很聽娘親話呢!娘親和紈紈都好想爹爹的,爹爹別再扔下娘親和紈紈,紈紈沒有爹爹會害怕的。」
紈紈的話像是催淚劑,白衣擦著眼角的淚水,凝視著香嬌玉嫩的朱淑真,看著她憔悴的面容道:「幽棲,我回來了!」朱淑真嫣然笑著,風情展露無遺,她依偎白衣懷抱中,大膽舉動引來路人的旁觀,她嫵媚沖白衣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我一直等著你。」
「爹爹,娘親!」
紈紈開心在他們臉蛋各親吻一口,白衣牽著淑真、抱著紈紈來到他們面前,盛芝的眼睛略顯暗淡,她隨即釋然笑著,看著淑真道:「我早聽聞二哥談起朱姑娘的事情,南宋理學盛行,朱姑娘生在官宦之家,能夠衝破重重束縛,盛芝很是敬佩。」
蘇子杭笑道:「幽棲是南宋的第一才女,明日有幽棲給諸位做嚮導,諸位定能夠好好遊玩一番。」鄭萼看熱鬧的街市皆挑起燈盞,笑道:「我們先到天然居,隨後好好認識一番,大家能夠相聚於此,都是衣哥哥的功勞。」(未完待續。)